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藤蔓飲水
日落斜陽,將龍飛一行人的身影拉得冗長,沙灘上留下他們向著樹林前進(jìn)的一串串的腳印。微風(fēng)拂過,帶來陣陣的涼意,他們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向身旁的人靠近幾分,望著前方的眼眸里閃爍著不安。 向里走,沙灘與樹林相接的邊緣,生長著一棵棵枝干修長,或是傾斜,或是筆直,或是微微彎曲的椰子樹,樹上掛著一個個新鮮綠油油的椰子,是翠綠,或是翠黃,或是墨綠色,與這樹林的整體顏色倒是相得益彰。 而樹林里生長著許許多多的樹木,且品種不一,它們錯落有致地分布在這片森林的各個角落。樹的枝干粗壯,枝葉隨意地向著四處伸張開來。故而,形成了樹枝葉與樹枝葉相互交錯,近乎擋住了上方的天空,也擋住了大部分的陽光。只能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投下把斑駁的光影照耀在灌木類植物與草叢之上。 當(dāng)腳落在草叢之上,蟲鳴鳥叫聲伴著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一同落入人們的耳內(nèi)。那是腳踏在草上的聲音,又像是踩到腳下堆積的厚厚的落葉發(fā)出的聲音,或者二者皆有。樹下草下堆積的落葉,近乎吞沒了人的半只腳。 在不遠(yuǎn)處裸露在落葉與草叢之外的石頭,它們或表面濕漉漉黑乎乎,或是上面長著一層苔蘚。似乎以此來證明,它們在這里有多久,無人問津了。越向樹林深處靠近,這里的綠植物生長得越發(fā)的茂盛,郁郁蔥蔥。躲在樹上草叢中的飛禽走獸,聽聞到人靠近的腳步,它們作鳥獸狀四散開去。 四周靜謐得只剩下龍飛一行人的腳步聲、呼吸聲與心臟不安分猛烈跳動的聲音。他們已經(jīng)步行了約莫十幾分鐘左右,都未曾看到有人為留下的痕跡,似乎從未有人涉足過這片領(lǐng)地。只有具有絕對危險性的地方,人類才不敢輕易涉足于此。那么,也就是說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無人涉足,這里的危險系數(shù)絕對的高。 就在這時,蕾蕾突然拉住mama停了下來,眨巴著圓溜溜,猶如星辰般閃爍明亮干凈清澈的眼眸。她發(fā)著糯生糯氣且?guī)е唤z小心翼翼的聲音,打斷了龍飛的思緒。 “mama,我渴?!?/br> “這……”蕾蕾mama環(huán)顧四周。這森林里哪里才能找到水源呢?她又把目光轉(zhuǎn)向了同行的人,面露為難的神色,“請問一下,你們誰有水嗎?” 其他人都一臉的為難。剛才逃得太匆忙,誰也沒顧上帶水。 “要不,我們先找水源吧?”陳太太小聲地建議道。 這個建議十分合理,只是在這荒島之上,哪兒才有水源呢?幸運(yùn)的是,這島上長著茂密的森林和豐富的植被,由此判斷,這兒顯然存在淡水資源。問題在于,怎么找到人們最急需的淡水。 四周陷入一陣莫名的安靜之中,大家心里都想著同一個問題:那就是找到水源。 似乎想到了什么,文藝男忽然一拍大腿:“哎呀。我記起來了,我看過貝爾的《荒野求生》節(jié)目。好像,有些藤蔓里面就蘊(yùn)藏著大量的水分?!?/br> “你說的沒錯。”龍飛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曾是特種兵,擁有著絕對豐富的野外生存經(jīng)驗(yàn)。他們部隊(duì)曾經(jīng)訓(xùn)練的一個項(xiàng)目就是荒島求生:將隊(duì)員扔在渺無人煙的荒島上,只給隊(duì)員配給了極小部分的干糧,而隊(duì)員則需要在島上生存一個星期。擁有野外生存能力,才能去執(zhí)行更為艱巨的任務(wù)。所以,龍飛知道怎么在這種艱苦的環(huán)境下生存下來,況且這荒島的環(huán)境比想象中要好許多。 至于剛才提到的那種有儲水功能的藤蔓,要找到對他來說并不是件十分困難的事情。環(huán)顧四周,龍飛一邊走,一邊目光在搜尋著藤蔓的蹤跡。忽然,他的視線定格在某一處,隨即疾步走到一個直徑約莫三十公分的大樹前。有幾根大約有兩指寬粗壯的藤蔓從樹上垂下來。 就是它了! 龍飛興奮地在身上摸索著,只可惜,他沒有帶刀具。當(dāng)時海猴子來得太快太過突然,他們只顧著逃命,他也自然而然地把刀落在了船上。 就在他煩惱之時,“喏!”一只手從龍飛的身后伸了出來。 一把匕首遞了過來。 原來是章子康。他朝龍飛微微一笑。 “謝謝啦。”龍飛接過匕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里也疑惑:他真的懷疑章子康有哆啦a夢的屬性,總能在需要的時候,拿出應(yīng)急的工具。 