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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88節(jié)

    江懷楚咬牙:“……嗯?!?/br>
    蕭昀這才撤開了手。

    江懷楚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蕭昀只睜著眼睛看著他。

    這是江懷楚第一次主動吻蕭昀。

    不是謝才卿,不是任何其他人。

    唇與唇相貼,別樣的戰(zhàn)栗,江懷楚不知道為什么感到了一陣恐慌,蕭昀凝視著他。

    江懷楚就要笨拙地撬他的牙關,蕭昀卻一把推開他:“夠了?!?/br>
    這個吻只止于淺吻,沒有一絲一毫欲望、算計的味道,純粹的不像是兩個皇族之人會有的吻。

    蕭昀扔了個東西給江懷楚,懶散站起。

    江懷楚低頭看著那個丑疙瘩。

    紅繩穿著的那塊玉。

    蕭昀說:“分歸分了,定情信物總得留著是吧?不然朕多沒面子啊,說出去舊情人都不想著朕,連定情信物都還給朕了。”

    “好歹在一起這么久,不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總得給你留下點什么?!?/br>
    他在跳下馬車前一刻,飽含惡意地謔道:“我要你欠我。”

    蕭昀的身影消失不見了。

    江懷楚出聲叫親信撤開放他走。

    不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總得給他留下點什么。

    江懷楚百感交集地笑了一聲,摸了摸自己如今尚且平坦的肚子。

    他給他留下了個孩子。

    一輩子抹不掉的痕跡。

    他才不欠蕭昀。

    ……

    各安天涯,江湖不見。

    第77章

    身后精兵跟著。

    蕭昀拉著韁繩,騎著馬往皇宮去,腦海里一直浮現(xiàn)著先前的場景。

    ……

    蕭昀從馬車上跳下,南鄀的親信提著刀劍,虎視眈眈,朝他迫近,密密麻麻,一圈又一圈。

    他們顯然經(jīng)過多年嚴苛訓練,個個武藝高強,對他都沒有一絲畏懼,只進不退,眼睛赤紅,眼底瘋狂。

    像是以為他們的主子已經(jīng)遇害,要手刃他報仇。

    劍拔弩張,刀兵四起。

    蕭昀握著匕首,懶散笑著,孤身深入,觸目皆是敵人,卻面色不改,隨時準備大開殺戒。

    畢竟各自為營,他守諾放謝才卿走,謝才卿未必守諾放他走。

    也無所謂,又不是出不去。

    他守諾,只是他想這么干,與謝才卿無關。

    馬車上謝才卿說:“沒事,放他走?!?/br>
    蕭昀回頭看了眼馬車。

    親信聽見人聲音,如釋重負,一臉忿忿地撤開,仍怕他反悔動手,部分人護著馬車,部分人拿著兵刃圍著他,和他保持著一兩米的距離,監(jiān)視他,直到他遠離馬車。

    自己的人牽了馬過來,蕭昀飛身上馬,淡道:“走?!?/br>
    他不再回頭,騎在馬上,發(fā)梢飛揚,瀟灑縱適。

    他這輩子,從未長久逗留過。

    出生的第一天,他就是太子,他以為他可以在這個頭銜的庇佑下,不學無術(shù)安逸一輩子,說不定等哪天老爹死了,自己還能更上一層樓,成了皇帝,在高一級的頭銜下,繼續(xù)無法無天,禍國殃民。

    結(jié)果他剛記事,幾乎才記住母后的容顏,母后已經(jīng)人死如燈滅,寵愛他的父皇也一夜之間變了副嘴臉。

    只是因為一個荒謬至極的謠言。

    金碧輝煌、應有盡有的宮殿變成了簡陋灰敗、漆黑冰冷的屋子,漂亮溫柔的宮女jiejie變成了尖酸刻薄的老太監(jiān)。

    他記得他被領著最后一次看母后,母后拉著他的手,往日端莊榮華、母儀天下的氣韻,已經(jīng)變成了一團團死氣,牢牢裹挾著她,她拉著他的手,奄奄一息地說:“昀兒,母后錯了,世人皆說你母后善良,母后現(xiàn)在才明白,不辨善惡的善良,就是惡毒,如果不是母后好壞不分,旁人說什么也聽不進,非要死心塌地跟著你父皇,也不會連累你一輩子,是娘害了你?!?/br>
    她流下淚來。

    “你以后一定要個清醒明白之人,做個吝嗇之人,吝嗇情感,玩弄大部分虛情假意之人,只為那零星的真心待你的人奮不顧身?!?/br>
    “不要讓自己的善良害了他們?!?/br>
    蕭昀什么也聽不進了,流著淚,點點頭。

