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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你去吃早飯?”他問道。 “嗯?!彼c頭,沒問去哪,就跟著他走。 他們坐了大概二十分鐘的地鐵,到了一條老街。 是在平日中心區(qū)難以見到的磚瓦建筑,中間供車通行的路極窄,兩邊大多是賣早餐,店面都很小,一家一家都挨在一起。 一條街人群熙熙攘攘,老人小孩和上班的青年混雜在一起,地道的方言充斥在耳邊,汽車的鳴笛聲蓋過一陣高過一陣的路邊賣菜的叫賣聲,異常嘈雜。 擁擠的街道包容著市井煙火,生活氣息十足。 隨便一個早餐店都有不少人在排隊。 林若谷喜歡這樣的清晨。 好像,活得異常真實。 兩人靠邊行走,不時有電動車和摩托車從身邊擦身而過,有點危險。 他不動聲色把她移到自己的右邊,將她和道路隔開。 “想吃什么?”他問道。 “都行?!彼杏X這兒的東西應(yīng)該都不錯。 “那你一會兒可別嘴挑?!彼Φ馈?/br> “我什么時候又嘴挑了?”她惡狠狠地反駁道。 “你每次不喜歡的東西都進誰肚子里了?” - 林若谷口味的確有些挑,但是她又喜歡去嘗試新事物。 每次看到?jīng)]吃過的小玩意和新口味的小零食,她都忍不住去試試。 但是結(jié)果總是出人意料。 譬如那個香菜味的薯片。 秉持著不浪費食物的美德,每次最后都是撒著嬌讓陸虛懷幫忙解決。 陸虛懷總是忍不住教訓她兩句,但是最后還是近乎寵溺的幫她吃了。 林若谷當然也想到了這些事,一時有點不好意思,便指了一家賣餛飩的地方。 餛飩她總不會踩雷吧? 兩人等了一會兒,才等到了兩個空位。 兩碗餛飩上來,兩人都沒著急吃,林若谷似是在思考什么。 “我們來玩?zhèn)€游戲。”林若谷今天心情很好,看起來興致很高。 “玩什么?”他挑了挑眉,看起來還挺感興趣。 “這樣,我們互相問問題,然后對方必須說實話,如果不想說就在這兩個里面挑一個加一大勺?!彼钢雷由系囊黄坷苯酚秃鸵黄看住?/br> 這是她以前和宋瓷她們一起吃飯研究出來的一個游戲,每次總有人被整的淚如雨下,算是特別獨特的一份回憶。 今天和他坐這,突然有了玩這個的沖動。 “行?!彼饝?yīng)地爽快,“你先來?!?/br> 她思考了一會兒,問道:“為什么放棄數(shù)學?” 他沒猶豫,回答道:“其實對我來說做什么工作并沒有什么本質(zhì)的不同,自己創(chuàng)業(yè)也是一直就有的打算,再者,我也沒有放棄數(shù)學,平時偶爾也會看看期刊?!?/br> 她點頭,道:“輪到你了?!?/br> “在夕城快樂嗎?” 她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他會問這種問題,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說,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還行,時好時壞?!?/br> 他表示了然,頷首,示意該她了。 “當年我們...分手,你為什么沒有找過我?”她糾結(jié)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出來。 “那時候感覺你還小,和我在一起可能確實是沖動沒想清楚,我們的圈子也交集不大,你因為我一直在遷就,我也會擔心...自己會耽誤你?!彼卮鸬奶谷?,“而且我家里情況...比較復(fù)雜,沒辦法保證給你一個很好的環(huán)境?!?/br> 兩人分開近兩年,她第一次知道他當時的想法。 她突然有些想哭,心酸又無力。 對面的人見她這個樣子,引過話題,“那我問了?” 她緩過神,點頭。 “你看——我能追到你嗎?” 他倒是問的直白,一點沒拐彎。 林若谷沒想到他會問的這么直接,心里下意識覺得自己大概是要吃碗黑暗餛飩了。 地面的人似乎也沒想要她的回答,拿起醋往自個兒碗里倒了許多,說了句:“快吃吧,一會兒要冷了。” 林若谷一時有些凝噎,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好裝作無事低下頭吃飯。 心里有些堵。 兩人沉默吃完,陸虛懷付了錢,帶著她往外走。 “去哪?”她主動問道。 “猜猜?”他沒告訴她,逗她玩。 她撇了撇嘴,但還是猜了句:“美術(shù)館?” 想著陸虛懷那一幅老學究的做派,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博物館、美術(shù)館、老年公園這樣的地方。 “想去美術(shù)館?”他聽到這個答案還有些意外,問了句。 “去哪都行,不是你是導(dǎo)游?”她反問了句。 “行,那聽我的。”他笑了笑。 她是真沒想到陸虛懷會帶她來教堂。 他們來的不是一個很出名的教堂,位置比較偏僻,人也不多。 倒是清凈,挺適合兩人當下的心境。 走進去,剛好有牧師正在做禱告。 里面也就零零碎碎坐了幾個人,很是安靜。 氣氛肅穆又莊嚴。 兩人找了個靠后的位置坐了下來。 聽著牧師誦讀的聲音,她的心緒平靜下來不少。 這氛圍讓她很舒服,她微微閉上了眼。 兩人肩并肩坐著,過往的細節(jié)一幕幕從腦海里淌過。 細膩而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