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再遇
我沒有說話,魏錦似乎也只是想找個人傾訴而已:“后來我的實力暴漲,尸將軍不知怎么的,修為暴跌,我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以為只是老天開眼,才讓這個害我?guī)煾笂Z我妻兒的罪魁禍?zhǔn)自饬藞髴?yīng)。” “我終于能夠有機會將她除掉,這自然是要用全力追捕她,后來也遇到過她幾次,跟她交手,但是每次都因為她依靠地形逃掉了。” 我有些奇怪,問他:“尸將軍擅長隱匿身形,尤其是在尸山那種到處都是尸體的地方,只要她往土里一趟,根本沒有人能發(fā)現(xiàn)她,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魏錦在懷里摸了摸,摸出一個令牌出來。我看著那個令牌,覺得很眼熟,仔細想了想,我確實見過這個令牌,當(dāng)初魏錦眼睛被強光所傷,鄔一剛救到他的時候,他身上就有這塊令牌。 “這塊令牌是我出來時師傅給我的,平日里沒有什么用處,但只要尸將軍恢復(fù)成地僵形態(tài),這塊令牌到尸將軍的附近就會發(fā)出光以示警示。我就是靠著這個令牌在幾千萬的尸體當(dāng)中找到尸將軍。” 我心下了然,這正陽道人不愧是跟尸將軍成為死敵的人,這塊令牌真的是此時處于重傷狀態(tài)的鄔一的克星了。 這段記憶我并沒有來的及在鄔蘅那里看到,所以我有些好奇的問:“后來呢?你找到她了嗎?” 魏錦雙眼微微瞇起,似乎在回憶著什么:“當(dāng)初一一帶我在尸山轉(zhuǎn)了幾遭,我就是閉上眼睛都不會迷路,尸將軍重傷,如果不化成地僵形態(tài),她根本藏不住自己,可是就算化成地僵形態(tài),有我手中這塊令牌在這里,她也躲無可躲。” “在最開始,尸將軍果然跟我預(yù)想的一樣,被我連連重創(chuàng),就在我覺得自己有必勝的把握時,尸將軍突然就消失了,我手中的令牌感應(yīng)不到她的任何氣息,我找遍了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沒有尸將軍的蹤跡?!?/br> “再有尸將軍的消息時,是在兩個月后了,那時候師父已經(jīng)氣息奄奄,我已經(jīng)看好墓地,準(zhǔn)備為師父安排后事??墒窃谝粋€下午,有一具半尸化的地僵突然帶著一個嬰兒和一個用黑布罩著的玩意兒來找我。我一見這些地僵,心里第一個念頭就是尸將軍恢復(fù)元氣來復(fù)仇了?!?/br> 聽到這兒,我有些唏噓,這鄔一估計兇多吉少了,可惜的是,這誤會到死都沒有解開,魏錦現(xiàn)在還認為自己的妻子是被尸將軍害死的。 魏錦繼續(xù)說:“那地僵卻沒有絲毫異動,只是將那個嬰兒和黑布罩著的東西放到地下,然后僵硬的開口傳話,那地僵說那嬰兒是我和一一的女兒,那塊黑布罩著的rou能治好我?guī)煾?,從此尸將軍和我兩清?!?/br> 魏錦說到這兒,臉色還是憤怒的很:“我問她我的妻子呢?那具地僵告訴我,前幾天,一一生產(chǎn)時不幸難產(chǎn)去世了。” “我不信,非要見到一一的尸體才肯罷休。那地僵一張尸青色的臉上浮現(xiàn)出具象化的嘲諷,開口:你以為這尸山是你想來就來的,如今我們將軍已經(jīng)恢復(fù)了元氣,將你女兒還給你,救活你師傅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你若是還敢再來糾纏,到時候你就別怪我們將軍將你妻子的尸體制成對戰(zhàn)的武器最后落得個死無全尸的下場?!?/br> 我有些唏噓,這魏錦和鄔一也夠倒霉的,兩人本是一樁良緣,生生就被誤會給拆散了。 魏錦看著懷中女娃,目光溫柔:“那黑布罩著的是一塊僵尸rou,師父吃了之后果真清醒過來,只是,過往的記憶都沒了,沒了記憶之后,他老人家反而沒有那么多執(zhí)念,每日就游山玩水,日子過得倒是愜意的很,最后因為壽命到了仙逝?!?/br> “不出事之后,我的親人就只剩下無雙了,因為無雙娘親小名叫一一,所以我給她取名:無雙,魏無雙。” 魏無雙在他懷中已經(jīng)睡熟了,魏錦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到床上,以我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這次委托你去尸山,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一一身死之事,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執(zhí)意探個究竟,不過是因為僥幸心理罷了?!?/br> 魏錦起了身,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塊黑布蒙著的玩意,我心里有所預(yù)感,但還是不敢置信。 