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結(jié)束
青木崖在妖正的一番話下開始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鬼宗佬也隨著聲音化作塵埃,徹底湮滅在了無敵的氣勢中。 我和妖正合為一體,懸浮在青木崖上空,俯瞰著森林間鬼族人,以及緩緩蠕動著的青色食人藤蔓,面色不善,因為它們是害得我家破人亡的罪魁禍?zhǔn)?,這讓我無法忍受。但我并沒有動手。按照妖正所說這是他的族人…… “你們都退回去吧,再助紂為虐,只覆滅的下場?!蔽逸p輕的開口,不想再造殺孽,因為經(jīng)歷了這么多,我知道我是誰了。 彝族大帝。 我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宿命是什么,我不想躺在青銅棺槨里,帶著濃重殺孽,在悔恨之中懺悔千百年的歲月,這對我來說太過殘忍了。我寧愿去死。也不想承受這么多的悔恨。 “妖正,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去彝族村落帶孩子,回到這里阻止食人藤蔓的繼續(xù)擴張?!蔽铱嘈χ?,對妖正說,其實就是說給自己聽,因為我和妖正為一體,不分彼此。 這些都是在我和妖正結(jié)合以后就知道的,我需要五十個不超過十二歲的彝族兒童,祭祀這些該死的食人藤蔓,和它們之間達(dá)成無上血契,方才能夠遏制千年,保證人世不亂。 我沒有過多的浪費時間,徑直來到了彝族所在聚居地,索取了五十個孩子。這五十個孩子被我?guī)ё?,血脈幾乎斷了一代……但我沒得選擇,再帶上他們的瞬間,我也已經(jīng)清楚自己即將面對什么了。 帶著五十個孩子,站在半馬坡上,問身體里的妖正:“要怎么做,要我親手活剝么?” 我心里面苦笑連連,這樣真的太殘酷了?;顒兾迨畟€孩子,他們最大的也不過十二歲,這叫我如何下手? “那你還有其他選擇么?”妖正借著我的口,控制著我左半邊的身體轉(zhuǎn)了過來,面對著身后五十個稚嫩的孩子……“把你身體交給我吧,我把你的視覺屏蔽,聽覺還給我,壞人惡人我來做,最后你負(fù)責(zé)償命就好了?!?/br> 我微微一笑,點了點頭。這是最好的辦法了……當(dāng)年mama救了他一命。他用生命和所有報恩,我在想人類什么時候也能做到“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這種程度,而非恩將仇報…… 妖正告訴我這些孩子不會死,也不能死,只能生生承受整把個活剝的過程……他說著手一揮頂住了五十個純真的孩子…… “建議你別看他們的眼,否則你這輩子都會夢魘?!毖f著,把我的視覺屏蔽了,我的世界只剩下黑暗和寂靜。不過妖正忘了屏蔽我的嗅覺和觸覺,增個過程都充斥著血腥……那些孩子在手中顫抖,溫?zé)嵴吵淼难赫丛谏砩?,夢魘一般地折磨著我。 “妖正還我視覺,聽覺。”這樣感受下去,我真的會瘋了。 妖正沒有問我為什么,同時打開了我的視覺和聽覺,四周只有微弱的哭泣和痛苦的呻吟。滿眼的血腥,腳邊還有溫度的人皮和血液冒著熱氣……五十個血淋淋的孩子躺在血泊里呻吟。 我沒有看下去,一眼已經(jīng)是這輩子的夢魘。接下來的事都是由他著手處理著,其實也就是我,只不過他屏蔽了我所有的感官罷了。然后我和他回到了村子里,村長問我要人,我說:“他們死了,不過卻比你們活的長?!?/br> 正如妖正說的我被村民群毆,我忍著劇痛一聲不吭,然而妖正告訴我我會死而復(fù)生。到時候再去青木崖,一切自見分曉…… 我就這樣子被人打死了,等我從墳?zāi)估锱莱鰜淼臅r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的事,我臉上已經(jīng)沒有了面具,它和我緊密貼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而在山野間擴張的食人藤蔓一見到我就如同見到天敵一樣快速逃遁,縮回了青木崖。 我回到青木崖和食人藤蔓約法三章,讓它他們生生世世不能出青木崖……同時我到彝族本宗,帶走了三百多人,讓他們在絕命崖看守…… “你,回彝族吧。”一切完成以后妖正告訴我。我點了了點頭,回到彝族,在那里妖魔橫行,我和妖正齊心協(xié)力,在彝族本土之上不眠不休征戰(zhàn)數(shù)月,最終滅了妖魔,拯救了所有的彝族人。 他們封我為彝族大帝,他們說大帝很少見,茫茫歷史上的大帝屈指可數(shù)……我是其一,也是最年輕的大帝。 我沒想到我活了兩百年依舊是從前的模樣,不過我卻知道我時日無多,命人建造了大帝陵,而我自己則是踏著登天路,前往了香格里拉外域,完成最初的承諾…… “從此你我葬身鎖妖塔,生生世世償還那五十個孩子的債?!毖f。 “彝族大帝,這就是你的宿命,用你的皮裹住那五十個孩子,以及他們的后代,生生世世,都由你提供人皮……血債血償?!?