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尸體
見這位族長將自己的身體小心的蓋好,我有些晦澀的開口:“你這身子……” 我沒有說出口的是他這身體看起來要比外界傳說的更嚴重,白芷不可能騙大牛,畢竟如果他不想告訴大牛,大可以不說,沒必要編些謊話來騙他,所以當初他告訴大牛關于族長的傷勢應該是真實情況,可是如今看來,這位族長身上詛咒的反噬要比先前更嚴重啊。 這位族長只是輕微的搖搖頭,開口說:“這件事說來話長,我們還是先說正事吧?!?/br> 知道他并不想對自己的傷勢多說什么,我也沒有不知趣的硬是追根究底。 族長抿了抿嘴,似乎在斟酌措辭,然后緩緩跟我講述了那些往事:“歸因道姑來我們村子的時候我才十四,那個時候她借宿的就是我家,對了,”他抬頭看了看我:“你應該還不知道那跟歸因道姑一起過來的男子叫什么名字吧?!?/br> 我沉思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不知道那男子的名字,因為大牛從始至終都是用代稱,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的名字。 “那個男子,叫塵錦,是歸因道姑的師弟?!边@位族長云淡風輕的就將他們二人的關系給道了出來。 我聽了卻覺得震驚,這二人竟然師出同門!不是說那跟歸因一起來的年輕男子并不會任何術法嗎? 見我臉上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族長給我解釋:“這個關系我也是偶然得知,其他人更是不曾知曉。” “據(jù)歸因道姑自己說,她還有個小師妹,只不過幾年前夭折了,而她那個小師妹活著的時候天真嬌俏,是塵錦的心上人?!?/br> 這又出乎了我的意料,大牛告訴我的是,這歸因和塵錦是兩情相悅,如今看來,事情似乎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樣。 “那歸因道姑也實在是無辜,若是閣下你愿意將她從池塘里面救出來,老朽自然是感激不盡,可是除了這,老朽還有一樁事想要擺脫閣下?!?/br> 看來這才是他找我們過來的真正目的,我靜待下文。 “我想要閣下將我那不肖孫兒一并從池塘里解救出來,免得他落得個永不超生的下場。”這位族長面容苦澀,似乎極為難以啟齒。 我聽了他的話,臉上控制不住的出現(xiàn)些許的驚訝,傳說中這位族長的孫兒不是生病暴斃的嗎,那位代族長經(jīng)歷了這一遭心性大創(chuàng),閉門不出了好一陣子?,F(xiàn)在這位族長卻告訴我他的孫兒鐘細辛的尸體竟然被沉到了那口鬼嬰池塘里,好端端的尸體怎么會掉到水底?這事毫無疑問是人為。 我疑心是不是我聽錯了,畢竟要不是鐘細辛病故,魏相思也不會落到如今成為男人玩物的下場。 “族長,您的孫子是叫鐘細辛嗎?”我有些懷疑是因為自己不清楚這位族長家的情況,這才大驚小怪,可是這位老者竟然點了點頭。 這也太奇怪了,族長孫子被人惡意沉塘試圖讓他永不超生,這件事怎么都不可能這么無聲無息的,而且前幾天大牛還帶我去看了鐘細辛的墓,那個墓看著頗為盛大,看得出來,鐘細辛父親也就是那位代族長對這個兒子還是極為看重的。 “實不相瞞,就在前幾天我還偷偷潛入族長您家的墓地,冒失的拜訪了您孫兒的墓,現(xiàn)在您告訴我鐘細辛并沒有在那個墓里,他的尸體真正情況下在那個池塘底,這……”我為難的皺了皺眉:“這實在讓我難以接受,若是事情真如族長您所說,那么在下葬的時候,現(xiàn)在的代族長就應該知道,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知無覺?” “一般來說,若是我孫兒的尸體被偷了,身為他父親,我那兒子肯定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的,可是現(xiàn)在這件事情還是無波無瀾,”他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我,里面種種情緒混合在一起,無端端的讓我覺得有些心驚:“也許閣下可以試著猜一下原因?!?/br> 眼前這位老者讓我自己猜測,我便順著他剛剛的話往下深想,可是這樣一想我全身都開始發(fā)冷,結結巴巴的開口:“莫不是……莫不是真的是我想的那樣!” 這位老者聽了我的話,眼精一絲閃動都沒有,明明眼神里面盛滿了悲傷,可是卻硬是沒有一滴眼淚出來。 “事實上,就是你想的那樣,我那孫兒是被我兒子親手害死,又親手丟進池塘里的?!边@位老者說這句話的時候神情極為平淡,我聽的卻是毛骨悚然,這是什么樣的恩怨,能讓一個父親親手殺死自己的兒子,就算鐘細辛他逃出了村子,違背了這個村子的原則,可是可以按照族規(guī)處罰他,不必要非要將他殺死?。?