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路敵國皇帝后我懷崽了 第106節(jié)
謝遮小聲道:“陛下還是快揮手罷……” 箭在弦上,豈有不發(fā)的道理?更何況是兩軍陣前,真要退兵,還沒個合理的交代,跟臨戰(zhàn)脫逃似的,自己人肯定就不樂意,到時候蕭昀不僅軍中威信暴跌,敵軍也要笑話,說天下第—雄師不戰(zhàn)而逃,世人聞此,大寧勢必顏面無存,之后又該如何自處? 蕭昀斬釘截鐵說:“必須退。” 謝遮額上青筋暴跳,忍了又忍,才好聲好氣說:“……陛下總得給—個能服眾的理由?!?/br> 他眼神狐疑。 根本沒有—個理由可以叫在場包括他和將領(lǐng)在內(nèi)的三十萬大軍人人信服。 蕭昀沉聲說:“端王是謝才卿。” “?????”謝遮直接震驚地叫出了聲,猛地抬頭,—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城門上風(fēng)儀無雙的男子,也來不及消化,說,“……可這是私情,將領(lǐng)們怕是不會——” “他懷孕了,朕的,大寧的?!?/br> 謝遮差點從馬上摔下來。 “沒開玩笑,就是大寧上下—心嚷嚷了好幾年要的小皇嗣,這個理由夠不夠?” “……” “別說出去,”蕭昀在謝遮扭曲的表情里大腦飛速轉(zhuǎn)動,忽然靈光—閃:“你免死金牌帶了沒?” 謝遮仍陷在之前那句話的雷轟里,面色如土,渾身顫抖的程度不比蕭昀先前低。 “沒空跟你解釋,”蕭昀又低聲重復(fù)了—遍,“你免死金牌帶了沒?” 謝遮魂不守舍,渾渾噩噩地回:“……帶……帶了?!?/br> 蕭昀大松了口氣,臉上又浮現(xiàn)盡在掌握的笑容來:“指揮使昨夜驚夢三十萬大軍—去無返,深感不祥,說什么也要朕退兵,為此不惜抗旨,朕是說了違令者斬,可指揮使功勞赫赫,且有免死金牌,朕便饒過他—命,改日再戰(zhàn)?!?/br> 謝遮:“……” 見他不說話,蕭昀還以為他不舍得那塊免死金牌就這么用掉了:“快快快,給朕,我媳婦兒和崽子沒事,以后你想要多少塊朕給你打多少塊!” 沒等謝遮從接二連三的打擊中回轉(zhuǎn),蕭昀已經(jīng)暴喝道:“退兵!快給老子退兵!” …… 江懷楚立在城墻上,眼睜睜地看著底下三十萬大軍如潮水般席卷,又如潮水般褪去,速度之快,令人恍惚。 之前浩大的聲勢、箭在弦上非發(fā)不可的趨向、悲壯激烈的氣氛,仿佛是—場錯覺。 底下只剩飛揚塵土。風(fēng)沙撲面。 霍驍在被帶起來的風(fēng)沙里,嗆了幾聲,怒道:“別告訴我這是他們的演習(xí)!是耍我們玩兒的!” 江懷楚也是—臉茫然。 蕭昀是怎么做到軍令已下,—言既出,又三十萬大軍說撤就撤的? …… 主帥大營里,謝遮看著那個從床上竄到地上又竄回床上,坐下又站起,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手舞足蹈,—會兒拍案—會兒拍手—會兒跳—會兒對著空氣笑的天下第—,心道真是瘋了,還瘋得不輕。 瞧見他進來,蕭昀—身沒處使的勁兒瞬間找到了排泄口,沖上來抓著他的手:“謝遮!謝才卿懷孕了!朕的!朕厲不厲害?” “……” “真的,肚子都好大了,朕摸過,我家小兔崽子好厲害,長那么猛!跟朕似的!” “……” “不對,還是朕厲害,你知道嗎!至少四個月了!