/br> 我笑了,沒有多說話。這是鎖妖塔的鎮(zhèn)守者的話…… “等到他來,你就解脫了?!?/br> 我深深睡去,一年醒一次,每次蘇醒都是人皮娃娃剝皮的日子…… 我是彝族大帝。我在等他,等她,掀開神裔錄那一頁序章……在書中寫下我的名字,成就神位。 妖正笑了,我也笑了。我和他就這樣在青銅棺槨中等待著…… 帝路多白骨,帝位多寂寥。 我的頭很疼,很疼,當(dāng)我醒過來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豪華的屋子里面,清香陣陣,還有空調(diào)吹出的陣陣?yán)滹L(fēng)。 我坐在床上,凝視著屋子,絲毫想不起我是怎么來到這兒的。這里又是誰的地方,我可記得我家在農(nóng)村,而且出了很多怪事,那里早就荒廢了許久。 更讓我摸不著頭腦的是,我是怎么從香格里拉外域到了這個地方的? 張艷他們呢,在哪里?所謂的妖正,彝族大帝,亂古大帝呢?我的頭很疼,亂的很,完全是一團糟。 “我這是在哪?”我下床穿上拖鞋,拉開了窗簾,外面高樓大廈,車水馬龍,熱鬧非凡,顯然處在鬧市區(qū)。 “你終于醒了啊。都快嚇?biāo)牢伊硕??!庇腥送崎T而入。 我回身,這個人我認(rèn)識。名叫李丹,曾經(jīng)的大學(xué)同學(xué),小時候的玩伴,不過怎么會是她呢? “李丹,怎么是你?”我有些驚訝,盯著她看,這么多年了她去哪了?怎么我會在她家里。 李丹很隨意地在床邊的桌子邊坐下了,看著我似笑非笑:“你真不記得了?” 我在她對面坐下,沒有跟她見外。倒了杯水,抿了一口搖了搖頭。 李丹看著我,有些摸不透她在想什么:“看來你真是被燒壞啦。好的吧,人家了解的也不算多呢,可以和你說說,或許你能想起一些呢?” 她告訴我,我也不知道發(fā)什么羊癲瘋,居然跑回去我原先在的村莊,那里這些年已經(jīng)成了禁區(qū),不讓外人接近。然而我就去了,她不知道我經(jīng)歷了些什么。但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我在一個棺材里面,氣息奄奄,命懸一線。 是她帶著我去了醫(yī)院,好的差不多才會到這里的,這兒是她家,他一個人住在這里。 “就這樣子?”我問李丹。她說是的,她只了解這么多。 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么,說我有些想睡覺,她就出去了,說吃飯的時候叫我。 “等等,有沒有見到張艷?那個高中同學(xué),隔壁王二嬸家的偶女兒?!蔽医凶×死畹?,忽然問到。 她轉(zhuǎn)過頭有些驚訝地看著我:“張艷,她不是被她爸媽殺害了么。你和李合親眼看到的?!?/br> 我有點懵,反應(yīng)不過來。不過仔細(xì)一想,還真是。這到底是怎么了,那些事是不是真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議。我見到了艷兒,和她一起經(jīng)歷了諸多的磨難,一起闖古域,一起……一起,共同經(jīng)歷生死。 我確定那不是夢,也不是幻覺,一切那么的真實。 “你休息吧,我給你做飯去了哦,親愛的傲然?!崩畹ばξ?,雖然心情很不好,但看著很舒服。 我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沉思著。 忽然我發(fā)現(xiàn)艷兒,貌似一直扮演著一個老人的角色,男性老人……給我的感覺很怪異,當(dāng)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仔細(xì)去回想真的很詭異,她怎么會知道那么多的事?很顯然那個人不是她,那么冒充了艷兒的人是誰,和我一起經(jīng)歷那么多的人是誰? 荊老如今身在何處,外域是否依舊存在?鬼族,食人藤蔓是否盤踞青木崖? 很多的謎題讓我頭痛欲裂。 “爸媽你們在哪兒?奶奶你又在哪里?傲然想你們了。”我躺倒在床上,蒙上了被子,忍不住哭了出來。 為什么我的命這么苦,經(jīng)歷了那么多非人的事,結(jié)識了很多生死與共的朋友,現(xiàn)在全都不見了,世界上就只我孑然一身……命運,命運,為什么要這樣子? “孩子,你要習(xí)慣這一切。棺師一脈,與生俱來,命途多舛,你需要一顆堅定的心,臨泰山壓頂而不動的堅硬品質(zhì),你做到了,總有一天我們一家人會團聚的?!?/br> 我從夢中醒來,回味著這幾句話,有些釋然,也更加確定所經(jīng)歷的那一切并非是一個夢。 “魯家棺師一脈……”我喃喃自語,有些頓悟,些許恍然。 “傲然,出來吃飯啦?!崩畹ず敛豢蜌?,粗魯?shù)赝崎_了門,不管我是否醒來。 我站起來笑著迎了出去。我要像夢里mama說的一樣,不論經(jīng)歷什么,我都要笑著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