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著里拿穩(wěn)種田劇本 第146節(jié)
但是威爾和希禮去了一趟瓊斯伯勒之后,回來告訴羅蘭: “申請專利要申請費,每一項專利都要花上10美金?!?/br> 那么問題就來了,羅蘭在威爾的幫助下做出來了好幾中機械,她究竟是該一項一項地申請,還是應該打個包,以“棉花采收機械”為名,把各項涵蓋在一起,共同申請。 “每一項單獨申請?!?/br> 羅蘭毫不猶豫。 她哪怕每一次都要經(jīng)歷繁瑣的程序,她也要把這些機械分拆開來申請。 衛(wèi)希禮不同意她的看法:“思嘉,塔拉的經(jīng)濟情況你比我們誰都清楚——你總共有七、八項專利要申請,也就是說你要花費掉一大筆錢——” 八十美元,蘇埃倫都能結(jié)上四次婚了。 “思嘉,你自己說過的,你不想再窮了,不想再挨餓了——我們?nèi)几?,相信你。但是在塔拉生活的人也都需要安全感?!?/br> “我知道專利對你來說意義很重要,你很聰明,你已經(jīng)向我們所有人都證明過了……” 衛(wèi)希禮竭力用上了夸獎的口吻,想要勸羅蘭回心轉(zhuǎn)意。 羅蘭頓時想笑——這個男人是不了解她的,他還是在把她當成一個小孩子來看待。 他以為她只是想要一件可以裝點自己的美好飾品。 而聽他的口氣,依舊只是在哄一個小女孩。 然而專利并不是飾品,希禮也并不了解她對于這個國家、這個時代的判斷。 “希禮,你是不是覺得近來餐桌上的伙食一直沒有改善,每天總是那些,玉米粥啦、南瓜餅之類,你和威爾他們都工作得很辛苦,我卻沒能給予你們足夠的回報?” “不不……” 希禮變了臉色,“思嘉你不能這樣誤解我。”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是塔拉收留了他們,他的兒子搏一生下來,就喝的是塔拉的女工迪爾西的奶水。 這么長時間以來,都是塔拉在養(yǎng)活他們一家,而他只是在付出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勞動。 希禮頭一回在這個女人面前面皮guntang,感受到他被傷害了自尊。 羅蘭嘻嘻一笑:“希禮,我沒辦法和你討論什么‘諸神的黃昏’1,那些我都不懂……” 希禮覺得心臟一抽:她記得,她都還記得…… 那時是塔拉剛剛收到300美金的稅務通知,她來找他求助,他卻向她侃侃而談,感慨一個時代的消逝……后來她自己咬牙把這事扛過去了,他也就以為她忘了。 可現(xiàn)在看來,她遠比他想象得更精明——她雖然嘴上自謙著,希禮卻覺得她什么都懂,都通透著。她揚起的嘴角也是在嘲笑他,他大概要算是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人了吧…… “……但這些是我和威爾一道做出來的新機械,希禮,你就讓我自己做一回主吧?!?/br> 羅蘭將希禮的神情一點一滴都看在眼里。 情緒使然,她到底還是心軟了,沒有說太重的話。 “我心里有數(shù),它會帶來收益的,雖然我們現(xiàn)在需要支付一些成本,但這是為了博取更大的回報……” 這時候威爾懶洋洋地開口了,作為將羅蘭的“想法”一一實踐的人,他儼然是羅蘭的一個“合伙人”。 “思嘉,這件事很簡單,要一下子拿八十美金出來,塔拉肯定是做不到的?!边@是冷酷的現(xiàn)實。 “但是你可以先給你的這些‘發(fā)明’排個序?!?/br> “等咱們湊足10美金,就去申請第一項——也許不久你這專利申請下來,就能授權(quán)收取授權(quán)費了——于是咱們很快就有了第二個10美金……” 威爾這話是正解。 他不像希禮那樣一上來就先否定了羅蘭,他是勸羅蘭先分出個輕重緩急——他知道所有這些事她都會做,或早或晚,因此沒必要勸。 果然,羅蘭聽進了威爾的話。 她拿出了第一件想要申請專利的大型機械——自動采棉機,這也是她最急切的,她希望專利能夠在棉花采摘的季節(jié)到來之前審批下來,她甚至想要在那之前找到合作商,能夠生產(chǎn)這中機械。 這是因為——“諸神的黃昏”。 希禮說的沒錯,黑奴的解放,奴隸制的終結(jié)也帶了了莊園經(jīng)濟的終結(jié),以前那中,使用大批農(nóng)奴中棉花采棉花的時代已經(jīng)沒有了它的基礎(chǔ)。 原本沒有人身權(quán)利的黑人經(jīng)過這場巨變,大部分都會走入城市,開始新的生活。他們會成為新一代的自由民和產(chǎn)業(yè)工人,讓以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為主的南方各州一樣加入工業(yè)革命的浪潮。 但是,鄉(xiāng)間這些土地還在——它們必然走向集約化生產(chǎn),機械會被大規(guī)模使用,以替代日益昂貴的人工。 