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錄 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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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雪神殿的人,這次找她不過是希望她能幫上忙,誰知道……”誰知道玉非傾還說出了那番話,似乎端王和顧云杳真的有什么一樣,這怎么可能。 歷壹銘面色有一絲波瀾,當年傅云身死那件事他曾懷疑過雪神殿,可周圍并沒有一個人跟雪神殿有瓜葛,現(xiàn)在看來,并非一個沒有。 只是他不想懷疑柳輕盈,這是他這一生唯一執(zhí)著的女子,雖然求而不得,但絕不想在這份美好上加一層灰色。 “你如何認識她的?”歷壹銘淡淡的問,像是尋常說話,并沒有特別的意思。 柳輕盈抿了抿唇,良久才聲音低沉的說道,“我,我曾是雪神殿雪素,后來因為別的原因離開了,玉非傾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她第一次跟別人說這件事,歷壹銘是除了傅云外第一個知道的人。 當年她遇見傅云就是在雪神殿所在的雪山下,她差點凍死在大雪紛飛的雪原上,傅云則是差點懶死在那里。 “我相信玉非傾說的話,她一定知道些什么?!笔昵坝穹莾A就是雪靈,如今的地位必然不會還是底層雪靈,所以她肯定是知道了什么,才會說出那番話來。 端王玉非寒,他會不會和雪神殿也有關(guān)系,之前傳言玉非寒是一個懦弱無味的人,怎么幾年時間就如此凌厲的示人。 “嗯,端王今日在大殿上的意思,我覺著大抵也有救人的意思?!庇穹呛菐拙湓挷还謩e人多想,確實意思耐人尋味。 歷壹銘又想到三位王爺要去探監(jiān)的事,側(cè)頭挑眉道,“或許明日廷尉府有熱鬧可看,你這妝還是別去的好。” 柳輕盈點點頭,廷尉府的熱鬧八成跟顧云杳有關(guān),她不信傅云……不,是如今的顧云杳會坐以待斃,一點動靜都不搞出來。 想想她被惹毛了惟恐天下不亂的性子,柳輕盈就為此次沒把她往死里算計的擔憂,這以后的日子怕是要難過了。 兩人一路回到燕子樓,進門就看到程頤蹲在門口的樓梯上,見他們進來神情有些慌亂的道,“許靖容被人帶走了,是顧家的人。” 歷壹銘和柳輕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不好的預(yù)兆,許靖容是顧之曦自己休了的原配,如今被帶回將軍府,等著她的絕非坐享榮華。 “讓樓里的影子去兩個,務(wù)必把人給我安然無恙的帶回來?!蹦鞘歉翟疲皇钦娴念櫾畦?,若是知道她唯一牽掛的家人被人帶走,而他們無所作為的話,璇璣樓還會有明天嗎? 柳輕盈不敢想下去,手微微有些顫抖的屈起放在唇邊,一聲翠鳥鳴叫之聲傳出去好遠,她本人則快步往后院中走。 歷壹銘的疑心在這一刻徹底被激發(fā)出來,不是懷疑柳輕盈曾是雪神殿的人,而是懷疑顧云杳的身份,即便她是傅云親傳,柳輕盈不該是這個態(tài)度,她好像根本把那人當成了傅云一般對待。 次日廷尉府內(nèi),廷尉邵籟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下首位置,來的這三個,隨便一個人動一根手指頭,他都得麻溜的滾蛋,不恭敬點,怕是得橫著出去。 “呵呵,三位殿下要見的人就在廷尉死牢里,這個牢中環(huán)境不太適合幾位金尊玉貴的殿下走一趟,下官請示三位殿下,可否把人帶到大堂上詢問?” 第101章 光明正大去劫獄 邵籟這一番話說的一身冷汗,平日里他能見到的就是定王,與定王走的也近,那位還算是個比較平易近人的,但今日這幾位都是出了名的難應(yīng)付,他壓力大啊。 