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顧子文
宋楠雙手插兜,閑閑的站在原地,我朝他吹了一聲口哨,他朝我挑了挑眉,薄唇輕揚。 先前一頭雞窩似的頭發(fā)讓人看不清宋楠的面容,如今打理了一下之后,終于露出了本來的面目,出乎我意料的是,宋楠居然還挺年輕,先前他那副老混混般嘶啞語氣總讓我覺得他應該上了五十歲了,可是現(xiàn)在看他的樣貌,又覺得他頂多三十歲左右,眉若遠峰,目似點漆,臉上棱角分明,長的倒是一副好模樣。 我也只是驚訝了一瞬,見宋楠換好裝束,我們兩人便出發(fā)了。 據(jù)宋楠說,他前幾日想辦法進入判官府后,便一直躲在暗處,昨日我強闖入府,那鎮(zhèn)魂獸發(fā)出預警,他便看見整個判官府的人先是井然有序的進入一個房間,然后忽然所有的人原地消失了。 所以他推斷,恐怕那判官府里面有什么機關之類的,否則,不會整個判官府的人全部消失。 我們兩個馬不停蹄的往判官府跑,途中我問他:“我?guī)煾冈趺礃恿???/br> 宋楠邁著兩條大長腿,一邊腳步不停一邊回答我的問題:“我潛伏在判官府的這段時間并沒有見到過判官,所以我也不知道你師父到底怎么樣了?!?/br> 我聽了心里有些失望,但是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宋楠能夠混進去已經(jīng)是本事了,畢竟我自己也是費了好大力氣才進來這判官府,要他清楚判官的動態(tài)確實是真的難為他。 我們跑了一陣就到了判官府,那只鎮(zhèn)魂獸還在判官府的上方打著哈欠,百無聊賴。我開著我的陰眼,盯著那個狍鸮半晌,我偏過頭壓低聲音對宋楠開口:“那個鎮(zhèn)魂獸還在上面,你能有辦法讓我們進去嗎?” 宋楠輕笑一聲,嘶啞的聲音配上他那副邪氣的樣貌顯得尤為惑人。 “這判官府都沒人了,鎮(zhèn)魂獸還守著一座空府,真是盡心盡責?!?/br> 我聽他這話,也笑了開來:“對啊!鎮(zhèn)魂獸雖說本來是上古神獸,但是自從與人簽訂契約,它就是一個只知道鎮(zhèn)守家宅的鎮(zhèn)魂獸,沒有思想,沒有實體?!?/br> 宋楠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我撇了撇,竟然是判官府的門牌,宋楠怎么會有判官府的門牌?他不是一直住在冷州府的大獄里面嗎?我看了看上面判官府的鐵筆標志,認出這個令牌還是半永久的那種。 判官府的令牌有三種,一種是一次性的,印著彼岸花圖標,紅花黑底。這種令牌一般都是給那些初次拜見判官或者來跟判官匯報情況的小官的。第二種就是永久性的,印著生死簿的圖標,同樣是紅花黑底,看起來栩栩如生,極為詭異。判官府的家仆還有判官的親信手里拿的就是這種永久性令牌。第三種就是宋楠手里這種半永久性的,上面只刻著一根黑色的筆,一般都是由判官親自給一些有交情的朋友。 宋楠這令牌可不比那種一次性的令牌,隨隨便便就能偷來搶來,只有一種可能,這令牌是判官給宋楠的,怪不得宋楠能這么輕易的進到判官府。 我心里思緒萬千,但是面上表情卻沒有泄露絲毫,宋楠手里有這個令牌,我們兩個自然輕輕松松的進入這判官府。 我觀察了一下這府內(nèi)情況,發(fā)現(xiàn)跟昨天到這里時的情況一般無二??磥硭伍f的沒錯,這判官府的所有人都移到別處去了,還有就是,我?guī)煾?,他真的受了很重的傷!否則不可能他堂堂一個判官,將自己的府邸拱手讓人,只有一種可能,現(xiàn)在的他,只能暫避鋒芒。 宋楠小心的推開每個房間的門,細細察看里面的情況,我跟在他后面,他跑進一間房間后就自然得指揮我:“你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判官府里這么多人,一下子全部消失,這可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想必肯定有什么機關之類的?!?/br> 我聽了他的話,連忙細細的查看房間每一個物件??墒俏覀z忙活了許久,將這判官府都差點翻了過來還是沒有找到絲毫蛛絲馬跡。 終于宋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放棄了尋找機關的想法。 我也一屁股累癱在他旁邊,有些無語的開口:“這機關哪是這么好找的?要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話,恐怕血手昨天就找到我?guī)煾噶?,哪還有我們兩個什么事!” 宋楠坐在地上喘息,終于呼吸聲平穩(wěn)下來之后,他訕笑著開口:“這個……失算失算啊?!?