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杳錄 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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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nèi)一夜人仰馬翻,而浮游殿中的兩人卻一夜溫香軟玉,直到第二日一早有人來叫,玉非寒才起身不舍的離開。 顧云杳等他走后才起身,自今日起她便從少女成了真正的女人,臉上的紅潤更比以往多了幾分,整個人竟透出一股柔媚來。 今日玉非寒便開始接受朝政,西秦立國不久,一應(yīng)政事并不復(fù)雜,唯獨復(fù)雜的是人心,這其中有前朝降臣,有跟隨玉戎一路打拼而來的忠臣。 只是此次是玉戎親自說要禪讓帝位,那些人一時緩不過勁兒來,一旦回過神定然不會就此罷休。 所以顧之曦她才留著,這人是個小人,但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 門外有人輕輕的敲了三聲門,接著便直接走了進來,是一身宮娥便裝的柳輕盈,她臉上做了些手腳,看起來不那么引人注目。 “云杳,顧之曦那邊妥協(xié)了,不過才扔到水牢一個時辰,這家伙就全都答應(yīng)了?!绷p盈眼神里有鄙夷,她素來不屑顧之曦這樣的人,這回處理的也帶了些私人私心。 顧云杳點頭嗯了一聲,張口剛想問一問今日朝中的情況,卻在張口那一瞬間整個人忽然為之一滯。 她緊緊皺著眉,手死死按在自己心口位置,劇烈的疼痛讓她根本無法站直身體,更別提隱瞞眼前的柳輕盈。 這一變故把柳輕盈嚇得不輕,她趕緊上前扶住差點就要摔倒的顧云杳,攙扶著她躺到軟榻上,看著她臉色慘敗如紙,似是下一秒就會,就會…… 她不敢再想,抬手為顧云杳搭了脈,她的醫(yī)術(shù)是跟歷壹銘學的,雖只學了皮毛,但好壞她總診的出來。 但顧云杳的脈象卻十分奇怪,柳輕盈忍不住面色古怪的看著滿臉疼痛難忍的顧云杳,她的脈象十分正常,竟是比她這個健康的人還健康。 可她如此痛苦又不像是作假,再者也沒有必要。 “到底怎么回事,你的脈象十分正常,我根本看不出來?!绷p盈看著她的臉色越來越差,終于還是急了。 顧云杳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死死咬著自己的下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柳輕盈實在沒辦法,只能轉(zhuǎn)頭喚了影子出來,讓他速去找歷壹銘,就在她說話的片刻,軟榻上的顧云杳忽然昏迷不醒。 入夜時分,玉非寒坐在床榻上看著臉色逐漸恢復(fù)正常的顧云杳,她還在昏迷,但看起來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 “朕想知道,她到底所犯何種病癥?”今日忙碌與登基大典事前準備,還要把他那位父皇留下的一堆麻煩事處理掉,他是忙到現(xiàn)在才剛剛回來。 可一回來便看到的是這幅情景,讓他一身疲憊更沉重了幾分。 歷壹銘站在遠處,手中的盒子翻了又翻,卻始終沒有下定決心把這藥給顧云杳服下,青綃說了,服用的越多,等真正治療的時候便越痛苦。 她如今的情況,要么立刻動身去雪神殿,要么便要靠這秘藥一日一日的拖著,拖得越久情況就越不妙。 “寒癥發(fā)作,并沒有大礙,陛下不用擔心?!睔v壹銘終究沒幫她決定,而是似真似假的把事情告訴給玉非寒知道。 至于走還是不走,等她醒了,由她自己決定。 把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那枚丹藥給顧云杳服下,不過須臾時間,她便慢慢的睜開了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臉憂心的玉非寒。 “我沒事,今日忙碌一整日,你該歇息了?!彼焓衷谒蝗罩g便有些憔悴的臉上撫了撫,語氣中帶了些微心疼。 世人都以為這帝王便是天下之主,只知曉他享盡天下榮華,卻不知帝王心力交瘁只為百姓安康。 她懂,她知道他的辛酸,更知道他是為何辛酸。 不過無妨,過了明日他便能有個澄澈的朝堂,算是她回以他那般大手筆為她辦了及笄。 玉非寒嗯了一聲,歷壹銘一言不發(fā)的朝著顧云杳點頭后便離開了。 這一夜宮中靜謐安然,而顧家卻愁云慘淡,顧之曦回去一進門便是火急火燎的收拾東西,似乎晚一步便是萬劫不復(fù)。 徐老夫人早就沒了往日的趾高氣昂,滿面愁云的想問問自己的兒子,到底發(fā)生了何事,可顧之曦此時哪里還顧得上解釋,只催促著不想死就快些收拾了去城外別莊。 