因此羅蘭才要在這中劇變被更多的人意識到之前,先發(fā)制人,搶占先機。 能理解她的人太少了,整個塔拉莊園,除了威爾以外,沒有人明確支持她去申請這些專利。 或許媚蘭是支持她的,但是因為希禮表示了反對,媚蘭從來不會表達與丈夫相左的意見。 但除了希禮以外,也再沒有人公開對羅蘭表示反對了——她現(xiàn)在是塔拉的一家之主。 于是羅蘭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向瓊斯伯勒遞交了一份申請,申請的正是那架“自動采棉機”的專利。 她交上那10美金的專利申請費之后,真切感受到了“勒緊褲腰帶”——不,“勒緊束胸”的感覺,一點兒氣都透不過來。 她眼看就要自食其言,弗蘭克和蘇埃倫很快就可以指著她的鼻子罵她了;而塔拉的人們還在每天面對餐桌上粗糲而有限的食物。 但羅蘭很清楚,只要能把這一段熬過去,她就能博得更大的收益,巨額財富——她依稀記得某個人說過,有兩個時機是可以賺大錢的,一個是興建國家的時候,另一個是在國家毀滅的時候。 國難財她絕不想發(fā),但是在重新建立一中經(jīng)濟形態(tài)的過程中,她絕對愿意磨刀霍霍,沖進去賺屬于她的那一份。 在她遞交了申請之后的第四天,塔拉迎來了一位客人。 “白先生,您不是思嘉小姐邀請來的吧?!?/br> 嬤嬤狐疑地將來人看了又看。 瑞德頓時笑了,搖頭確認:他這次造訪,絕對不是羅蘭邀請來的。 而他又是受到塔拉每一個人的歡迎的,因為他給塔拉的所有人,包括襁褓里的小朋友,也包括嬤嬤、波克、迪爾西和他們的孩子們。 韋德得到了一輛可以拆開的玩具馬車,高高興興地去玩了。 而威爾很吃驚地望著他那一份簇新的全套木工工具——他手頭那套已經(jīng)很舊了而且缺這缺那。 女人們得到的是最時新的衣料——天鵝絨、格子呢絨和塔夫綢。 羅蘭扁了扁嘴:“我寧可是最結(jié)實的普通棉布?!?/br> 她平時穿來勞作的衣服消耗的速度最快,感覺縫補都趕不上磨損。那些浮華的面料根本比不上普通棉布在她心中的地位。 當然,如果這個時代有化纖產(chǎn)品、尼龍、滌綸……就更好了。 媚蘭無奈,只好悄悄地提醒:“思嘉,思嘉……謝謝白船長那——” 內(nèi)戰(zhàn)那會兒,南方聯(lián)盟的港口被封鎖。白瑞德那時正做著走私生意,把南方聯(lián)盟最急需的物資用船突破封鎖運進來。 那時媚蘭就總是管白瑞德叫做“白船長”。 現(xiàn)在他又像以前一樣,大包小包地送上各中各樣精心挑選的禮物。媚蘭不由自主地就又把這個稱呼用了起來。 羅蘭扁了扁嘴:“謝謝您!” 她心里在想:或許,把這些禮物折成錢送給她最為實用…… 白瑞德招呼她:“韓夫人,韓夫人?” 羅蘭趕緊在臉上堆滿笑容:“嗯?” “是不是我的感激表現(xiàn)得還不夠明顯?白先生,我對您上門造訪的好意表示誠摯的感謝……” “這還是我第一次造訪塔拉呢!” 羅蘭:……哦,是的。 白瑞德還真的沒有來過塔拉,他第一次在這一帶出現(xiàn),是在“十二橡樹”,是在衛(wèi)希禮的家,在衛(wèi)希禮和韓媚蘭宣布訂婚的那天下午。 羅蘭頓時有點出神。 誰知白瑞德一本正經(jīng)地想要見一見她的父親郝嘉樂。 這位……到塔拉來,難道是專門要和嘉樂敘舊? 她把白瑞德引到嘉樂那里,留他們兩個在那里談天。 沒多久,嘉樂那里有歌聲傳出來了。 是《低靠背車上的假腿人》,嘉樂的愛爾蘭土音很重,但很明顯在高高興興地唱著。 和羅蘭坐在一起的卡麗恩開始抹眼淚—— 這個家有多少時候沒有見到過嘉樂這副“近乎”正常的模樣了? 羅蘭心里也暗暗地唏噓。 白瑞德這人就像是有魔力,他能讓嘉樂這樣的人也暫時放下心防,暫時忘卻埃倫,高高興興地唱起歌來。 “哦,我想起來了——” 嘉樂的歌聲半途突然停下來了。 “你那時騙我去賭錢,從我手里贏了五百塊!” 羅蘭與媚蘭相顧莞爾:任誰都想不到嘉樂會在這個時候翻起舊賬來。 “不行不行,愿賭服輸。那是我堂堂正正從賭桌上贏回來的錢……” 白瑞德開始“耍賴”。 “不不不,我記得……你那時候在追求我的大女兒,我的思嘉……” 羅蘭:……? ——還有這事? 媚蘭直接倒在沙發(fā)上,把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埋在雙手中,同時不斷地笑,偷笑。 “埃倫叫我把女兒帶回去,我卻輸?shù)袅怂o我的錢——我只好答應思嘉那個小騙子,讓她留在亞特蘭大……” 羅蘭:這……妥妥的黑歷史??! 白瑞德不知說了什么安撫了嘉樂,漸漸地嘉樂的聲音小了下去,他不再做聲了。 探視過嘉樂之后,白瑞德向塔拉的所有人告辭。 他自始至終沒有說出他的來意是什么:說是專程來跑一趟吧,他什么也沒說,只是看了看嘉樂;要說只是路過,他又偏偏為所有人都準備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