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如冰不禁嬌嗔一聲：“我最近向含韻學(xué)了幾招女子防狼術(shù)，要不要試試？”

    雖然說徐如冰曾經(jīng)結(jié)過一次婚，可是她甚至連那位所謂的“夫君”的面都沒見過，那位風(fēng)liu夫君已經(jīng)抱著一絲不掛的妓院死在妓院，那一次徐如冰可是抱著靈牌結(jié)的婚，說有多少苦楚便有多少苦楚。

    柳鏡曉也趕緊討?zhàn)埖溃骸岸际俏业腻e處！哎，我終是俗人，忙于俗務(wù)，很多地方都對不住你！”

    即便是婚禮前后，柳鏡曉也不得不抽出時間處理公務(wù)，各省雖有省長，各師亦有師長，聯(lián)軍總部參謀機關(guān)和行政機關(guān)也勉強算是建立起來了，可總有些重要事務(wù)要柳鏡曉親自處理，許多事情沒他點頭沒人敢說話。

    徐如冰嘴角帶著笑容，整個身子都溶化在幸福之中，輕聲說道：“你為了我，連陳云杰都沒見……光是憑這一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陳云杰浮海南下，仍是念念不忘東山再起，也曾回返山東求見柳鏡曉，商談倒奉事宜，柳鏡曉謝絕陳云杰的美意，只說了一句：“請云帥放棄洛*據(jù)地！”

    洛陽是陳云杰的根本，他的殘存實力都云集在洛陽一線，集合殘兵尚有四五萬人，怎能輕易放棄，只是這一路行來，真可謂是事態(tài)炎涼，典型的人走茶涼，柳鏡曉還算講點良心，送了大批食物上艦，然后說道：“籌辦新婚，不得相見，萬請見諒！”。

    徐如冰聽說柳鏡曉這句話，心里也是十分歡喜，柳鏡曉這時候也說道：“去見陳云杰這樣的老頭子干什么？他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只是我的如冰是最最可親的……”

    徐如冰輕聲說道：“鏡曉！讓我為你生個好兒子吧！”

    柳鏡曉點點頭不說話，這些年來徐如冰很得他的寵愛，卻從來沒提過什么過份的要求，只求和柳鏡曉多相處些時候，真正是客廳中的貴婦，床上的蕩女，得妻如此，柳鏡曉只是覺得眼下的這感覺太美好。

    即使是無數(shù)次行云步雨，柳鏡曉仍是十分迷戀徐如冰那完美無比的身體，他只是輕聲貼著徐如冰的耳朵說道：“想要個孩子了？”

    閨房蜜語最是誘人，徐如冰一邊緊緊抱住柳鏡曉，一邊輕聲說道：“是啊……但愿今天晚上是個好日子了……”

    柳鏡曉調(diào)笑道：“即使今天不行，明天也可以了……總有一天……”

    正說著，徐如冰已經(jīng)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嬌吟，柳鏡曉覺得這聲音太迷人了，或深或淺的動作猛得劇烈起來。

    洛陽。雞公山。

    陳云杰只能流下英雄淚了，縱橫十四省又能如何，卻依舊落在眼下這個地步。

    自那日辭別柳鏡曉，他乘艦再度南下直入長江，于漢口登陸，他原想以為湖北督軍南耀蕭是自己一手提拔起來，一向最服從命令，自己在湖北自然會有立足之地。

    以往南耀蕭在陳云杰面前是標準的小媳婦，絕對不敢說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今日亦如此，既然不肯說一句實在話，也不肯移駕來見陳云杰。

    陳云杰對自己的威望估計得很高，既不肯向北京的段執(zhí)政輸誠，亦不肯對張步云認輸，反而組織起了護憲軍政府的玩意，想要在武漢另立中央，對抗南下的奉軍和關(guān)山河的共和軍。

    電文很快發(fā)了出去，軍政府的聲勢十分浩大，根據(jù)電文所列在內(nèi)，包括蘇、浙、鄂、陜、皖、贛、閩、豫、川、粵十省，外加海軍四個艦隊。

    只可惜電文剛發(fā)出來后，濟南就傳出了“柳鏡曉表示不知道這個電報”的消息，接著陳方仁以江蘇省長徐震的名義表示反對護憲，繼而柳鏡曉治下的東南聯(lián)省一致表示反對，南耀蕭和岳鐘林雖然在回電表示歡迎陳云杰，但也表示事先并不知情，到了最后，這個十省大聯(lián)盟只剩下陳云杰一個光桿司令。

    到了現(xiàn)在，南耀蕭這個陳云杰以往的提線木偶，還是沒來見過老上司一面，最后只是說了句：“云帥組織護憲軍政府，我是歡迎的！只是湖北嚴守中立，和這個事情沒有關(guān)系。護憲軍政府是云帥的個人事務(wù)，我不便干涉，總部設(shè)在武昌也是云帥的個人問題！”