這家伙連手雷都能拿出來,一把刀子又算得了什么…… 龍飛拿起刀,動作熟練地砍下藤蔓。果真,從藤蔓內(nèi)孔里流出清澈透明的液體來。這正是植物里面儲存的水分。龍飛先讓蕾蕾喝,不過,她的mama表示了對衛(wèi)生問題的擔(dān)憂。 “這水干凈嗎?喝了會不會長蟲子?我們家蕾蕾在家都得喝最貴的那種純凈水喲!”看得出來,蕾蕾mama是典型的中國式家長,對兒女的成長十分關(guān)心,乃至于接近苛刻的程度了。只可惜,在現(xiàn)在這種境況之下,哪里找得到純凈水這種東西呢? “不會有事的?!饼堬w示范性地喝了一口,然后將藤蔓遞給蕾蕾,卻被她mama一把搶了來。 “等等!先讓我喝一口試試!” 蕾蕾mama將信將疑地抿了一小口。這水味道倒沒什么奇怪之處,喝下去之后,也沒特別的不舒服。這樣她才放心遞給女兒喝。 “你們也喝幾口吧。” 龍飛將另外的藤蔓也砍了個口子,然后依次遞給同行的人。大家紛紛表示感謝,唯獨(dú)輪到王奕汕和卓柔時,這兩人直接拒絕了。王奕汕帶著嫌棄的語氣:“這種東西臟死了,我才不要喝呢!” 大伙兒早就習(xí)慣了這兩人的脾性,所以也沒放在心上。這時,只見文教授取了一片野芋葉,并把葉子疊成漏斗狀態(tài)。藤蔓里的水分,流進(jìn)這個剛剛做好的容器里。 這樣喝起來,就方便多了。 看到這個,蕾蕾發(fā)出驚嘆:“老爺爺,你好厲害哦?!?/br> 然后,她也學(xué)著采下葉子,做成容器,將藤蔓的水接成一小杯。她把水推到mama的面前,要mama一同分享。 如此一副母慈子孝的場面,讓站在旁邊的陳太太內(nèi)心深處的某一處東西變得柔軟起來。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溫柔地?fù)崦倮俚哪X袋,柔聲問道。 “好喝嗎?” “嗯!”蕾蕾露出甜甜地笑,應(yīng)了一聲。 “蕾蕾好乖的好懂事,懂得與mama分享呢!” “哦!謝謝阿姨夸獎?!崩倮俣Y貌性地回了一聲。 瞟了一眼蕾蕾,陳太太不再多說什么,她饒有意味地看了一眼陳先生,心理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澀。當(dāng)陳先生回頭的剎那,她又把目光移動向了他處。這對夫婦,仿佛有一種薄薄的隔閡,既遙遠(yuǎn),又陌生。 這時候,樹上的藤蔓已經(jīng)被扒拉了下來,只剩下一些殘枝葉末。藤蔓的水分太少了,不足以解決這么多人的飲水問題,龍飛也只是喝了一口藤汁水。 這樣始終不是辦法。得找個徹底的解決方法,如果能找到一條溪流什么的……龍飛正認(rèn)真地思索著,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著的船長走了過來,拍拍龍飛的肩膀,示意要拿他手里的刀。 “刀?”龍飛狐疑地打量著船長,“你想做什么?” “一會你就知道了?!贝L故作神秘地一笑。 接過龍飛手中的刀子,他又轉(zhuǎn)手給了身后的水手,揚(yáng)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一棵椰子樹。接收到指示,水手猶如一根離弦的箭,跑了出去。只在眨眼之間,水手便已到了椰子樹下。面對著枝干高大修長的椰子樹,他該如何是好呢? 然而,這并非什么難事。 只見,水手猶如一只靈活的后猴子,迅速地爬到樹的最頂端,舉著刀的手在椰子的根部飛舞著,一個個椰子便脫離了本體,受地心引力,迅速地掉落下來,砸在地面上。誰也不敢輕易靠近,生怕一個不小心,椰子便砸在自己的頭上。即使不被椰子砸死,估計(jì)也會被砸暈了不可。 當(dāng)最后一個椰子落下時,水手也利落地從樹上爬了下來。然后在手起刀落之間,一個又一個椰子就被他剝開。技術(shù)之嫻熟,令人咋舌。不過也難怪,印尼老百姓長期生長在海邊,吃個椰子就跟我們啃甘蔗似的,所謂工多手熟就是這么一回事。 眼看著椰子殼被磕出了一個小口子,如果此時再來一根吸管,將其插入椰子之中,然后慢慢地吸著椰汁,豈不妙哉?不過,眼下有椰汁喝已經(jīng)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幸福了,不能再要求過多。 剛才不肯喝藤汁水的王奕汕和卓柔此時已經(jīng)跑過去,抱起兩個椰子仰頭便喝。其他人也紛紛效仿,咕嚕咕嚕地喝個干凈。 現(xiàn)在,水的問題暫時算是解決了,但新的問題又出現(xiàn)了。 那就是關(guān)于宿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