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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狐王傳·長生咒在線閱讀 - 神武之殤

神武之殤

    “魔族、已經(jīng)逃離歸墟海了?!”鐵寧玉不可置信地問著, 將乾坤玉交到了云河手中, 好讓他盡快提升靈力。

    花神閉目感受著滾滾而下的云海, 搖頭道:“來的魔族并沒有當(dāng)年攻上天界那么眾多, 應(yīng)該只是一小部分?!?/br>
    他忽然睜開眼睛, 眼神中滿是不安:“但是我并沒有在天界見過他們!”

    眾人聞言, 心中都是一凜, 連唯一參與過當(dāng)年神魔之戰(zhàn)的花神都不知道來者的身份,那么來者只怕極難對付。

    就在鐵寧玉等人和神武門眾弟子急于思考該怎樣對抗魔族時,云河用乾坤玉暫時壓制住了逆行的氣血, 很快身體就恢復(fù)了許多,他對眾人說道:“我們先撤下天網(wǎng),聯(lián)合離疆他們一起抗魔!”

    “什么?你說什么?!你瘋了吧?我們好不容易才把他們抓住, 你卻要放了他們?!”花神聞言, 想起自己和兩個下屬幾次在銀狐族中出生入死,不由有些氣急敗壞, 他忍不住大叫起來。

    “狐妖!你休想趁著魔族來襲, 誆騙我們放了你的族人!”向大海也急得大喊道, “再說了, 來的人是不是魔族還說不定呢, 該不會是你們狐妖使的障眼法吧?”他原本對云河稍有改觀, 但一涉及到要釋放銀狐族,他氣不打一處來。

    眼看著云海不斷傾軋下來,云河已經(jīng)無心與兩人爭辯, 他帶著征求的目光看向其他人。

    鐵寧玉低頭沉思著, 云河知道她正在飛速分析著這個提議的利害。

    神武門眾人在相互望著,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紫藤、花潮的意見與花神一致,都不贊同云河的話,卻礙于身份不敢出言反對。

    只有赤焱和長生對云河微微點頭。

    赤焱是出于對云河的忠誠和崇拜,所以云河的所作所為,他都從心底里贊同。

    而長生卻緩緩說出了一番話:“各位想想,我鹿族、云河、赤焱、還有幾位花族,我們都是妖族,卻能為了保護凡人而與三個妖族對戰(zhàn)?,F(xiàn)在魔族來襲,凡界的存亡系于一旦,我想三個妖族也一定會和我們一樣,將大義置于種族恩怨之前,與我們聯(lián)手對抗魔族的?!?/br>
    向大海本來就對所有妖族心存偏見,聽了長生的話也仍舊沒有好氣:“這些話,你應(yīng)該說給那只狐貍、那只獅子還有那只獵豹聽!我們聽懂了能有什么用?!”

    長生有些窘迫,身邊的言麓立即將冰冷的目光投向了向大海。

    向大海也不甘示弱,吹胡子瞪眼地回敬了鹿族。

    整個陣營里突然劍拔弩張起來。

    神武門人忙悄無聲息地將雙方隔開了,玄虛和玄濟則帶著問詢的神色看向鐵寧玉,當(dāng)下神武門群龍無首,鐵寧玉作為此時光華門中的最強者,又有高強的靈力在身,眾人都不覺對她馬首是瞻起來。

    “放人?!辫F寧玉終于松開了皺起的雙眉和緊抿著的嘴唇,對著神武門弟子們淡淡說道。

    花神敢怒不敢言,懶懶地白了云河一眼,轉(zhuǎn)而想到鐵寧玉對云河太言聽計從了點,心中更加憤憤不平。

    向大海則罵罵咧咧,天網(wǎng)是他引以為傲的獨門絕活,此時剛派上用場就要被撤下,還要與一群妖族共同抗敵,他心里是一萬個不服氣!

