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少年
看著尤胡金一個七尺大男兒在我面前紅著眼睛苦苦哀求,我心里有些不忍,救他出來不是問題,問題是如何避過這鐵籠子里的其他囚犯,否則若是他們吵鬧起來,就算我能將尤胡金從籠子里帶出來,也走不出這陰曹司。 我將我的顧慮跟尤胡金說了,他雖然心里著急,但是也只得按捺住自己煩躁的心緒。 看來還是得買通守衛(wèi)將尤胡金帶出來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人帶走。 這陰曹司里的守衛(wèi)雖然都是要財不要命的主,但是我身上的冥幣已經(jīng)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點別說打點了,就是請那些守衛(wèi)出來喝杯茶都是不夠的,這陰曹司的周扒皮稱號不是白起的。 司徒也湊到我身邊,叫了我一聲:“師父?!?/br> 我等著他的下文,看他這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難道這次我這個傻徒弟終于聰明了一把,想出了為我解憂的辦法? 我也一臉期待的看著他,聲音也不自覺的壓低,像接頭一樣:“什么?” 司徒終于說話了,他左右瞟了瞟,確定沒有人之后,神神秘秘的說:“師父,你還有風油精嗎?” 我懵逼了一瞬,等了一會兒,確定司徒問的這個問題是認真的,不是拿我打趣,我的表情終于龜裂…… 默默的回過頭,腦中被一句話刷屏:我真傻! 這傻徒弟是靠不住了,看來還是得我自己想辦法。 我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附近有一個穿著官服頂著牛頭的人在附近視察,看著模樣像是這里的一個領(lǐng)導(dǎo)。 我摸摸下巴,若是這陰曹司真像外界所說的要錢不要命,那么也許我們可以通過這個牛頭陰差將尤胡金換出來。 說辦就辦,我交代司徒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尤胡金則回去原地等我消息,然后我就一個人悄悄跟了上去。 那牛頭陰差視察了許久,終于落單走到一個不引人注目的角落,我一看好時機,連忙低著頭跟了過去。 轉(zhuǎn)過一個拐角,那牛頭陰差正蹲在一個角落里面不知道做什么,我剛要踏出去,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這牛頭陰差看起來怎么怪怪的! 這么一想,我順勢收住自己的腳,蹲在陰影里面按兵不動。 那牛頭陰差原先躲在角落里面一動不動,后來竟然慢慢的開始掙扎起來,一顆牛頭表情痛苦,最后慢慢的發(fā)皺超薄。 我躲在角落里,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牛頭陰差變成一個清秀少年,手里還拿著一張類似于人皮面具的東西! 那少年得意一笑,將那人皮塞進懷里就想大搖大擺的走出去。 我看著這少年的神cao作,突然有一計策浮上心間。 我走出陰影,故意清咳一聲,那少年果然身子一顫,猛地回頭看向我,虛張聲勢:“什么人?竟然到這陰曹司,還鬼鬼祟祟的!小心我叫了人來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我站在原地笑而不語,只是時不時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著他懷里剛剛?cè)似っ婢叩奈恢谩?/br> 那少年一見我盯著他的胸口,條件反射就想用手捂住,剛舉起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這樣有點欲蓋彌彰,于是又故作鎮(zhèn)定的捋了捋自己的頭發(fā),轉(zhuǎn)眼又更加惡聲惡氣的開口:“還不走!再不走我可叫人了,趁現(xiàn)在小爺我心情好,趕緊走吧!” 說完他就自顧自的往前面走,若是一般人,恐怕真的就被他這模樣給唬住了,飯我可不是一般人,若是忽略他僵直的身體,這套惡人先告狀的本事還真是使得有模有樣。 我忍不住輕笑一聲,聲音平靜:“你確定真的要走嗎?” 那少年身子更僵硬了,只是擔心我炸他,索性當做沒聽見繼續(xù)往外面走。 我站在原地,揮了揮手里的陰符:“既然如此,那我只好把你冒充陰曹司陰差的事情抖出去嘍!” 那少年啪的一下定在原地不動了,轉(zhuǎn)過頭來果然一臉怒火:“你這人到底要怎么樣!我不過進來這陰曹司玩一玩,你至于這樣硬扯著不放嗎!” 他囂張的站在原地,上下打量了我:“看你這身打扮也不是什么陰曹司的陰差啊,恐怕也是打點了外面的守衛(wèi)進來的吧。若是鬧開,你也得不了什么好,不如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咱倆就當做從來沒有看見過彼此,如何?” 這少年小小年紀,心性倒是不錯,明明是被我抓住了把柄。