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頁
夜桀指著桌上幾個擬定新國國號詢問道:“中衡、天啟、興、鈺,這幾個都是欽天監(jiān)反復(fù)測算,大臣們共同協(xié)商出來的,溪兒來看看選哪個好?” 與其說詢問,不如說是一種信任與寵溺,無論歲月滄桑,留在歷史長河里的國號都永遠(yuǎn)會被后人所銘記,他希望這份亙古不變可以由她來選擇。 夏青溪坐在桌前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fā)。夜桀將身子微微超前探了探,“溪兒莫要著急,朕把奏疏留給你,你慢慢想,什么時候想好了跟朕說一聲就是?!?/br> 說完又將奏疏往前推了推。 夏青溪順勢接過合了起來。 “順。”她只說了一個字。 “依你?!庇谒裕瑖柦惺裁床恢匾?,重要的是她取的,“那溪兒想用什么年號呢?” “長安?!?/br> 夏青溪的眼眶有些濕潤了,當(dāng)初分別的情形又在腦海上演,他在耳邊輕語呢喃著、叮囑著,似期望更似遺言: “溪兒,玥國和西雍的百姓就交給你了,一定要開創(chuàng)一方和順長安的盛世……忘了我好好生活……” 開創(chuàng)盛世容易,可是忘了他…… 夏青溪一幅悵然若失的樣子,夜桀輕輕覆上她的手輕柔地喚了一聲。 “溪兒,一切都會重新開始的,國號如此,年號如此,你我,亦如此?!?/br> …… 時光最是無情,日出日落,風(fēng)雨陰晴一如既往。它不會因為某個人的缺失而停下步伐,反倒像個釀酒的容器般將一個人塵封起來的情感輔以歲月漫長,釀出欲蓋彌彰。 夏青溪將七星閣所涉及的所有商鋪、銀兩、糧食全都捐獻(xiàn)給國庫,又讓覺非將近幾年她名下積攢的家底絲毫不留地全都分給了百姓。 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休養(yǎng)生息,時局穩(wěn)定,百姓安居樂業(yè),全國上下皆是一派繁榮景象。 夏青溪本就頗得民心,如今她封后,百姓更是自發(fā)上街游行祝愿皇后福壽康健,家家戶戶如過節(jié)般熱鬧。 此次的封后大典盛況空前,為了明天這個日子,百姓們早早地停下所有的事情,仿佛要把她的那份無法做到的歡愉也一并釋放出來。 “姑娘,真的不用盈歌陪你一起去嗎?” 盈歌扯著夏青溪的衣袖無比擔(dān)憂。 “放心吧,我見見他就回,明日就是封后大典了,還有好多事離不開你,畢竟交給別人我不放心?!?/br> 夏青溪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徑直離去了。 盈歌盯著那個背影悵然若失,她掏出那方帕子輕輕摩挲著細(xì)語自言:“此生,怕是再也見不到了吧?!?/br> 第297章 大典前的準(zhǔn)備 御花園里百花開得正旺,明日大典將近,宮女女官們往來穿梭不斷并沒有注意一身便服的夏青溪。 而夏青溪也落得清靜,準(zhǔn)備抄條小路繞到園子后面那條出宮的近路上去。 許是走得太匆忙,她并未注意到旁邊突然沖出來的人,只聽“啪”的一聲,腳下便散落一地碎瓷片。 鼻尖處還殘留著地上那幾株牡丹的幽香,夏青溪抬手搓了下鼻子看清了眼前撞她的人。 此時的娜仁與在北狄見她時大不相同,雖然還是一身傲氣但已懂得了如何收斂鋒芒。 她上前一步,碎瓷片被踩得嘎吱作響,“表哥呢?他到底在哪里?” 夏青溪的心咯噔一下,氣血瞬間上涌。 所有人都知道他失蹤了,但除了感慨幾句外便再無其他,更不必說去追根尋底了。 而娜仁不同,她這種看似平和的語氣實則咄咄逼人,仿佛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失蹤與夏青溪有關(guān),那種想要洞悉一切的眼神令人心慌。 “他……他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她有些底氣不足。 “你害死了他?!”娜仁咬牙切齒。 她見夏青溪沒有反駁,便認(rèn)定是她害死了表哥,心里對她的恨意更深了幾分,“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直到娜仁揚長而去,夏青溪還站在原地,她閉著眼睛努力壓抑著急促的呼吸,良久才緩緩?fù)鲁鲆痪洌骸拔乙膊粫胚^我自己,十九,等我將我該做的都做完就去找你……” …… 城郊的樹林密陰如遮,東方謹(jǐn)正在一棵大樹下焦急地來回踱步,他現(xiàn)在的心很亂,一團(tuán)亂麻里又夾雜了些許的興奮與期待。 這種心情,在前面的路口出現(xiàn)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到達(dá)了頂峰。 “溪兒……”他飛奔過去狠狠抱住了她,“……溪兒,你瘦了。” 她比以前更瘦削了,嬌纖的身體仿若紙扎。 “東方……你……還好嗎?” 夏青溪囁嚅了一下,只問出這么一句。 曾經(jīng)最親密的兩個人,竟然一時間都有些語塞。 “跟我走吧,溪兒,你若想做皇后,我就陪你一起君臨天下,若你厭倦了朝堂后宮,我們就一起歸隱?!?/br> 他輕輕撫著她的肩膀懇求道,“可好?” 夏青溪搖搖頭笑了,他還是從前那個栗飛,而她已經(jīng)不是原來的夏青溪了。雖然仍舊相惜可卻隔了萬水千山。 “東方,弘文不喜歡做皇帝,你又何苦為難他呢?” “他不喜歡也無妨,我可以再從其他宗親里選一個,只要你跟我走……” “東方,我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已經(jīng)回不去了,大順需要我,東淵也需要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