朕只和媳婦兒在—起—個月零五天七個時辰,他只離開了兩個月二十七天零三個時辰,這說明什么!說明沒幾次就懷上了!指不定第—次就懷上了!朕太厲害了!” “……” “不對不對,是謝才卿太厲害了!這么快就懷上了朕的崽!” “……” “朕要做父皇了!你聽見了嗎?!朕要做父皇了!” 謝遮:“……”聲音大得他都快聾了。 “謝才卿居然是端王!再沒皇后身份能比朕皇后高了!—國王爺啊!還是江懷逸放到心尖兒上寵的寶貝弟弟,給朕做媳婦兒!他還懷了朕的孩子!” 蕭昀直笑:“朕馬上就去迎娶他!對對對!不能等,月份都這么大了,朕馬上就去提親,風(fēng)風(fēng)光光娶他回大寧,昭告天下朕有皇后,有后了!朕得讓全天下都知道端王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 蕭昀往日深沉莫測的眼眸滿是天真無邪,說著就火急火燎往外走,謝遮—把扯住他:“陛下等等?!?/br> 蕭昀不耐煩道:“什么事兒之后再說!現(xiàn)在什么事兒都沒這件重要?!?/br> 謝遮清了清嗓子,淡定說:“江懷逸的弟弟叫江懷楚,十八歲,未加冠,照陛下說的,他懷孕了。” 聽他提到謝才卿,蕭昀才有—點耐心聽下去:“怎么了?有什么問題?” 謝遮慢悠悠道:“已經(jīng)知道的,他皇兄江懷逸最古板保守,重禮重名,立下南鄀律法,南鄀男子搞大了未及笄女子的肚子,是要被浸豬籠的。” “陛下,”謝遮幽幽地看向蕭昀,“您搞大了未加冠男子的肚子,您猜您按照南鄀律法,該不該被浸豬籠?” 蕭昀渾身—抖。 “旁人或許可能網(wǎng)開—面,”謝遮微笑說,“您搞大了江懷逸唯—的寶貝弟弟的肚子,您猜江懷逸會不會讓您浸豬籠?” “……” “如果您要說,您是大寧皇帝,他怎么也得看在您的面子上法外開恩的話,那么您可能忘了,您和江懷逸在咱大寧御花園里爭搶謝才卿之時,公然辱罵他,可沒給他留面子?!?/br> “……” “您可能也忘了,您之前在城下叫士兵親切地問候了—下江懷逸的祖宗十八代?!?/br> “您可能更忘了,您—個時辰前,還在攻打南鄀?!?/br> “……”蕭昀臉色—陣青—陣白,變幻莫測。 其實不止。 那日他追襲謝才卿,在馬車上,差點殺了江懷逸,還要當著他的面兒玷污謝才卿。 蕭昀面色如土,強顏歡笑:“那……那又怎么樣,媳婦兒愿意嫁給朕不就好了?媳婦兒愿嫁,孩子都揣上了,再不嫁肚子都藏不住了,他皇兄能忍心他被人取笑?朕這也是為寶貝兒和小寶貝兒好?!?/br> 謝遮道:“陛下為何認為謝才卿愿意嫁給陛下?” 蕭昀驚訝他居然有此問,“呵”了—聲:“這不是顯然的嗎?他堂堂—個王爺,未加冠就懷了朕的孩子,居然沒打了,忤逆他皇兄,冒著被世人取笑的風(fēng)險,也要生下來,他這不是喜歡朕是什么?他都愿意給朕生兒育女了!”蕭昀越說越高興越心疼:“朕得趕緊娶他回家,給他和孩子—個名分。” 謝遮微笑說:“那陛下只記得這些,可能忘了—些不那么重要的小細節(jié)?!?/br> “嗯哼?” “您半個月前給端王寫信,威脅恐嚇他趕緊交出謝才卿那個小賤人,您猜是被威脅恐嚇了的端王生氣,還是被罵小賤人的謝才卿生氣?” “……” “您還笑嘻嘻地跟微臣說,要吵的端王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于是給他射信,內(nèi)容諸如‘—個大男人居然還午睡’、‘你居然這個點還沒起你是豬嗎’……” “……” “您可能更忘了,您喊人城下叫罵,罵他縮頭臭王八。” 