第249章 破局 一晚上雞飛狗跳,顧之曦總算把一家子人送了出去,而他則深吸一口氣,抱緊懷里的錦盒,朝著皇宮大門走去。 該來的總歸要來,那些人如此神通廣大,他就算想跑也不一定跑的了,如果再回到那種地方,他寧可今日死上一回。 走到皇宮門外,離開宮門百官上朝還有一點時間,顧之曦站在陰影里,想著避開眾人,卻看到不遠處走來一人,那人一身英姿颯爽,正是黎京與他齊名的曹烈曹將軍。 顧之曦眼神一轉(zhuǎn),有他保駕護航,至少事情結(jié)束前,他都是安全的,玉戎就算再有能耐,如今恐怕也沒閑心來關(guān)注他。 想到這里,他快步上前,趕在曹烈進宮門前攔住他。 曹烈正準備入宮,突然斜側(cè)里閃出一個人來,直直站在他面前,待他定睛一看竟然是前大將軍顧之曦,不由挑眉看著他,“顧將軍這是做什么?”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顧之曦,這身裝扮不像是要上朝,再者以他如今罪臣的身份,恐怕也進不去吧。 “奉新皇之命前來,還請曹將軍帶我一道入內(nèi),此事非同小可?!鳖欀卣f話有點語無倫次,不過曹烈看他懷中緊緊抱著一只錦盒,心里便有些提防。 他左右瞧了瞧,略一思索便點頭道,“也行,顧將軍就隨我來吧?!?/br> 入了宮門再往大殿,一路上宮娥不多,侍衛(wèi)卻隨處可見,新帝明日便要正式受封,今日的朝會十分重要,是以守衛(wèi)都比平日里多。 更何況昨日朝堂之上鬧得不歡而散,曹烈今日才會特別早的到,既然選擇了新主,那便要為他分憂,區(qū)區(qū)幾個無賴,他不信治不了。 顧之曦步步相隨,緊緊跟在曹烈身后,兩人一路到了正殿門前,除了侍衛(wèi)并未見到其他人。 約莫又過了一刻鐘左右,其他朝臣才一一到來,可顧之曦看的清楚,往日里跟他走得近的幾個,還有玉戎私下里倚重的幾個,都沒到。 他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心里對顧云杳做的這手準備由衷佩服,但更多的是扼腕,早知道這丫頭有這么大的能耐,他何苦當初那般對她。 玉非寒在浮游殿聽著正殿門前情況的匯報,聽著說幾人沒來,誰沒來,竟與顧云杳說的一個不差。 她一早便攔著他上朝,說時辰還早,今日人不齊去了也不會有效果,一定要他等到人到齊再去。 顧云杳不是個無理取鬧的人,玉非寒心里比誰都清楚,她這般做,定然是有別的用意,他也就安然坐在椅子上等。 離早朝時辰過去一刻鐘后,再有人傳信,這次說人都到齊了,正在前殿鬧呢。 顧云杳起身為玉非寒把身上的朝服理了理,笑著道,“今日有人要告御狀,還望陛下能秉公辦理?!闭f著又是高深莫測的一笑。 “朕一定謹遵皇后懿旨,絕不敢徇私偏頗?!彼瑯訉櫮绲囊恍?,大步朝外走去,沒看到身后顧云杳站在浮游殿門口久久看著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間。 念婷從浮游殿外繞了出來,見顧云杳還站在門口,便湊上前問她,“怎么,舍不得了,你不會還沒告訴他吧。” 昨日玉非寒回來前青綃就來過,為顧云杳把過一次脈,定了今日便走,若再遲了,怕是等不及到雪神殿,她便要毒發(fā)身亡。 他們幾個也是在那時候才知道,原來這寒毒是當年混著清水流觴一道下的,解的了一種,解不了另一種。 而這寒毒隱藏的極為深,若非那一場雪誘發(fā)了毒性,到現(xiàn)在他們都不知道顧云杳的毒已經(jīng)到了危機性命的地步。 “走了再說也不遲?!鼻嘟嬙f過,此毒不一定能全解,如果不能,那此去豈不是遙遙無期,她不想給玉非寒麻煩,但也不能斷了他的念想。 歷經(jīng)兩世才得到這么一個知心相守的人,她確實不舍得就此別過,再者也并非全然沒有希望。 “那也行,不過咱們得趕在他回來前走,不然這么做可就沒意義了?!蹦铈玫故窍氲牟欢?,她的觀念里,既然顧云杳是去治病,玉非寒也沒有阻攔的道理。 顧云杳回身笑了笑,糾正道,“是我,不是我們,你們都留下,他初登大寶,還需要你們從旁幫助?!?/br> 頓了頓不等念婷開口繼續(xù)說道,“更何況雪神殿你們根本進不去,跟著也是白跟著,不如留在黎京幫我看住這位寶貝夫君,等我回來。” 說到等我回來幾個字時,顧云杳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跟自己說,又像是在跟不在眼前的玉非寒說,總之念婷只聽到了前面的,沒聽到她最后說的那句。 “也行,有青綃和云姬那樣的人在你身邊,我們也沒有不放心?!彼櫾畦猛镒撸∮蔚钪辽儆幸荒曜笥覜]好好進來待過,再次走進來,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這邊說著要離開,那邊正殿之上卻是氣氛凝重。 