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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何信我?”屠桑白打斷她,“認定我可以做到?!?/br> 他們相識太短,她甚至不知道他的過往,卻那么篤定他可以重返大道,篤定他將來有所作為。 綰綰輕輕笑了一下,“你就是可以啊,我直覺很準的?!?/br> 才不是直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薄戮的神魂不可能弱,只要一個契機恢復力量,就可以一飛沖天無人能及。 天魔的強大,超乎想象。 現(xiàn)在她不過是給他一點助力,讓他趕緊好起來。 屠桑白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快要破土而出,他的身體越來越燙,心也跳得越來越快。 過了許久,等他反應過來,發(fā)現(xiàn)一直拽著綰綰的手,一抹詭異的粉紅爬上耳根,“抱歉,我失禮了。” 他慢吞吞的收手。 “沒事。”綰綰語調(diào)輕快,沒放在心上,“第一次泡藥湯會有些難受,以后你就會習慣?!?/br> 以后?都要這樣? 知道他在想什么,綰綰打消他的困惑,“放心,只有第一次需要替你疏通靈脈,以后就你一個人泡,我不會在這里?!?/br> “嗯?!?/br> 隨即想到綰綰不喜歡這個回答,他又趕緊補了句,“我知道了?!?/br> 綰綰嘴唇抿出愉悅的弧度,心說還真是少年人,純情又可愛。 少年鴉青頭發(fā)濕漉漉的,清俊分明的臉,低垂的眼睫,顯得又純又澀。 薄戮怎么會有這么純潔的神魂? 真是奇怪。 有點想逗逗他,綰綰這么想就這么做了,飛快把手探入水里,“水好像不燙了,我給你加點溫?!?/br> 誒! 屠桑白緊張地后仰貼緊桶壁,臉色爆紅,“不,不用了。” 木桶本來就不大,再往下摸一不小心就會碰到不該碰的東西。 綰綰:“很快就好了?!?/br> 然而下一秒,屠桑白握住她的手,又掰過她的臉,挨到她耳邊急切又低沉道:“你出去吧!” 他這個反應未免有點過激,似乎怕她發(fā)現(xiàn)什么,可他什么都沒帶,能有什么讓她發(fā)現(xiàn)的? 她扭過頭,少年的臉近在咫尺,再往前一點他倆都快親上了。 兩人對視片刻,屠桑白的喘息越來越重,眼尾泛著紅,有一瞬間綰綰差點懷疑他想親她。 這個懷疑被少年用行動打消,他松開綰綰,閉上眼睛。 這回綰綰真的走了。 到了傍晚,屠桑白來敲她房門。 綰綰:“進來吧?!?/br> 房間里彌漫著一股甜膩的香氣,屬于女子的芬芳撲鼻而來。 屠桑白遲疑幾秒,瞳孔中映出決然,向綰綰說明來意。 “你想拜我為師?”綰綰撩起眼皮,有點吃驚。 “是?!蓖郎0c頭,“你是唯一一個認為我不是廢物的人。” 綰綰嘴唇動了動,“我覺得……” “師尊——” 這時忽然出現(xiàn)兩道身影,一藍一黑。 噢,兩位徒弟來了。 “我想做你的徒弟?!蓖郎0讙吡藖砣艘谎?,又篤定的說道。 晏戎微皺眉頭,看向綰綰,嗓音微冷,“師尊有我和師弟還不夠,還想再收一個徒弟?” 一個又一個,沒完沒了。想要廣收門徒,把合道宗締造成大宗門? 俊美的眉目前所未有的冷漠,幾乎化成實質(zhì)將四周冰封凍結(jié)。 晏戎這態(tài)度肯定是不答應。 綰綰又看聞人越,心里咯噔一下。 二徒弟神色更糟,更不用說,他肯定不會同意她再收徒弟。 但是屠桑白很堅決,一定要拜綰綰為師。 綰綰左右為難,捏捏太陽xue,“你們讓我想想?!?/br> “有什么需要考慮?”晏戎琥珀色的眸色漸漸變深,“師尊就這般想要收他為徒?” 這時,聞人越開口,“其實也不是不可以?!?/br> 額?阿越松口了! 這不像他的作風啊。 “只要他能摘到冰月果。”聞人越緩緩勾出一抹冷笑,“那他就有資格做師尊的徒弟?!?/br> 冰月果…… 島上有顆魔藤,高聳入云,藤身足有十人環(huán)抱之粗,已有上千年的歷史,魔力非凡,普通修士一靠近就被撕個粉碎。 而冰月果就長在魔藤的“心臟”里,要取得果子不僅要攀爬百丈高,還要打敗魔藤挖出它的“心臟”。 對全無修為的屠桑白來說簡直異想天開,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阿越。”綰綰神情一肅。 “好。”旁邊的少年卻答應了。 “只要我拿到冰月果,你就會收我為徒?”他滿懷期待地望著綰綰。 綰綰頓了一下,點頭。 …… 晚上,屠桑白就出發(fā)去摘果子。 綰綰偷偷跟過去觀察情況,發(fā)現(xiàn)兩位徒兒也在。 “阿越你胡鬧,魔藤對小白來說太危險了?!?/br> “那師尊為何答應?”聞人越饒有興致的問。 對付魔藤確實危險,看上去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挑戰(zhàn),但是師尊答應了,沒有阻攔。 “師尊不怕他死在魔藤手上?” 綰綰擺擺手,“你待會就知道答案。” 聞人越微怔,神情平靜,綰綰從他幽黑的眸中讀出了濃烈的酸意。 晏戎默不作聲,盯著夜色里的那抹白色身影,在鋪天蓋地的藤蔓中掙扎翻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