南宮筠是客自然不便先開口,他把目光移到了身旁兩位西秦皇子身上。 “本王想去看看我西秦的死牢是個什么模樣,自小到大,還不曾見過死牢啊?!庇穹呛毖劭粗C王玉非蕭,示意他也給了意見。 廷尉邵籟也把希冀的目光落到了玉非蕭身上,那是死牢,這兩日他可是收了人的銀錢,那顧家小姐可沒少吃苦頭,這會兒去了,他私自刑訊重囚的事兒還不被撞個正著? “這……”邵籟伸手抹了一把冷汗,锃亮的腦門上青筋都給急得爆了出來,這三位閻王都沒說啥,他一個小小的廷尉可怎么阻攔。 南宮筠心思通透,一拂袖道,“既然兩位都愿入牢一看,我自是不會反對,現(xiàn)在就走吧?!?/br> 他往前走了兩步,這姿態(tài)已是不容拒絕,邵籟頓時腿腳開始發(fā)軟,私收銀錢折騰重刑囚犯也就算了,可這囚犯竟然還跟引得三位殿下前來一探,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顧云杳惹不得了。 邵籟欲哭無淚,兵部尚書家的小丫頭啊,他要被她害死了! “是,是,下官這就為三位帶路?!鄙刍[再摸一把冷汗,顫顫巍巍點頭哈腰的在前面領(lǐng)路朝著廷尉死牢走。 西秦的廷尉府設(shè)立壁掛不是很嚴明,西秦皇帝也不崇尚酷吏,所以死牢和其他牢房設(shè)在一起,只是靠里一些,用的是鐵欄桿而已。 顧云杳有氣無力的癱在冰涼的小床上,四肢百骸乃至發(fā)絲,沒有一處不是疼的,她想到會吃些苦頭,要引那人出來,哪能全身而退,可想不到給她苦頭吃的是倪安柔。 呻吟一聲,她才把貼在手臂傷口上的衣服撕了下來,這兩日的折磨險些讓她受不住,想想自軍中走出來,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大刑伺候。 “今日所受之辱,他日定讓卿以血償還。”顧云杳死死咬著牙,手猛力一扯,一條貼在后背被血黏住的破布條被她扯了下來。 “?。 币宦暺鄥柕膽K叫,她終究沒忍住叫了出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心中想著的是倪安柔那張得意的笑臉。 兩日而已,她嘗遍了這牢房中的酷刑,能活到現(xiàn)在只因倪安柔覺得這樣死了是便宜她,不過她顧云杳會讓倪安柔知道,讓她活著會付出怎樣的代價。 玉非寒聽著牢中那一聲凄厲叫聲漸消,長眉挑了挑,果然是個倔強的女子,經(jīng)受那般酷刑都沒有生出一絲絕望來。 “這是誰的叫聲,如此凄慘,聽的本王心中頗為難受。”南宮筠單手放在胸口上,看上去似乎真的挺難受,但再看那張顛倒眾生的臉,根本就是興趣盎然啊。 玉非寒不置可否,徑直往最里面的死牢走,他前幾日來的時候那丫頭還活蹦亂跳,不過短短兩日,誰找死敢動了她。 關(guān)押顧云杳的死牢越來越近,玉非寒的神色越來越令人看不懂。 每個人鼻尖都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飄來,連縮著脖子跟在后面的邵籟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生怕此刻有人問啥問題。 眾人很快站到了顧云杳的牢門前,入眼看到的是一個瘦小的身影蜷縮在床上,渾身上下都血淋淋的,似乎沒有一處完好。 玉非寒的眸色深了深,玉非蕭則是斜眼不找痕跡的看了他一眼,這才皺眉道,“我朝規(guī)矩,即便是死刑囚犯也不得重刑,以免屈打成招,廷尉大人如何解釋此人的傷勢。” 邵籟一屁股跪坐在了地上,愣愣的看著床上不知道死活的人兒,他收了銀錢放人撿來,想著不過一個小姑娘,鬧不出多大的事兒,可現(xiàn)在看來,這姑娘歹毒的程度不比窮兇極惡的犯人輕啊。 “下官,下官……”邵籟哆嗦的說不出話來,短短兩日,這人就給折騰成這樣,看樣子是把牢的刑罰都給用了個遍兒,他這個廷尉此刻說不知道,誰信啊。 