    母后笑說:“你父皇薄情寡義,但你日后莫要學他,他能遇見你娘這樣真心對他的人,你當然也能遇見,不要對世事失望,無論有多難熬,遇見了,你要好好待她,千萬別辜負她,讓她像你娘這樣難過,當然也不要被人家牽著鼻子走,娘自私,只希望你自由,不為情愛所困,永遠能做你自己,瀟灑快樂?!?/br>
    蕭昀哭著鄭重點點頭。

    母后走了。

    蕭昀很小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世人善變,唯變不變。

    沒有什么是長久的。

    所以他對什么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把人生當一場游戲,把苦難當做升遷之門。

    或許是不在乎,或許是按娘說的,他身在其中,又退了一步,保持著一份獨有的清醒,這場游戲,他玩著玩著,不知不覺就贏了,看著那些深陷其中的人一敗涂地,痛哭流涕。

    所以他對到手的所有東西都不珍惜。

    吃的,多好吃也不稀罕,不好吃也不挑,住處,那種地方他都住了那么多年,還自得其所逍遙快活,還有什么可挑的,身邊人,虛情假意但能給他找樂子的,就當個買賣,畢竟他脾氣這么差,哄他也不容易,他想要什么就賞,反正他也無所謂,都是身外之物,人看透了嫌煩了,也不存在抹不開面兒的情況,直接丟,換一批新鮮可人的。

    他以前還老跟謝遮說,皇帝他是真沒多稀罕,只是他最擅長這個、干這個最輕松而已。

    謝遮嘴角微微抽搐,忍住沒罵他。

    其實是真話。

    慢慢的,他被貼上了薄情寡義、心狠毒辣的標簽。

    他聽到謝遮打趣,也就笑笑,真他媽閑著蛋疼,沒事嘴碎他。

    隨心所欲的人,都看上去像個薄情寡義之人。

    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就行。

    他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栽,只有別人栽在他身上對他死心塌地的份兒,結(jié)果遇到這么個小東西,栽了,還栽得不輕,臉都丟沒了。

    他不相信世上有避風港,自己才是自己的避風港。

    片刻歡愉逗留,依舊前程似錦,路途還遠,只是沒了謝才卿。

    他依然是那個萬般皆不入眼的蕭昀。

    大寧蕭帝,豈會為這點事鬧得死去活來的難堪?

    好聚好散,全了體面,也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

    蕭昀打定主意,這輩子都不回頭。

    他騎著馬,也的確沒有回頭,一眼都沒再往身后走過的路看。

    直到一根細如發(fā)絲的毒針朝他背后激射過來。

    蕭昀冷笑,食指一推,右手手臂上綁著的袖箭便上了軸,他并未轉(zhuǎn)身,箭尖隨意一指,指向了馬車里那人。

    他的毒箭只會比謝才卿的毒針更快。

    心頭微鈍痛,手上倒是絲毫不含糊,蕭昀神色冰冷,食指輕扳,袖箭下一秒就要射出,身后卻傳來一聲慘叫。

    兩根從馬車里射出來的毒針,先他一步,一根打掉了他背后的那根毒針,一根扎在了馬車邊不遠一個親信的手腕上。

    那人原本膚色正常的右手,眨眼腫脹發(fā)黑,他抱著自己的右手,在地上痛得打滾,右手里攥著的幾根毒針也松了,掉落在地上。

    是親信不忿,暗下毒手,不是謝才卿。

    謝才卿救自己?

    蕭昀愕然回頭,看著馬車。

    馬車上人淡淡說:“啟程?!?/br>
    蕭昀拉著韁繩,回頭望著馬車漸行漸遠,咂了下嘴,也沒琢磨出心頭是什么滋味,俊臉微陰,眨眼灑脫笑道:“走?!?/br>
    ……

    回到皇宮,劈頭蓋臉罵完了指揮使,蕭昀徹底舒服了。

    謝遮跪在下手,神色黯然:“微臣死罪,陛下就是殺了微臣,微臣都心甘情愿?!?/br>
    “行行行,別給老子裝,”蕭昀擺擺手,不耐煩道,“自己去領五十大板,回家躺著去,別在朕眼前晃,煩人?!?/br>
    謝遮壓下嘴角的笑容,恭恭敬敬道:“謝陛下恩典。”

    打板子的都是長翎衛(wèi),自己人,五十大板兒戲似的,主要是做給群臣看,陛下重罰了。

    謝遮走后,蕭昀坐在案上,忽然有點沒事干。

    “尹賢!”

    正端著茶的尹賢應聲進來,諂媚道:“陛下有何吩咐?”

    蕭昀皺眉:“這時辰朕一般在做什么?”

    “……在和謝才卿睡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