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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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活死人 人活一口氣,這一口氣沒了也就成了死人。輪回路上,陽世陰間,還有一種人,只有三停七分的命,胸膛里只有半口氣,這種人就是活死人。 我就是那三停七分的命,半口氣的活死人。 這一切的詭異遭遇還要從我四叔身上說起。 年三十的晚上,我們?nèi)遥€有二叔二嬸在我們家里,一起包餃子。八點剛過,晚飯剛開始,就聽到外面院子里鋪的芝麻桿子嘎吱嘎吱的響。 我們這里有一個習俗,就是年三十的晚上,要大門敞開,院子里面打掃干凈以后,鋪上一層厚厚的芝麻桿子。這樣來了人的時候,就會聽到。有時候不止是來人,還會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那些東西踩在芝麻桿子上面,發(fā)出聲響來,就會嚇得急忙逃跑。 這一次,那個嘎吱嘎吱的響聲一直來到客廳門前。這才停了下來。家里養(yǎng)的那一只土狗發(fā)了瘋一樣的不停的叫喚。 我一呆,心道:“怎么回事?以前這一只狗可沒有這么異常?”我站起身來,走到客廳門前,透過玻璃向外望去,這一眼望去,頓時渾身冷汗直冒。 只見外面白晃晃的月亮地下,站著一個身穿一身壽衣的人。這個人臉頰消瘦,和我父親眉目相仿。站在那里眼神發(fā)直,呆呆的看著我。月光照著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居然是我死了半個月之久的四叔。 我嚇得心里砰砰直跳,急忙回過頭來,招呼我父親和二叔二嬸道:“爸,你看,我四叔,四叔活了——” 正在包餃子的我父親,母親,二叔二嬸,都是吃了一驚,急忙站起身來,奔了過來。到得那客廳的門口,看到外面月光下,滿臉慘白之色的四叔,我爸媽,二叔二嬸四個人都是一時間呆在那里,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誰也沒有想到四叔居然在死了半個月之后,死而復生,活了過來。我心里轉(zhuǎn)過一個不吉利的念頭,也許不是死而復生,是詐尸…… 那只土狗還在不停的叫喚著。 四叔的眼睛忽然就轉(zhuǎn)了過去,落到那一只土狗的身上,和那一只土狗對視了一眼。不知道為什么,那一只土狗竟然不敢和四叔的眼睛對視,嗷的一聲,夾著尾巴,跑到狗窩里面去了。瑟瑟發(fā)抖。 四叔這才回過頭來,呆呆的看著我父親。 我父親咳嗽了一聲,這才大著膽子,對四叔道:“老四,塵歸塵,土歸土,你都已經(jīng)死了,就老老實實的去陰間,輪回轉(zhuǎn)世,投胎去吧?!?/br> 四叔的眼睛之中露出了痛苦之色,隨后搖搖頭,剛要說話,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就此昏暈了過去。再看他的一雙眼睛翻白,就跟個死人一樣。 二叔和我也是壯著膽子走了出去,來到四叔的身前。二叔低聲問道:“老大,這個老四現(xiàn)在是人是鬼?” 我父親伸手在四叔的鼻子下面摸了一摸,然后眉頭就皺了起來,低聲道:“還有一絲氣息。” 二叔遲疑一下,低低道:“那就是人了?” 我父親也是遲疑一下,慢慢點了點頭,道:“也許是吧?!?/br> 我心里暗暗心驚,心道:“怎么我爸竟然不敢確定四叔是不是人?”我一時間呆在那里,心里不住琢磨著一個問題,四叔不是人,那是什么?四叔又為什么要回來?他又是怎么從那釘死的棺材里面鉆出來的?看他的身上那一身壽衣也沒有什么塵土啊——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父親招呼我和二叔抬起四叔的身體,進了廂房。我手指無意之中觸摸到四叔的腳腕上的肌膚的時候,只覺得四叔的肌膚冰涼,真的和死人沒有兩樣。我心中打鼓,低頭望去,只見四叔露出的一截腳腕,竟然是漆黑如墨。 看上去恐怖之極。 不止如此,四叔的身上還隱隱的發(fā)出一絲臭味。我更加是頭皮發(fā)麻——只有死人才會有尸臭,四叔怎么會身上散發(fā)出尸臭?——看來四叔還是死了…… 我和二叔將四叔抬到屋里,我父親早已經(jīng)找來一扇拆老房子剩下來的門板。然后又找來兩個板凳,兩頭一放,將那門板放在板凳上面,再將四叔發(fā)臭的身體端端正正的放到那門板之上。做好了這一切之后,我父親這才長長出了一口氣。 二叔站在我父親的身邊,低聲道:“老四回來,不管他是人是鬼,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我父親點點頭,隨即伸手摸了摸四叔的手腕,低聲道:“一會等老四醒了就全都知道了?!