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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桃斬釘截鐵,仿佛已經看到了賞賜的圣旨一般。一番話也說得夏疏淺心頭拂過三月春風,桃花綻開。 夏疏淺輕抿了一口茶后將頭上一枚金步搖取下來遞給粉桃:“你通報有功,這枚簪子就賞你吧。” 粉桃接過,內心更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千恩萬謝地退下了。 接下來的幾日,夏疏淺一心一意地盼著夜桀回宮,每日都是心情愉悅祈盼增加,日子開始變得空前漫長,她恨不得將所有等待的時光一帶而過,在這種心情到達頂峰的時候,終于,等到了御駕回宮的消息。 夏疏淺按捺住心里的激動,時刻準備著接聽宣她覲見的圣旨。 第一日,沒有動靜。 她安慰自己,陛下剛回宮,堆積的公務要處理,再等一等吧。 第二日,依然沒有動靜。 粉桃安慰她:“娘娘,陛下去了那么久,一定堆積了許多公務,等陛下忙完一定會來看娘娘的?!?/br> 第三日,還是沒有動靜。 夏疏淺心里慌了。 心里是否有一個人與忙不忙并沒有多大關系,這一點,她心里清楚。若陛下心里有她,不可能一連數(shù)日沒有一點動靜。 所以當?shù)弥吩频钜呀浾尥戤叺南⒑?,她再也坐不住了,而此時粉桃?guī)淼南⒏钏缗R深淵—— “娘娘!娘娘!追云殿里好像另有其主?!狈厶覛獯跤鯊耐饷孢M來,臉上愁云密布。 “是誰?!”夏疏淺幾乎咆哮了起來,沒有忍耐,她一下爆發(fā)了出來。 “陛下派重兵把守,我們的人也無法探得里面的消息,不過娘娘放心,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奴婢定會想辦法弄清楚?;蛟S……或許陛下另有打算也未可知……” 粉桃是夏疏淺從小的貼身侍婢,對于夏疏淺的心思摸得極準。 此時夏疏淺仿佛墜入冰窖,寒冷毫不留情地將她淹沒。她不明白,明明不久前還是秋高氣爽,為何突然間就臘月寒冬。 這些日子以來,所有的祈盼都被凝成了寒冰又憤怒的驚雷震得粉碎,她想拿桌上的茶暖暖身子,可手不停地顫抖,于是她又拿半個身子壓住——手的顫抖依然沒有停止,因為她的整個身體都在抖著。 “娘娘……”粉桃心急護主,雙手捧住了她的手:“娘娘……” 夏疏淺大口喘息了幾下后,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可聲音還是打著顫:“去,無論如何都要查明白到底是誰,是誰在蠱惑陛下的心?!?/br> …… 華麗無比的追云殿,鎖住了繁華,鎖住了夏青溪的自由,卻鎖不住她的心。 他每次來,她都是一副淡淡的神情,從不留他過夜,也不會與他交心。 所以,雖然他用了世上最精美華貴的鳥籠將她困在這里,每天都可以見到她,可他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不知道她的喜樂,雖然她的臉上一直都是喜樂。 這日夜桀早早處理完政務來追云殿用晚膳,他對同她一起用膳有著過分的執(zhí)著。 “冬瓜蝦仁湯,多喝點,暖身。”他親自盛了湯,寵溺地遞給她。 恍惚間,夏青溪仿佛看到了夜熙的臉,兩個光影重合在一起的時候,眼底竟然不受控制地濕潤了起來。 她愣愣望著他不說話,夜桀慌了神:“溪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后,夏青溪努力壓下了眼底的氤氳:“我沒事,只是不喜歡冬瓜蝦仁湯而已?!?/br> “來人,將這道菜撤走重新?lián)Q一道?!币硅顐饶樥泻袅艘幌率塘⒃趥鹊膶m女。 宮女如臨大敵一般,小心翼翼上前。 “不必了,本宮已經吃飽了?!毕那嘞焓謹r了一下。 見狀宮女臉色雖然緩和了下來,但并不敢退下,直到夜桀說了那句“下去吧”,這才如獲大赦般偷偷松了口氣。 “溪兒,既然不喜歡就換一道,別勉強自己?!?/br> 他說的認真,可她心里全是鄙夷。 最大的勉強不就是將我勉強在這金絲籠中嗎?! “嗯?!彼⑽⒐创剑氵^了他伸過來的手。 氣氛有些僵硬,溫度突然下降。 “住的還習慣嗎?哪里還缺什么,你盡管吩咐就是?!?/br> “都挺好的。” “你喜歡吃什么,下次吩咐他們做?!?/br> “都可以的?!?/br> 往常這個時候,二人互相客氣一番后,夜桀便會起身離去。而今天,他似乎有些不同,執(zhí)意要留下來同她下棋。 兩個各懷心事的人下得都不好,你一顆我一顆地應付著,不在乎輸贏的棋局,夏青溪不知道這棋下得還有什么意思。 空氣里彌漫著令人不安的氣息,空氣仿佛凝滯了,夏青溪執(zhí)著一字遲遲不肯落,她的腦子飛速運轉著。 得想過辦法讓他趕緊走。 正如此想著的時候,夜桀突然伸手捂住了她執(zhí)棋子的手:“溪兒。” “嗯?”她微微用力往回抽,可他抓得緊。 “朕,今晚不走了?!?/br> “……?!” 第203章 回宮 夏青溪的心里咯噔一下。 她定了定神,將手抽出來:“正好,臣妾也想與陛下徹夜切磋呢,只是臣妾棋藝不精,還要請陛下多多指教了?!?/br> “你知道的,朕不僅僅是想下棋。”夜熙起身走到她的身邊,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揉了揉。突然他一個俯身就將她抱了起來,夏青溪下意識摸了下袖子里的匕首,心隨著他走往床榻的腳步一起,噗通、噗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