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舟歡，你和你老公要孩子了嗎？”郁然忽然看向了俞舟歡，后者還在沉迷于線上教訓(xùn)老公。

    俞舟歡其實(shí)有點(diǎn)反感這個話題，也許是因?yàn)閰敲婪继?、楊宵提、所有看到她婚戒的人都會提，仿佛結(jié)婚就是為了生子。她理應(yīng)捐出自己的肚子、ru房甚至更多。

    “還沒有呢。”如果不是眼前的郁然命若朽木、臉色蒼白，俞舟歡大概是不會用這么輕松的語氣回答的。

    “是想要享受二人世界嗎。”

    俞舟歡笑著搖頭：“是我太自私了。”

    “當(dāng)初Dawson也說過這個話?！?/br>
    氣氛有些微的凝固、危險，甚至因?yàn)橛腥顺嚩⌒〉仡嶔ち艘幌隆?/br>
    程道聲拿穩(wěn)方向盤，往后視鏡里看了一眼，他問：“沒事吧？”沒有稱呼，也不知道是問的郁然還是俞舟歡，又或者是低呼了一聲的周佳卉。

    三個女人默契地將回答的權(quán)利留給郁然。

    然后周佳卉才出聲，她拉著俞舟歡的手說：“你才不是自私，你是想得周全。等你完成了夢想再要孩子，至少就不用為了工作、為了錢而發(fā)愁。”

    “你的夢想是什么?。俊庇羧缓闷?。

    當(dāng)年搶人搶得蠻橫，郁然對俞舟歡全無了解。直到現(xiàn)在她才想要認(rèn)識俞舟歡，她想知道這個讓程道聲念念不忘的初戀女友到底有什么獨(dú)特魔力。

    俞舟歡尷尬地笑了笑，在外人面前，她那點(diǎn)毫無成績的愛好好像有點(diǎn)上不得臺面：“我就隨便寫寫小說?！?/br>
    “隨便寫寫還定時更新啊?！敝芗鸦懿鸫├嫌?，“為了寫你的小說，你放了我多少次鴿子，有時候聊天聊到一半，居然說鬧鐘響了，要去寫文?！?/br>
    “那不是閑聊嘛。關(guān)鍵時刻我還是友情第一的。”

    “友情？第一？”周佳卉可不覺得自己的地位會比楊宵高。

    插科打諢中，郁然清了清嗓子，來了一句：“你在哪里寫小說?。课铱梢钥纯磫?？”

    坦白講，要是她沒病，俞舟歡一定會在下一個休息站選擇下車，怎么能每個問題都踩中她的雷點(diǎn)。

    “你別聽周佳卉亂說。我真的是隨便寫寫的。我就是日常生活太平凡了，想給自己創(chuàng)造一個虛擬世界，享受支配別人命運(yùn)的感覺?！?/br>
    創(chuàng)造、支配，郁然聽得稀里糊涂：“你，寫的是《三體》那種嗎？”

    “當(dāng)然是言情小說，我可寫不來科幻。”越級碰瓷，俞舟歡的脖子都有點(diǎn)紅了。

    “是男女的那種？”

    “嗯嗯?！?/br>
    “要不你給郁然看看吧?！敝芗鸦苣鹆朔凑{(diào)，俞舟歡不好拂她面子，只好趕鴨子上架交出自己的小說鏈接。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本來是太太平平的?？绍囎舆€沒開進(jìn)外環(huán)內(nèi)，郁然忽然喊疼。

    她絕不是裝疼是真的疼，滿頭滿臉地冒冷汗，俞舟歡去握她的手，也只握到一掌冰冷。前后不過三分鐘，郁然的嘴唇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

    俞舟歡的第一反應(yīng)是——幸好她跟楊宵說了遇見郁然和程道聲的事情。畢竟郁然這副模樣，她怎么可能裝作沒事人一樣按時回家。

    正在開車的程道聲顯然不是頭一回遇到這個情況。他有條不紊，先是讓俞舟歡去郁然的包里拿藥、替郁然裹上毛毯，自己則撥通了主治醫(yī)生的電話。

    車子變了道。

    等郁然被送進(jìn)搶救室，俞舟歡才算松了一口氣。

    打開手機(jī)，微信里都是楊宵發(fā)來的信息。一道羅宋湯而已，他要從洗菜拍到擺盤，就為了向她討功?？蓽紱隽耍矝]有回復(fù)。

    最后第二條，他問她到哪里了，第一條則是一個滿頭問號的表情包。

    “楊宵?！庇嶂蹥g當(dāng)即給他撥了一個視頻通話。

    楊宵前半秒還是笑的，可他一眼看出醫(yī)院的背景，立馬眉頭皺緊：“怎么了？怎么去醫(yī)院了？有沒有事？”

    “我沒事。”

    “不行，你拍給我看看，手沒事吧，腳沒事吧?！彼慕辜笨煲哑聊稽c(diǎn)燃，這讓俞舟歡想到了程道聲那張冷靜的臉。

    “沒事沒事，真的不是我。是郁然?！?/br>
    “她——突然？”

    “應(yīng)該不至于……”

    善良如他們，都不愿把那個絕望的字說得太早。

    楊宵嘆了一口氣：“那我來醫(yī)院接你。”說著，他已經(jīng)將小熊圍裙解下。

    俞舟歡連連點(diǎn)頭，她是希望他來的。

    家中還有嗷嗷待哺小朋友，周佳卉和程道聲打了聲招呼，趕著回家當(dāng)寶媽。俞舟歡當(dāng)然不愿意和程道聲單獨(dú)相處，索性一起告別，和周佳卉下樓等車。

    醫(yī)院門口，并不是打車的好地方。

    好不容易有人接單，卻和醫(yī)院隔了一大段紅色擁堵道路。

    俞舟歡看了看時間，對周佳卉說道：“你要不取消訂單吧，我估計楊宵也快到了?！?/br>
    “又不順路，就等等吧?！闭f完，周佳卉推了推她的手臂，揶揄她，“你看看你們家楊宵多好，還要來接你。”

    “誰讓我們家里沒孩子啊?！?/br>
    “就算有了，他也舍不得讓你自己回家的?！?/br>
    “嘖，嫉妒??？那你把他搶走吧?！?/br>
    “搶得走嗎？他姓楊，又不姓程?！?/br>
    “喂！你不要開這種玩笑。楊宵聽到了會不開心的。”

    “那不是現(xiàn)在只有我們兩個人嘛。其實(shí)我還真的挺想知道的，楊宵、程道聲，如果他們當(dāng)初同時追求你，你會選哪個？”周佳卉握緊兩個拳頭，一個代表?xiàng)钕?，一個代表程道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