要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求我放過他了,哪怕今天遇到這事的是我徒弟,恐怕也頂多拔刀相向,哪里會像這少年,反而還反過來威脅我。 我還是沒有挪動步子,笑瞇瞇的看著他:“我是討不著好,但是你的下場恐怕要比我慘的多?!?/br> 那少年見我油鹽不進的樣子,終于惱羞成怒:“你這人真是虛偽,明明是要我?guī)湍阕鍪?,偏偏就是不說,只是威脅我!” 我終于哈哈大笑出聲:“我確實有事找你幫忙,也只能怪你運氣不好,畢竟若是平時碰到這種事,別說多管閑事了,我眼皮子恐怕都不會掀一下?!?/br> 那少年滿臉不爽,臭著臉問我:“說吧,什么事?” 我走過去,抱著手輕描淡寫:“沒什么大事,只是想要你穿上這皮,”我指指他懷中部位:“然后幫我把一個人放出來就行。” 那少年一聽這話,頓時急眼了:“放人,你要我?guī)湍惴湃?!你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嗎!” 他吼完之后平復(fù)心情,冷笑著說:“既然如此,你還是舉報我吧,需不需要我?guī)湍愫叭税???/br> 我一聽也有些意外:“哦?這么堅決嗎?” 那少年這時反而無所謂了,吊兒郎當?shù)恼驹谀抢?。聽到我的話,他一臉看白癡的表情:“這里關(guān)的個個都是不好惹的兇犯,每個人領(lǐng)出去都是曾經(jīng)為禍一方的惡鬼,先不說放這些渣渣出去我良心會不會好受,單說這護衛(wèi)每天查人,一旦發(fā)現(xiàn)人數(shù)不對,恐怕你還沒把人帶回陽世,陰曹司的陰差就追上來了吧?!?/br> 我笑笑:“若是我能保證不被陰差發(fā)現(xiàn)少人,你能幫忙嗎?” 那少年聽到這里有些狐疑:“你有什么法子?” 我一臉高人的表情對他神神秘秘的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br> 那少年有些無語,想了一會兒,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他叉了叉腰:“好啊,既然這樣,我沒事你也好過,自然沒有什么不好的。” 說完就從懷里掏出那張人皮,一邊穿上一邊不服氣的嘟囔著:“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不驚動任何人將人帶走?!?/br> 那少年將人皮穿好,原先那副清秀的模樣一點都看不出了,又變成那個怪模怪樣的牛頭陰差模樣。 我低調(diào)的跟在他后面,有一些陰兵碰見他,跟他打招呼:“牛頭大人,你怎么又回來了,剛剛你不是說有點事要找馬面大人嗎?” 那少年一開口,竟然是一把粗嗓子聲音:“哦,忽然想起一些事,閻王命我?guī)€人去審問,這才折回來。” 那個陰兵雖然有些懷疑,但是好不容易碰到牛頭馬面這種高官,他討好還來不及,怎么可能出言得罪人呢,一聽他這么說,立馬開始獻殷勤:“不知道啊,大人想要找哪一個囚犯,小的可以幫您代勞,您日理萬機,還是不要在這種小事上費神了?!?/br> 那披著牛頭皮囊的少年不動聲色的看了我一眼,我向他指了一個方向,他意會,然后又開始裝腔作勢:“不用,那人就在這附近,你幫我把門給打開就行了?!?/br> 那陰兵點頭哈腰,連連稱是,我低調(diào)的走在前面帶路,那少年沒有跟上來,畢竟他現(xiàn)在扮演的是一個大官,不可能這么沒有大官派頭跟上來。 那陰兵跟在我身后,試探著跟我說:“您是牛頭大人身邊的親信吧?” 我生怕引起他的注意,言簡意賅的說:“怎么說?” 那陰兵開口解釋:“剛剛牛頭大人問路時,往后看了你一眼,我就料定您和牛頭大人的關(guān)系肯定不一般?!?/br> 說完不待我回應(yīng)他又急走兩步追上我,塞給我一把冥幣,討好的笑著:“大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希望您幫小的在牛頭馬面兩位大人面前多說點好話,若是酆都城缺人手了,可千萬要記得小的我??!” 我捏著那把冥幣,哭笑不得,只好裝作疑惑問他:“這陰曹司不行嗎?呆在這里好好的,干嘛要去酆都城?” 那陰兵聽了我的話,一臉不屑:“這陰曹司環(huán)境惡劣,當差的福利也不好,誰不想離開這里啊,只是苦于沒有門路罷了?!?/br> 我心里感嘆了下這陰曹司盛產(chǎn)周扒皮不是沒有道理的。 那陰兵一路對我獻殷勤,我沒有多搭理他的話,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尤胡金的鐵籠子面前。 我站定,對身后那個陰兵說:“就是這里,開門吧?!?/br> 尤胡金見我回來了,有些激動的扒在鐵欄桿上,我警告的瞥了他一眼。 門打開之后,我押著尤胡金往外面走,那陰兵走在前頭,我悄悄的回過頭,司徒站在那里,急得上竄下跳,吸引我的注意力。 我示意他等一下自己出去,我們在萬泉河那里集合。 司徒表示明白,我們就開始各自完成自己的任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