    然而形勢緊張,所有人都沉默不語。

    鐵寧玉帶著神武門弟子們沖向離疆等人,云河也緊緊跟隨。

    離疆、遼原和疾風(fēng)也都察覺到了上方有力量在快速逼近,此時都用挑釁的目光看著云河和鐵寧玉。

    云河來不及對離疆的挑釁作出回應(yīng),他開門見山道:“三位妖王,魔族很快就要來襲,我希望三位能夠暫時摒棄對凡人的仇恨,與我們聯(lián)手擊退魔族!只怕除了今日這一波魔族,日后還會有更多的魔入侵凡間,希望三位能以大義為重?!?/br>
    離疆暗紅色的雙眼冷冷地一笑,道:“你現(xiàn)在是以妖族的身份,還是凡人的身份和我說話?你是在命令還是在請求我?”

    云河微微仰起頭,心中有些恨鐵不成鋼,此時他已經(jīng)完全顧不得對離疆等人合謀欺騙他的恨意,只想盡快聚集力量抗擊魔族,因此離疆的這一番嘲諷,在他看來反而如同斗氣的孩童一般,讓他有些同情離疆,同情他困在對凡人的仇恨中無法走出來。

    鐵寧玉與神武門人撤下了天網(wǎng),不等眾妖族作出任何反應(yīng),他們就向妖族傳了鎮(zhèn)魔印過去。

    妖族們受了天網(wǎng)束縛,力量尚沒有恢復(fù),躲避不及,只能勉強接受了鎮(zhèn)魔印,然后帶著天網(wǎng)留下的重傷,齜牙咧嘴地看看云河等人,又警覺地抬頭看向天空。

    云河深深地望了離疆和他身邊的狐族戰(zhàn)士們一眼。

    幾人都是從小陪伴云河長大,對他的一舉一動再熟悉不過,他們看出他的眼神中只有對銀狐族的期望。那一瞬間他們屠殺凡人的決心幾乎就要動搖了。

    “鎮(zhèn)魔??!”云河突然皺眉,左手持著乾坤玉,便縱身飛起在眾人頭頂,一個金色符文從他右掌中驟然擴散開,撐起一個巨大的結(jié)界,堪堪護住了整座雪侖山。

    離疆猜出了族人的心思,扭頭冷冷瞥了他們一眼,眾人的目光又變得冷肅起來。

    “鎮(zhèn)魔!”鐵寧玉再也顧不得仍舊虎視眈眈的妖族,與神武門弟子們齊齊躍起,無數(shù)金光泛起,無數(shù)符咒沖天而上,將魔族藏身的云海擊散。

    結(jié)界內(nèi)的人看清了來者的面貌,為首的一人做年輕書生打扮,其余數(shù)千人也都是最常見的凡人的樣子,沒有猙獰的面目,只有可掬的笑容,若不是云河憑借靈力發(fā)覺了對方的身份,只怕沒有人會相信面前的這些人竟是魔族!

    “竟然是他們!”花神終于認出了來人,脫口而出道,“是負責(zé)遮掩住凡間戰(zhàn)亂的魔族首領(lǐng)之一——御!上次大戰(zhàn)前就是他遮掩住了魔族在凡間的惡行,天界才沒有發(fā)現(xiàn)凡間的異常,最后被他們突襲了!”

    所有人頓時心中了然,面前的魔族看似力量并不強大,但若是能將他們制服,想必天界一定能很快察覺到凡間的動亂,及時派人來阻止即將發(fā)生的劫難!

    笑容可掬的魔族首領(lǐng)御緩緩搖著折扇,他的屬下們立即四散開去。

    云河與鐵寧玉等人大驚,知道魔族在重演離疆的伎倆,想要將他們引出結(jié)界去,然而五十只銀狐或許在凡間興不起大風(fēng)浪,但是這么多魔族降臨,不知道凡間會變成什么樣!