/br> “這里面的原因,請原諒我不能跟你說清楚,我在此特地懇求,希望閣下能救救我那孫兒,老朽我感激不盡。” 我看著眼前這個眼神悲傷,動彈不得的老者,心里有一絲的不忍,這本就是順便而為,也沒有多費我什么事情。 “若是能順便搭把手,我肯定會將您孫兒給拉出來……”我說完這句話后面的話突然有點說不下去了,于是只能欲言又止的干站在原地,剛剛他的那番話實在是給了我偌大的沖擊,導致我如今想起只要跟代族長還要有所接觸,頓時全身都開始不舒服起來,這位代族長究竟是什么人,一件一件層出不窮違背天倫的事情,竟然都是他干出來的,誰能想到在這樣一個樸實的村子里面,竟然會發(fā)生這樣驚世駭俗的事情,殺死親兒,將親媳據(jù)為己有!這樁樁件件的事一旦發(fā)生在外面,都是要受萬人唾罵的存在,更別提這個閉塞的村子,他就沒有想過,一旦他做的這些事情被發(fā)現(xiàn)了,他該如何自處嗎? 到現(xiàn)在算是將這事交代完了,那位老者也沒有多留我們,在我們提出告辭的意思,他很干脆的放行。 “讓白芷送送你們吧,我就不起身了?!彼疽饬艘幌伦约旱纳眢w狀況,對我們表示歉意。 這位老者給我的感覺與他兒子截然不同,經(jīng)過這些天了解到的事情,現(xiàn)在這位代族長在我的眼中無異于豺狼虎豹,披著羊皮的狼。 白芷見我們出來,便迎了下來,也沒有多問我們跟族長說了什么話,只是自顧自的帶著路,將我們帶回大牛家去,君君被我牽著,明顯顧忌著白芷欲言又止。 哪怕君君不說,我也明白她想跟我說的是什么,我心里覺得驚濤駭浪的事情,她一個小孩子自然接受不來,我眼神示意告訴她,我知道她想說什么,君君明白我的意思之后,臉上有些沮喪,半晌開口:“師傅,我們什么時候去找?guī)煵。俊?/br> 我明白她是覺得在這里呆不下去了,只能承諾她:“君君,師傅答應你,一個星期之后一定帶你走。” 在這里逗留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雖然是為了打抱不平加上掙一點小費,但是畢竟這一趟出門的目的不是為了這個,不能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其實之所以在這里逗留這么久,也是有我的私心,因為君君那位師伯我完全不了解,甚至君君都對她師伯了解的不多,也幫不上我什么,但是君君跟我說過,這位師伯跟她師傅的關系非常好,所以若是我不小心露出了馬腳,她師伯可不會像君君一樣這么好說話,恐怕會直接將我打得煙消云散。 本來以為這村子的事情雖然有些古怪,但也不是什么大麻煩,不過多留個兩三天就能夠解決,可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村子的秘密恐怕還不止我表面上看到的這些,底下的事情我根本不敢深究,若是知道的多了難免會被牽扯得越深,到時候想要再走可就難了。 我們回到大牛家,已經(jīng)是晚上了,雖然說大牛自己交代的那些事情有些齷齪和無恥,但是在經(jīng)過這么幾天的村中人的了解,尤其是對那位代族長的了解之后,我反倒覺得他的這些事情還真算不得什么,頂多算是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看君君難得對大牛露了個笑臉,想必她也是這樣覺得的,反而看到大牛被君君這一笑,嚇得有些無神無主,匆匆吃了幾口飯,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君君見這場景有些無奈,郁悶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床上睡覺去了。 見君君睡著了,我吃完飯打坐養(yǎng)足了精神,然后以血為媒畫了一個封陣,踏出了門口。 這個封陣不只是封住了外面的人,讓外面的人進不去,即使君君醒來之后,她也不能從這個陣里面出來。 我初來這座房子,果然看到大牛在不遠處的樹梢上面坐著,他身材瘦弱,坐在樹梢上,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他人。 見我從外面出來,他從樹上一躍而下:“道長,你這是要出去?” 我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凝重,既然答應君君要早點帶她出去這個村子,那事情就耽擱不得,若是她在這個村子呆久了,難免女兒身的事情會暴露出來,到時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所以遲則生變,未免夜長夢多,這些事情還是不要拖沓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