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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夜色下波光粼粼的水面,淡淡地笑。 “對了,還有!”宋之行像是又想起什么,“當時我們結課考試不是陸師兄監(jiān)考嗎,我那時候剛好在你斜后面?!?/br> “然后陸師兄就一直在巡視,就在你后面停留的時間最久!”宋之行越說越激動,“我當時以為人家是在看你后面那個同學的試卷,結果呢!人家的眼神就沒離開過你!怕是一直站在你旁邊會讓你緊張,還故意站那么遠,一會左邊一會右邊的?!?/br> “我每次寫累了抬頭就看見他在看你!!我當時怎么就沒看出點什么呢???!” 林若谷笑:“考個試還那么不專注?!?/br> “我靠,你別冤枉我?。 彼沃薪妻q,“我就抬了那么幾次頭,他就是那么巧,在看你!” “哦,對了。”宋之行記憶的匣子像是被人打開,現在只要想到兩人同框的場景就能腦補一場大戲出來,“你這個天才少女提前教了卷之后,人家就沒到處巡視了,就拿著你的卷子,在講臺上坐完了剩下的半小時。” 林若谷倒真沒想到還有這么些事,心里倒是被填滿不少。 兩人又閑聊了好一會兒,看時間過了好久了,便說了再見。 宋之行繼續(xù)往前跑,林若谷在原地短暫地站了會兒,又繼續(xù)慢吞吞往前走。 九點多了,湖邊基本沒人了。 剛剛說了好一番,現在剛好有點想陸虛懷的。 她把手機拿出來,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接的挺快:“怎么了?” 他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低沉又溫柔,有點像這陣秋末的晚風,很舒服。 她駐足,望著漆黑的閃著月光的湖邊,輕輕地說: “陸虛懷?!?/br> “喜歡你啊。” 第六十章 “陸虛懷,喜歡你啊?!?/br> 她說得很輕,一陣風吹來,就好像能把它吹散。 一時間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都很輕,似有若無地纏綿。 不知道她耳畔的風能不能吹到夕城。 “我也是啊?!?/br> 他輕輕回,話語里的力量倒是重若千鈞。 林若谷輕輕笑了,他應該是能聽到。 “陸虛懷,我要來夕城了?!?/br> 本以為很難說出口的一句話,就在現在,自然而然地,脫口而出。 沒有忐忑、沒有害怕,就像是那句“喜歡你啊”一模一樣。 好像,就該說了。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林若谷突然有些緊張了。 他會不會很生氣? 自己貿然的決定,沒有提前打招呼,就這樣直接的,沒有任何征兆的說了出來。 突然那邊傳來一聲低低的笑:“怎么這么巧???” “啊?”林若谷沒反應過來。 “我也要來江城了?!?/br> “???”她聲音突然拔高,顯然是被他那句話嚇到了,“你別過來啊!” 她也知道陸虛懷要是過來,需要準備和割舍的東西要比自己多得多。 “怎么,嫌棄我?”他調侃了句。 “不是,你別沖動啊!”她解釋了一下。 “你那不是沖動?”他笑著反問。 “我們情況不一樣?!彼煊驳馈?/br> 那邊人又輕聲笑了下,稍稍正色道:“別這樣啊,我這邊都打點好了,你就乖乖待在江城?!?/br> 終究還是個嚴肅的問題。 他可能還以為自己在開玩笑,所以開始還和她侃了兩嘴。 “我也準備好了啊?!彼矅烂C起來,“我真的考慮了很久了,你別覺得我又是一時興起胡來?!?/br> “我知道的?!彼f,“我只是不想這條路上,只有你一個人在一直往前走?!?/br> 又一陣風,她單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夜逐漸深,秋末的風竟有些刺骨的寒意。 但是陸虛懷的話像是攜著暖流裹來,她驟然覺得周身溫度提高了不少。 “但是,陸虛懷,你有沒有覺得,”她低頭看地面,緩緩開口,“因為你,所以我們的距離縮短了不少?!?/br> “我確實一直在往前走,但是這條路大霧彌漫,荊棘叢生,我從清晨走到日暮,一年又一年,可是永遠都看不清前路,它長得像是沒有盡頭?!?/br> “后來你出現了,然后云霧消散,我好像,往前再走兩步,就是盡頭。” “然后盡頭處?!?/br> “是你?!?/br> 那邊好久沒有出聲。 “那你知道嗎?!?/br> “我在終點,等你好久了。” 這通電話不知道為什么,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兩人誰都不說話,幾句足以描繪心中所想。 兩人繞了半天,林若谷早都忘了這通電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好像只是在這個月色無垠的晚上,對他說句“喜歡你”,而后,事情的走向早已脫離預料。 “那你還在那等我行嗎?”她仍然堅持,“我還差一步,就到了?!?/br> 想著陸虛懷大概也是堅持的態(tài)度,她搬出一套合理的說辭:“我覺得夕城的機會更多,我也想挑戰(zhàn)一下自己,不能總是安于現狀吧?!?/br> “這就像當年那件事一樣,我們就從客觀的角度來思考,你別總覺得我是為了你,我在受委屈,你就把我當成一個陌生人,你想想,我這個選擇有沒有問題?!?/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