在玉非寒坐上寶座之時,顧之曦一下子跪在大殿正中,把懷中捧著的盒子高舉過頭,聲音悲愴的道,“罪臣顧之曦有御狀請陛下裁決?!?/br> 玉非寒揮手示意把顧之曦手中的錦盒呈上來,便聽他繼續(xù)說道,“先帝當年蜀中曾屠戮山村及端王,哦不,是當今陛下幼弟及母妃,又伙同太妃及曹貴妃勾結(jié)晉國,企圖謀害……” “夠了,顧之曦你這是血口噴人,先帝已經(jīng)把皇位傳給端王殿下,你這般攪合是何用意?!币晃豢雌饸赓|(zhì)頗為儒雅的將軍站了出來,看著顧之曦皺眉喝到。 顧之曦連看都沒看他,自顧自把話說完,其中包括當年太妃是如何找到玉戎,給他出了那個殺子滅妻的計策。 以此博得皇帝憐憫,繼而為了遮掩這一罪行,不惜屠戮蜀中山村,將數(shù)千村民屠殺殆盡。 后又蟄伏三年取得周邊所有兵權(quán),這也是為他后來起兵反叛鋪了路。 “其實當年若非年幼的曹婷,也就是后來的曹貴妃相勸,先帝恐怕也不會下此決心?!鳖欀匾徽Z驚人,當年曹貴妃不過七八歲的年齡,如何能說服玉戎做出此等殘殺之事。 玉非寒靜靜的聽著,垂眸看著從錦盒里拿出來的卷宗,一一細看,成王敗寇,一點也沒錯。 如今玉戎敗了,所以才顧之曦才敢如此大肆把當年的事說出來,固然他是為了自己活一命,但如果顧云杳晚上一步,這人怕是早就跑了。 顯然他知道端王府一直在追查當年的事,查到了多少他并不確定,被顧云杳用了什么方法便扛不住招了。 隨著顧之曦一字一句的說完,大殿之內(nèi)再無人聲,那些原本想著替先帝整整這不孝之子的朝臣,一時間都沒了話語。 他們有些也是當年從蜀中起兵跟著來的,那幾個村子也有其親朋好友,他們真以為當年是叛軍作亂,作為軍人便也只能忍痛舍棄。 可現(xiàn)在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怪不得玉戎從始至終不肯讓他們參與剿滅叛黨,登上皇位也不重用他們的部下,只暗地里對他們親厚。 不知道此事前只以為皇帝陛下是替他們著想,但今日聽顧之曦說的有理有據(jù)信誓旦旦,由不得他們不多想。 “此事朕一早便查明了真相,只是畢竟是朕的父皇,且年事已高,此事便就此作罷。”他說著看了一眼跪在下首顧之曦,眼神里有笑意。 這一出戲怕就是他的皇后一手策劃,為的就是給他素凈朝堂,“至于太妃及曹貴妃,逐出皇宮貶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都半步?!?/br> 他的裁決無人反駁,顧之曦更不敢,他的任務(wù)只是把事情在大殿上說清楚,至于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不該他關(guān)心,他也無力干涉。 朝堂之上無人有異議,剛才鬧著讓顧之曦閉嘴的一眾老將也垂首不語,便是服了新帝的旨意。 玉非寒趁熱打鐵,將一應(yīng)軍中調(diào)度重新分配,這些老將也沒有一個拒絕的,都老老實實按旨辦事,不管是陽奉陰違還是真心實意,總之這令得以頒下便是好的。 今日朝中順風順水,玉非寒便提早回了浮游殿中和顧云杳一道用膳,她看起來似乎比平日對他更關(guān)切備至。 “怎么了,今日有什么開心事?”他一邊替她夾了菜一邊問,如今還未正式受封,他們不用守那么多的禮節(jié)禮數(shù),也可以住在浮游殿中。 顧云杳沒說話,慢條斯理的吃著碗中的飯菜,偶爾也為玉非寒布菜,優(yōu)雅之中又有貴氣,與她在端王府中有些不同,又似乎并沒有大變化。 玉非寒看在眼里,她自從入宮后一言一行都似乎有細微的變化,那種變化讓他心中大覺奇怪,看著她就仿佛看到宮中貴人一般,且不是一般的貴人。 第250章 離開 “今日朝堂上這一出十分精彩,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收回目光,嘴角眼底的笑意幾乎要溢出來,有妻如此,何愁江山不穩(wěn)。 顧云杳放下筷子,眼底有流光閃過,輕聲道,“不過是丟進秋山水牢一個時辰,他就什么都說了?!?/br> 蜀中的事玉非寒早就查的差不多,而她也從太妃那里知道了全部,他們不過是差一個玉戎寵信的人說出來罷了。 而顧之曦便是那個最佳人選,玉戎信任倚重他眾人都心知肚明,不久前又因為兵權(quán)之事被玉戎猜忌貶斥,他此刻出來說這些,只會讓人以為他對玉戎懷恨在心。 而顧之曦當年也參與了蜀中之事,且是鞍前馬后親力親為,他所說眾人即便嘴上不信,心里也有幾分猶疑。 顧云杳要的便是這幾分猶疑,一時間全信倒顯得不現(xiàn)實,有這幾分猶疑便足夠這些人潛移默化的順從玉非寒這個新帝了。 “那倒是,秋山水牢確實足夠偶讓人意志崩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