魏錦將那東西遞給我:“勞煩你跑了這一趟,我也沒有什么其他的可以給你,當(dāng)初救我?guī)煾禃r,這塊僵尸rou并沒有用完,我拿著也沒有什么用處,觀你壽命將近,這剩下這塊僵尸rou就送你吧?!?/br> 我吶吶不能語,雖然心里知道,這份禮物實在是太珍貴,但是我還是沒有拒絕。 就像鄔蘅所說,我那法子實在是太過不安全,這僵尸若再違背天理,可是它用來添加壽命卻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而且隱患也更少。 我想了想,還是伸手接過來了:“這份謝禮有多珍貴,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程墨也不是什么貪便宜的人,若不是事件危急,這份禮物,我是萬萬不能收的,日后若是你遇上了什么麻煩,我程墨一定赴湯蹈火?!?/br> 魏錦笑了笑:“我倒是希望沒有能讓你赴湯蹈火的時候。” 說完,他又回去床邊替魏無雙掖了掖被角:“我現(xiàn)在啊,只想和雙兒平平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br> 我將那塊僵尸rou妥帖藏好,手上的紅線已經(jīng)在隱隱發(fā)燙,在魏錦這里已經(jīng)耽誤了太多時間,我得趕緊回去。 臨走之前,我最后問了魏錦一個問題:“你知道是誰告訴你祖師爺厄銘道人,用尸將軍體內(nèi)的嬰兒rou入藥能增添壽命,活死人rou白骨的嗎?” 見我問他這個問題,魏錦呆了一瞬,才回答我:“這個我曾經(jīng)聽我?guī)煾堤徇^,我那師祖原先并不知道可以用這個法子逆天改命的,我?guī)熥嬗幸粋€師妹,兩人青梅竹馬,后來結(jié)為夫妻,只是我?guī)熥孢@個師妹自幼體弱后來因為意外,更是重傷壽命將近。我?guī)熥婵嗫鄬で笱訅壑?,偶然碰到一個女人,就是她告訴我?guī)熥孢@個方法,我?guī)熥孢@才冒險上山。” 一個女人?我心里咯噔一下,浮現(xiàn)出一個人影。 我盡量表現(xiàn)的不動神色,聲音微顫:“那個女人,是什么樣子的?” 魏錦想了一想:“我也記不太清了,師傅提到他的時候,好像是說穿著紅色衣服,儀容絕絕,氣質(zhì)斐然?!?/br> 穿著紅色衣服?我心里忍不住為她開脫,這世上穿著紅色衣服的人何止千萬,不過是恰巧罷了,我可不能自己嚇自己。 話雖然是這么說的,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知道她的名字嗎?” 魏錦這回想了很久,最后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我記得好像是叫上官……后面的名字我不記得了?!彼麚u搖頭,似乎想的有些頭疼。 我聽了,卻如遭雷擊。 竟然真的是婉兒!盡管我心里再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實卻不得不讓我承認,這種種事由的背后,都是由上官婉兒在cao縱著。 我胸口前的九黎印記,師傅的死,還有那雙鬼眼等等都是她一步一步扯著線造成的。 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撒了這么大一張網(wǎng),想必圖謀不小。 我心里掀起一片驚濤駭浪,但是仍然竭力讓自己表現(xiàn)的正常,免得被別人看出來。 出了魏錦的屋子,我麻木的往酆都城的城門走去,一路上心不在焉,好幾次都差點撞到人。 但是我心里實在是太驚駭了,上官婉兒的來歷以及她有什么目的?還有,為什么這地府的判官竟然跟我?guī)煾甸L得那么像?這些謎團壓在我的心里,讓我根本就不能注意外界的一舉一動。 終于在一個拐角,我撞到了人。 聽到耳邊傳來哎喲一聲痛呼,我這才抬起頭剛想道歉,突然發(fā)現(xiàn)撞到的還是一個熟人。 那被我撞得跌在地上的少年,一看見我的正臉,臉上的神情立馬張揚起來,怒氣沖沖的指責(zé)我:“怎么又是你?我是不是跟你八字相沖啊,每次遇到你都沒有好事!” 我看著他對我大吼大叫,心里卻想起了剛剛那個判官,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次見面時,這小子說他的父親,是判官吧。 那少年看我盯著他的眼神詭異,臉上神情頓時戒備起來:“你干嘛?別用這種眼神盯我啊我警告你,這次我可沒有犯事,你可別想再利用我!” 那少年說完,臉上神色又得意起來:“我沒有犯錯,倒是你,一個生人敢到酆都城里面來,若是我告訴我父親,保管你吃不了兜著走。” 他說完就吊兒郎當(dāng)?shù)淖谝粔K大石頭上:“吶,你若是想好好的從這里出去,現(xiàn)在求求小爺我,興許小爺我一高興就放過你了。” 見我沒有反應(yīng),他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開口:“快點啊,小爺我時間可是很寶貴的,等我的耐心耗盡了,到時候你求我也沒有用了?!薄?/br> 我終于打定了主意,對他笑得意味深長:“哦~求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