币换仡^,看到我母親和二嬸正在廂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張望,我父親沉聲道:“你們出去,將大門關(guān)好,不許任何人進來,知道嗎?” 我母親答應(yīng)一聲,慌慌張張的去了。 我和父親,二叔就站在屋子里面,站在那門板前方,六只眼睛盯著四叔的身體。過了半個小時之后,四叔的眼睛這才緩緩張開,看到我父親和二叔,四叔點了點頭,隨即使勁掙扎著坐了起來。 二叔眼睛望著四叔,突然睜大,向四叔大聲喝道:“老四,你現(xiàn)在是人是鬼?”四叔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然后澀聲道:“人有我這樣的嗎?” 二叔厲聲道:“那你就是鬼嘍?” 四叔苦著臉道:“陰間也沒有我這樣的鬼——” 我父親眼睛瞇了起來,慢慢道:“那你和端午一樣,是活死人了?” 我一怔,心道:“怎么提到我的名字了?可是我那里是什么活死人?我不是好好的嗎?” 四叔苦著臉,搖頭道:“我現(xiàn)在只有一停三分的命,充其量是一個死活人?!?/br> 我父親和二叔都是面面相覷。我更是心中疑惑。忍不住問道:“二叔,老爸,我怎么是活死人了?四叔又怎么說他自己是死活人?” 我父親嘆了口氣,這才和我講述了一些,我以前不知道的事情。 原來,我生在十七年前的端午節(jié)。那一天,我們端莊死了一個男人,是落水而死的。隨后我就出生了,比預產(chǎn)期整整提前了三個月。所謂七活八不活,我是七個月生的,所以我就活了下來。 我們家族姓端,我又是在端午節(jié)那一天生的,所以我爺爺就給我起名叫做端午。 只不過從我生下來,就一直手足冰冷。大夫說我體寒,從小我就吃了不少大補的藥。我爺爺從前很有錢,也都被我這個怪病吃去了大部分的積蓄。錢沒少花,我這個病,卻是一直沒有治好。 我長到七歲這一年,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我差一點就被淹死。 入夏的時候,村東頭老劉的兒子劉成,招呼我們幾個小伙伴去村西的河邊洗澡。我們幾個人屁顛屁顛的就去了。到了河邊,脫去衣服,就沖入了河里。我興高采烈的玩著水,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迷迷糊糊的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扯著一樣,我向那河中間游了過去。到了深處,我看到那河水里面,綠油油的水草之中,露出了一個白慘慘的頭顱,那白慘慘的頭顱之上,一雙詭秘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我大吃一驚,急忙向后轉(zhuǎn)身,腳下一滑,喝了幾口水,隨后就不省人事。 醒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回到了端莊,我家里。四叔,二叔,我父親母親都圍在一旁。劉成神情緊張的站在一旁,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著我掉到河里面的事情:“端午下水,我們就看到那水里面就跟有一道金光似的,端午就順著那金光走下去了,我們喊也喊不住——” 四叔側(cè)過頭,看著那劉成,慢慢道:“然后你們就回來趕緊找人了?” 劉成眨巴著眼睛,連連點頭。 四叔,二叔,我爸媽都是半信半疑的看著那劉成。似乎都在懷疑他說的這一番話。正好外面街上路過一個算命的,我母親就將那個算命的請了進來。 算命的是一個四十六歲,瘦瘦的中年男人??吹轿遥侵心昴腥搜劬Σ[了起來,眼神之中似乎掠過一絲喜色,那喜色一閃而過,算命的眼中就又轉(zhuǎn)換成了擔憂之色。裝模作樣的看了我一會,這才搖頭晃腦對我父親道:“你是這孩子的爸爸吧?” 我父親皺著眉,點了點頭,似乎對于這算命先生的啰嗦有些反感,沉聲說道:“你就說這孩子是怎么回事?別的不用說。” 那算命先生哈的一聲道:“好說,好說,既然您開口了,那我就直說了。旁邊這個小孩說的沒有錯,這個孩子是一個金童的命?!鳖D了一頓,算命先生看我父親母親,二叔,四叔幾個人的目光全都被他吸引了過去,不禁有些微微得意,這才咳嗽一聲,繼續(xù)道:“不過,這金童命的小孩子只能活到七歲,就會被從陽間接走——” 他這一句話剛剛說完,我母親臉色蒼白,手中剛剛給算命先生沏好的茶,連茶帶茶杯,啪的一聲就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我的心也是一寒,心道:“我今年正好七歲,難道我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