    中國人的語言藝術(shù)就是如此高明，南耀蕭實際是指著陳云杰的鼻子罵道：“老家伙，快滾蛋吧！你想到哪玩就到哪玩，可湖北是咱家的地盤！”

    私地里南耀蕭早有準備，他貼出一張?zhí)枚手墓嬲f：“陳云帥已經(jīng)表示下野，如有以云帥名義圖謀叛亂，本督?jīng)Q不輕饒！”

    陳云杰在武漢呆了兩天一無所獲，只能乘平漢鐵路北上回洛陽以復(fù)山河。此時段鐵民已然正式入京就任，一聽到陳準備復(fù)起的消息，當(dāng)即去電表示拉攏，另一方面卻暗地命令河南的岳鐘林要摘解決陳云杰軍。

    丁權(quán)洤是段鐵民的老人，勸道：“執(zhí)政沒有一點實力怎么能行？眼下非得借助陳云杰的力量來對付關(guān)山河和張步云不可！”

    段的左右卻說道：“執(zhí)政，當(dāng)年若不是陳云杰衡陽回師，我們鄂系能淪落到眼下這個地步！他是我們鄂系的頭號敵人，非得打倒不可！”

    天下最怕的就是意氣用事，岳鐘林領(lǐng)了段鐵民的討伐令，早就準備著收編陳云杰的四五萬殘兵和洛陽一帶的地盤，當(dāng)即領(lǐng)兵直逼洛陽，并下了最后通諜。

    陳云杰素來自視極高，哪會把小小的岳鐘林看在眼里，哪料想到居然掌握不動部隊，部隊都不聽號令，只有程云鶚新編的一部尚聽號令，但也經(jīng)幾乎到了絕路。

    眼下之策只有眼下離開部隊南下，洛陽一帶的部隊多為岳鐘林，陳云杰只帶數(shù)十人乘車經(jīng)鄭州南下湖北，哪知道到了半路，湖北督軍突然來了個：“湖北地方不靖，云帥安危重于泰山，還請暫緩入境……”

    這是下了逐客令，陳云杰只能在新店下車，無夸之下上了雞公山，還好附近有原鄂軍許英杰部守彰德。

    計英杰雖屬鄂軍，卻是陳云杰最信用的幾個人之一，當(dāng)年直軍援鄂，陳云杰一下車就是說道：“快把許英杰找來！”，許英杰當(dāng)即從彰德后撤，退至雞公山附近。

    雞公山雄踞武勝關(guān)、平靖關(guān)、九里關(guān)之間,是大別山的一支余脈,西與桐柏山相接,南接武漢，北接鄭州，素有“青分楚豫”之稱，風(fēng)景極佳，山下雖是炎熱無比，山上則午前如春，午后如秋，夜如初冬。

    只是陳云杰也幾乎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寄居的是程云鶚的公館，上山?jīng)]幾日許英杰已經(jīng)上山求見，表示決不有負云帥的信任，只是眼下湖北的態(tài)度十分有趣，最初湖北各團體親切地稱呼：“大帥”，繼稱“云帥”，后稱：“云杰”，現(xiàn)在干脆是開展拒云入境保鄂運動。

    岳鐘林對于陳云杰也是念念不忘，不過幾天已經(jīng)派使者上雞公山請他離境，陳云杰倉促之間帶病離開雞公山。

    只是走了沒多遠，湖北方面已經(jīng)破壞了鐵軌，拒絕陳云杰入境，陳云杰無奈只有重返雞公山。世態(tài)炎涼莫過于此，天下之大，竟無陳云杰容身之處。

    還是湖南方面表示愿意收容陳云杰，直湘幾度戰(zhàn)場廝殺，又幾度聯(lián)手，正是所謂惺惺相惜，又派遣使者去做南耀蕭的工作，南督拍著胸膛說道：“咱是云帥提拔起來的，知遇之恩決不敢忘，決不會做關(guān)山河第二！只是眼下為了保全武漢，保全湖北，只好請云帥離開湖北！”

    不過對于陳云杰，南耀蕭仍有諸多條件，陳云杰過境時，衛(wèi)隊只能以兩營為限，而且請陳云杰移駐岳陽，陳云杰總算有了一個安身之地，等到了岳陽之地，雖然仍是華蓋云集，他卻怎么也掩蓋不住自己的寂寞，只做了兩句詩：“戎馬生涯付水流，卻將恩義反為仇……”

    至于南耀蕭，卻有自己一套的說法：“云帥已然離境南下，不再過問世事，本督奉命周旋，公誼私交幸獲俱盡！”

    好一個公誼私交幸獲俱盡，離境前，南耀蕭還專門宴請陳云杰一頓，只是陳云杰離席之后，又到店里叫了一碗面，他旁邊有人說道：“南耀蕭實在過份，連頓飯都吃不飽！”

    只不過陳云杰早有籌劃，自己總會東山再起。

    這時候，蕭迪吉已然乘舟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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