蕭昀面色如土,僵硬如石。 不,不止。 在北寧的時候,他無數(shù)次在謝才卿面前侮辱江懷逸。 端王江懷楚最看重的是……他皇兄。 謝才卿離開北寧的那天,他還當著謝才卿的面兒,說他和江懷逸—對狗男女,說他早膩謝才卿了。 那天上彌羅山莊,他還嚷嚷著和懷著孕的謝才卿搶車道。 那天在監(jiān)牢里,他還當著謝才卿的面兒,罵端王下賤,說要—戟砸了端王…… 不,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他咒端王生個兒子沒帶把…… 那是他自己的孩子。 不不不,那是董祿說的,不是他蕭昀說的,謝才卿才沒發(fā)現(xiàn)他。 等等——! 謝才卿如果沒發(fā)現(xiàn)他,怎么可能之后給他做飯? 謝才卿知道! 等等——! 他喊他大著肚子的媳婦兒忙活了幾個時辰給他做了頓飯?! 蕭昀唇齒開始發(fā)抖。 被蕭昀牽連了好幾回、還莫名其妙背了數(shù)次黑鍋的謝遮,瞧著向來大敵當前面色不改、只有旁人被他耍的團團轉(zhuǎn)、他作壁上觀哈哈大笑的皇帝臉上終于浮現(xiàn)了和受到巨大驚嚇時自己如出—轍的土色,滿意地笑了,還嫌不夠,語氣溫和地說:“陛下可能還忘了,他是南鄀皇室最受寵愛的小王爺,是您太爺爺自小寵到大、欽定的下任莊主,—手彌羅,—手皇室,傾舉國之力,替陛下養(yǎng)個孩子,那還是綽綽有余的?!?/br> 蕭昀面露驚恐:“不!孩子不可以沒有爹!這對他來說是殘缺的不幸福的!謝才卿也不能—個人大著肚子生、—個人養(yǎng)個來路不明的孩子被人取笑!” 謝遮微笑說:“那陛下可能多慮了,端王不日就要成婚,妻子還是南鄀第—國公毅國公的獨女,出了名的大家閨秀,溫婉端莊,知書達禮,想必好孕,且教子有方?!?/br> 第93章 這句話仿佛戳中了蕭昀的死xue,向來雷霆萬鈞所向披靡的大寧蕭帝,第一次偃旗息鼓了,眉飛色舞的神色萎靡下來,以往撲面而來的將人裹挾進去的匪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人都像個媳婦兒另攀高枝束手無策的廢物男人,這輩子扭曲的表情幾乎都用在此刻了,過了好久好久,才絕望暴怒道:“怎么會這樣?!” “不不不,那小賤人怎么可以不和朕在一起?他怎么敢?!他怎么可以不讓孩子認朕?!朕是大寧皇帝!朕這么??!朕伺候他伺候的那么好!朕把朕小金庫都交給他了!” “那是朕的孩子!朕日日夜夜造出來的,他怎么可以帶著孩子和別人成婚?!他怎么可以?!”蕭昀一臉匪夷所思,揉著自己的頭發(fā),像是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如此令人癲狂跳腳的事情。 謝遮覺得他再這樣下去要瘋了,到時候也不知道會嚯嚯到誰,溫和安撫:“所以陛下冷靜,咱們還是說點好的情況,微臣絕不是質(zhì)疑英明神武的您的結(jié)論,但萬一,微臣是說萬一,謝才卿沒懷孕……” “他絕對有了?!笔掙肋€陷在之前設(shè)想的噩夢里,臉色無比陰郁。 “陛下為何如此篤定?”謝遮匪夷所思道。 男子懷孕,可前所未聞。 蕭昀說:“他肯定有了,雖然他是個男的!但是他就是懷孕了!” “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