/br> 我躺在地上,有些發(fā)愁,找不到我?guī)煾福胰绾螏退?/br> 我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宋楠在我旁邊開口:“程墨,你非要找到你師父嗎?” 我想也不想就回道:“自然,我是不可能丟下我?guī)煾档??!?/br> “可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絲毫頭緒,怎么找你師父?”宋楠沒有動彈,直直的躺在地上,聲音從他那邊清清楚楚的傳了過來。 我沒有回話。 見我久久沒有回話,宋楠想了一下又開口道:“你師父有沒有特別親近的人,問問這些人應該能找出你師父?!?/br> 我聽了他的話,心里也不禁恍然,對啊,我們找不到,但是總有別人知道我?guī)煾冈谀牡模?/br> 我絞盡腦汁想了想,師父在這酆都城的人際關系我并不清楚,畢竟師父在酆都城貴為判官,平時不管跟誰都能說上兩句。 這跟我?guī)煾干晕⒂H近一點的嘛……除了梅裊一家,我再也想不出別人了。 可是梅裊已經(jīng)帶了我的身體去了陽世,如今在酆都城的只有奚曦一個人,奚曦那個鬼丫頭每天瘋的不見人影,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 可是再怎么樣也得去試一試,我從地上坐了起來,拖著賴在地上不走的宋楠往梅裊家趕。 走到梅裊家時,宋楠沒有梅裊做的標識,所以并不被守護梅裊家的鎮(zhèn)魂獸所允許進入,只能在外面等我。 我進去找了一圈,果然沒有找到奚曦這個鬼丫頭,屋子里面空無一人。 我有些失望,從屋子里面出來,跟宋楠沒有目的的在外面閑逛。 就在我想要不要回去判官府守株待兔的時候,突然眼前晃過一個人影,穿著一身暴露的紅裝,我認出來居然是那個骨針女,上次她差點將我一身修為吸干,我現(xiàn)在看著她還有些發(fā)怵。 她應該跟血手是一伙的,兩人都是上官婉兒的手下,如果跟著她,想必應該能順藤摸瓜找到血手吧,只要跟死了血手,哪怕找不到師父,也能防止血手暗害師父。我想明白了這點之后,連忙追了上去。 宋楠見我突然往一個方向跑,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理智的沒有多問,只是一言不發(fā)的跟著我跑。 我倆緊張的跟在那個骨針女身后,小心翼翼的讓她沒有察覺到我們跟在她身后。 遠遠的墜在那個骨針女背后,我看著她又風sao的被一個男人摟著,心想這個女人還真是兢兢業(yè)業(yè),每天都在想著吸干男人?。∩瞎偻駜号裳謥磉@里抓我想要我的眼睛我能理解,想必想要用我的一雙眼睛做什么事情,可是派這個骨針女來酆都城的意義我卻不是很明白,難道是想讓她吸干整個地府的陰差,讓地府無人可用?這也太扯了吧!但是看這個骨針女的架勢,明顯有吸干整個酆都城男人的意思,這么多天,我只要碰見她,毫無意外的都是看著她被一個男人給摟著,有老有少有胖有瘦,她倒是不挑食。 我們離那個骨針女有些距離,見她停了下來,風sao的坐在剛剛摟著她的那個男人身上,擺動著屁股上下晃動身軀,臉上一股欲生欲死的神情。 我們被迫也趴在一個角落里隱匿身形,看這一場活春宮。 我悄聲跟旁白趴著的宋楠說:“你別看這女的現(xiàn)在一臉風sao樣,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樣子,實際上,這女人可狠著呢!” 我話音剛落,就看到那女人夾的身下男人欲生欲死之際,突然手上幻化出一根黑色的骨針,狠狠的扎在身下男人的眉心,那男人本來閉著眼睛欲生欲死的呻吟,猝不及防被扎了一針,眼睛牢牢的驚駭?shù)牡芍砩线€不停擺動身軀的女人,慢慢的身體修為被那根骨針吸走,魂飛魄散。 我看的嘖嘖感嘆:“你看我怎么說的,這女人可是毒的很,雖然說女人裙下死,做鬼也風流,但是一個男人本來正爽著,突然就被女人這樣扎死了,換做是我,我可不甘心?!?/br> 我絮絮叨叨的吐槽,但是身旁一向話多的宋楠卻至始至終的沒有跟我搭腔,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趴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骨針女,臉色慘白! 我看了覺得奇怪,忍不住開玩笑的說:“宋楠,你什么眼神?怎么臉色就跟你老婆給你帶了一頂綠帽子一樣難看?”我笑著調(diào)侃他,但是他這次卻沒有回頭笑罵我,我心里臥槽了一聲,不會這么準的吧,這女人,難道真的是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