玉非寒眸色深沉的把目光移到了邵籟身上,頓時邵籟渾身一抖,終于忍不住趴伏在地上帶著哭腔的道,“下官失職,不該放了兵部尚書之女倪安柔進了牢房,請王爺恕罪啊?!?/br> 此時此刻,邵籟只想保了命再說,管她倪安柔是誰,兵部尚書之女如何,定王妃姊妹又如何,命沒了,得不得罪誰都一樣沒用。 邵籟跪伏在地上顫顫巍巍,額上和背上的汗不斷流出,可他不敢動,因為端王和肅王都還沒發(fā)話,他這命保不保得住都還是兩說。 “很好,倪安柔,倪尚書的金枝玉葉,果然有其父作風?!庇穹鞘捥裘嫉溃貋砬熬吐犂盍颊f過御花園里的事,倪安柔小小年紀就懂得借刀殺人,心思不可謂不深沉。 玉非寒默不作聲,一掌把掛在牢門上的鐵鎖打碎,打開門就往里走,邵籟根本不敢阻攔,只得眼睜睜看著他走到傳床側(cè),彎腰把床上的人抱了起來。 “殿下,這……”邵籟實在忍不住了,開口想提醒端王這人是死囚,是黎京大案的兇手,這么帶走陛下那里他不好交代。 只是話才出口,胸口就被玉非寒狠狠踢了一腳,整個人倒飛出去撞在墻壁上,愣是吐出一口老血來,嚇得他動都不敢再動。 端王什么時候會動怒?全黎京人都知道端王不會動怒,他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若真是有不長眼的,不等日頭落山,那人就徹底消失了。 邵籟死死縮在墻角,看著玉非寒大踏步離開,跟在他身后的肅王玉非蕭想了想,走到邵籟身前蹲下,滿臉笑意的道,“九弟性子比較古怪,所以,陛下那里該怎么說,不用本王教你吧?!?/br> 邵籟忍著胸口劇痛,使勁點頭連聲道,“下官明白,顧小姐是冤枉的,端王明察秋毫,明察秋毫……” 邵籟想哭,明察秋毫也得給他個兇手不是,否則他怎么去陛下面前圓謊啊。 玉非蕭長眉微微一挑,“本王對此事很感興趣,會接手此案找出真兇?!?/br> “啊,是,謝殿下,謝殿下!”邵籟立刻反應(yīng)過來,只要把這燙手山芋扔出去,叫他干什么都行。 邵籟跪趴在地上,看著三人身影慢慢消失在視線里,這才敢往墻邊上靠了靠,忽而又跳了起來,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疼得滿臉冷汗。 “得趕緊稟報上去,這火球一日在手,我這小命都懸在半空中啊。”一邊嘀嘀咕咕說著,一邊扶著墻往外走,三位王爺剛出去,他可不敢喊人來摻扶。 玉非寒抱著顧云杳直接上了外間的馬車,玉非蕭也跟在后頭,滿臉好奇的盯著他懷中的小丫頭,相貌平平,最多算得上不難看,這一身血污的,他家九弟竟然不反感。 目送兩人進了馬車,玉非蕭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決定跟去看看,難得見到自己這位喜不露的弟弟反常,不跟去看看,豈不是虧大了。 南宮筠也跟在馬車后面,玉非蕭有些奇怪了,“筠皇子這是作何?你的住所不是在南面嗎?!?/br> 這是北面,完全背道而馳的方向,南宮筠這樣的精明人,不可能是走錯了。 南宮筠單手捏著自己垂在胸前的墨發(fā),淡定的道,“來黎京前本王父皇便說要多與西秦皇子走動,本王覺著你們倆就不錯,所以本王這是尊父命,走動走動?!?/br>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玉非蕭只能咧了咧嘴,干笑一聲策馬跟上了前面的馬車。 顧云杳意識昏昏沉沉,半夢半醒間似乎看到一個人朝著自己走來,抱起了自己,她頂不清是事情真相大白了,還是葉無心等人忍不住劫獄了。 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她感覺到整個身體都在燃燒,似一團烈火即將把她焚盡,可她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又怎么甘心赴死。 “救我!”顧云杳努力睜開眼睛,入眼是弧度優(yōu)美的脖頸和下巴,白潤如玉,像是世間最好的師傅雕刻出來的最好雕塑。 她微微晃神,忽然嘴角上挑,“玉非寒,救我……” 玉非寒從她在自己懷中扭動就垂下了眼眸,眸色波光瀲滟,幽深寒潭似是有一層薄霧升起,遮了他全部的情緒。 “本王不是來救你了嗎?!庇穹呛p聲說著,似情人間的呢喃,生出無限漣漪。 凰令他派拿去了璇璣樓,同在秋山,他還是第一次派人過去,恐怕現(xiàn)在這個時辰,黎京這樁大案的來龍去脈已經(jīng)放在了他的案頭。 車外噠噠噠的馬蹄聲,輪子吱呀呀的壓過青石鋪就的道路,一聲一聲傳進玉非寒的耳朵里,他忽然開始好奇,師傅臨走前留下的那句話的意思。 那個女子與你有莫大的因果,護好她,就如同你當年想要護住你親弟弟一般。 當年?玉非寒心中一陣刺痛,他拼了命想要護住的人,最終還是死在了他面前,萬箭穿心,尸首分離,而做這一切的人卻是他的生身父親,如今的西秦皇帝玉戎。 第102章 反擊 “本王定會護你周全,在所不惜?!彼曇舻娘h進昏迷中的顧云杳耳中,像是尊師命的承諾,又像是把對弟弟慘死的不甘心轉(zhuǎn)嫁給了她,玉非寒目光飄渺,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何種情緒。 馬車很快駛進了端王府側(cè)門,李良政早就等在門前,見馬車過來,立刻命人把側(cè)門打開,讓馬車一路駛進了王府后院。 “王爺,您要的東西已經(jīng)送進了書房?!崩盍颊韰R報,不經(jīng)意抬起的余光看到玉非寒懷里抱著個人,他一愣,那人渾身血污,照說王爺不避開都是大幸,怎么親自抱了人。 下意識想去接人,手還沒動,李良政又硬生生止住了,他看清那張臉,是顧家大小姐顧云杳,她怎么成這樣了。 李良政愣在原地,眼看著玉非寒自己把人往里抱,這才趕緊一溜煙跑去找端王府里的醫(yī)師,流了那么多的血,不趕緊點怕是不好了。 李良政拽著醫(yī)師到的時候,屋子里已經(jīng)站了幾個人,他都碰過幾次面,其中一個貌似還是名傳江湖的天下第一刺客,叫葉無心。 “如何?” 李良政和醫(yī)師站在屋子里,看著床榻邊上一個年輕俊秀的男子,他的手從顧云杳皓白的腕間收回,長舒了一口氣道,“無妨,修養(yǎng)些時日便是。” 歷壹銘和柳輕盈接到了璇璣樓的急報,已經(jīng)動身出了黎京,至于去了哪兒,他還沒資格知道,也就沒自討沒趣的問。 念婷喬裝打扮進了顧家,查探許靖容如今的下落。 顧之曦似乎聰明了,安插在顧家的兩個暗影把顧府搜了一遍也沒找到人,不得已請示影子,又經(jīng)影子報到了念婷那里,她就親自出馬了。 上上下下都在忙碌,只有他和葉無心沒啥事,一聽說端王抱著顧云杳出了廷尉,就直奔端王府來了。 程頤把寫好的藥方遞給了醫(yī)師,那醫(yī)師恭敬的接過,打眼一看,眉宇間頓時光彩異常,他自問師承名門,也是有懸壺濟世之神醫(yī)的美名,但卻自問開不出這方子來。 “老朽這就去抓藥?!闭f完連跟玉非寒行禮都沒來及,就急匆匆離開了。 李良政還愣愣的看著葉無心和程頤,他在想這倆人是怎么進來的,端王府的守衛(wèi)之嚴,比之皇宮大內(nèi)也一點不遜色,這兩人竟然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葉無心還好,程頤呢,怎么看就是一個柔弱些的醫(yī)師,他到底怎么進來的?! “良政,帶兩位到府中住下。”玉非寒看了一眼床榻上臉色蒼白卻舒了眉頭的人兒,轉(zhuǎn)身對李良政吩咐,程頤不能走,他要確保顧云杳萬無一失。 葉無心冷冷的看了一眼玉非寒,“不必了,我不喜歡寄人籬下,許家也需要人守著,就不勞端王掛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