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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也不一定非要找個人陪我過一輩子啊?!?/br> 這話算是觸到了徐老師的逆鱗。 “什么?你怎么可以有這種想法,這到了年紀結(jié)婚生子就是理所當然的!” 林若谷實在是理解不了這輩人的看法,正欲再辯。 那邊范小雨突然開口:“哎呀,徐老師,你慌啥呢,你看我們?nèi)艄冗@條件像是找不到人的樣子?” “是啊,我們就別cao小年輕的心啦!” “現(xiàn)在的小孩的心思我們不懂啦!” 一旁其他的同事也紛紛附和。 話題就這樣被掀過。 一席人有熱火朝天地聊了好久,期間林若谷還喝了好幾杯酒,散伙的時候天已經(jīng)晚了,這個人也是精疲力盡。 出門的時候發(fā)現(xiàn)居然下雪了。 江城極少下雪,她看到這景況還覺得稀奇且高興。 雪下的不大,在路燈的照耀下才看的極為清晰。 細細碎碎的,看上去安靜又溫柔。 林若谷本來站在階梯上,看到后直接走了下去,站在雪里。 看起來挺快樂。 這是今年的初雪。 其他人倒是見怪不怪的樣子,還調(diào)侃林若谷是沒見過雪的小孩。 林若谷不置一詞,害羞地笑了笑。 大家在門口分別,范小雨和她順一段路,兩人攙著一起往回走。 “剛剛徐老師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啊,她們老一輩的思想就是那樣的。” 范小雨怕她還想著徐老師的那席話,說道。 “我知道?!绷秩艄然卮鸬钠届o,“我有時候還挺害怕我再過幾年還是這個樣子,我媽會不會也像徐老師這樣?!?/br> “再過幾年你可能就不是這樣啦!” 林若谷笑了笑,說道:“怎么不可能?” 范小雨轉(zhuǎn)過頭有點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她有點不是很清醒,就零零碎碎地說了起來。 “我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和他人建立一種長久且穩(wěn)定的聯(lián)系是一件很困難并且很累的事?!?/br> “我甚至開始逐漸逃離一些人際關(guān)系,縮小自己的交際圈,把自己困在了一個既定的范圍?!?/br> “我覺得,我自己都不夠好,連照顧好自己都很困難,和別人在一起,只會給彼此帶來更多的負擔?!?/br> “況且未來怎樣,誰也說不準,我真的很害怕那種未知迷茫的感覺?!?/br> “所以我覺得,為了大家都好,我還是一個人吧。” 范小雨聽了,一時也說不出話來。 感覺她說得的確挺有道理。 “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啊?!?/br> “你不用把自己當做一個麻煩?!?/br> 林若谷笑了笑,沒搭話。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之后就分開了。 她往左繼續(xù)走。 她拿出手機準備看看時間,結(jié)果一打開就看到了彈出來的消息。 是葉梨發(fā)來的。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斷斷續(xù)續(xù)地給她發(fā)消息。 說的無非是一些后悔抱歉的話。 林若谷從來沒回過她。 但是今晚一方面是酒精作用,一方面是想著馬上就要離開了,就把在這的事情處理干凈,像來時一樣回去。 林若谷:【我原諒你了,以后別再聯(lián)系了?!?/br> 發(fā)完這句話,她長出了一口氣。 把手機又扔進了包里。 就讓一切都過去吧。 - 巷子口。 陸虛懷站在路燈下。 一點點雪堆積在他的肩上。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他好像從無邊的風雪中走來,一身冰冷寂寥。 她突然發(fā)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 她對他出現(xiàn)在這里并不感到意外了。 好像已經(jīng)習慣了他沒打招呼便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 她站了會兒,像是決定好了,徑直朝著他的方向走去。 男人沒動,就那樣看著她一步步靠近。 “不冷嗎?” 她難得主動開口。 “還好?!彼狡交氐溃昂染屏??” 他見她狀態(tài)不太對。 “一點?!?/br> 他皺眉,顯然不信。 “陸虛懷,我要回去了?!?/br> 她喝了點酒,說起話來軟綿綿的。 陸虛懷愣了一下,才回道。 “我知道?!?/br> “陸虛懷,下雪了。” 她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br> 看著她這樣子,他像哄小孩一樣好聲好氣地回應道。 “陸虛懷,這是初雪?!?/br> 她朝他走近了兩步,抬頭看路燈。 路燈的光是暖橙色的,并不刺眼。 她卻微微瞇了下眼睛。 “聽說初雪時在一起的人,會一輩子在一起?!?/br> 陸虛懷一時凝噎,有點猜不透今晚的她。 “可我覺得是假的。” 她又說了一句。 好像全程都在自己囈語,眼神都沒有聚焦。 “是真的,林若谷?!?/br> 他說得一字一頓。 好像真的一樣。 “我在夕城好累啊?!?/br> 她說得輕飄飄的,卻感覺被壓抑了好久。 “當時我沒聽他們的話,我覺得自己長大了,就一個人來江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