    眾人想也不想,齊齊沖出結(jié)界,各式鎮(zhèn)魔的術(shù)法被施展出來,不少魔族被擊落。

    “吼!”

    獅族突然爆發(fā)出了巨吼,接著三個妖族同時沖向神武門眾人,而魔族在同時突然折了回來!

    原本在追擊魔族的眾人突然被前后夾擊,神武門再次受到了重創(chuàng),無數(shù)黑衣的年輕弟子被妖族的靈力生生炸裂,摔落在了雪侖山上!

    “該死!”向大海看見這血腥的一幕,不知是對云河還是對銀狐族怒吼了一聲。

    云河與鐵寧玉心中猛地一痛,都為自己的錯誤決定而愧疚不已,是他們高估了三個妖族的良知,沒想到在這三個妖族的心里,復(fù)仇比整個凡界,甚至他們的性命還要重要!

    “快去幫他們!”雪侖山上,長生按捺不住,對保護著自己的族人說道。

    幾個鹿族士兵依舊牢牢護著長生和明提等人,其余戰(zhàn)力強些的鹿族忙沖上高空加入了戰(zhàn)斗。

    血如雨般打落下來,長生的眼神暗了又暗,他看著昏迷的明提、威赫、慈懷,還有恢復(fù)了狐身的白菀,只能將拳頭捏了又捏,卻無能為力。

    “你們要與魔聯(lián)手嗎?!”云河在乾坤玉的助力下,靈力大漲,他一邊殺敵一邊對離疆吼道。

    離疆陰冷地一笑——為了殺盡凡人,現(xiàn)存的所有族人都不惜一切代價!包括入魔!

    而高空的御看著云河等人的戰(zhàn)力不可小覷,頓時對眾人起了招攬之心,命屬下們不可傷了幾人的性命,將所有殺招都往神武門弟子身上落去。

    “該死的!天網(wǎng)用起來!鎮(zhèn)魔印用起來!”亂戰(zhàn)之中,向大海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吼聲。他身邊聚集了幾名保護他的神武門弟子,這讓他更加憤怒。有生以來,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不曾勤于修煉,到如今只能成為別人的拖累!

    但他的喊話沒有任何意義,雙方人數(shù)懸殊,云河等人自保不及,根本無暇使出天網(wǎng)和鎮(zhèn)魔印,很快魔族就向著他們侵來。

    “他們想要我們?nèi)肽?!”鐵寧玉看出了御的意圖,高聲喊道。

    “往離疆那邊沖!”云河一咬牙,對著眾人說道,寧愿與三個妖族血戰(zhàn)而死,也不要被魔族擒獲、最后與他們一起屠殺凡間生靈!

    “沖!”向大海、赤焱等人同時吼了起來,神武門人也吼了起來,幾百人的吼聲震天動地。面對不斷沖來的三個妖族,所有人都存了慷慨赴死的決心,吼聲便變得異常悲壯。

    后方的神武門弟子拼死抵抗著魔族的追趕,而前方眾人則與妖族交上了鋒,很難騰出手來織天網(wǎng),三方人馬在快速折損著,云河這一方的折損尤其快。

    下方長生看得心痛不已,他面色嚴肅地令族中所有戰(zhàn)士加入戰(zhàn)斗,為云河等人殺出一條路來。

    鹿族士兵領(lǐng)命,然而和善的鹿族對上兇悍的獅和豹,無異于以卵擊石,為了保存實力,他們更多的是將敵人往外引,以減輕云河那邊的壓力。

    云河等人不斷使出最強的殺招,敵人們卻悍不畏死,像是永遠都殺不盡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來。

    亂斗之中,地動山搖,山上神武門的屋舍早已被震成一片廢墟。

    眼看云河等人就要山窮水盡,下方突然響起了一個吼聲:“讓老子殺了這只銀狐!”

    是威赫蘇醒了過來,明提和慈懷也已經(jīng)轉(zhuǎn)醒,看見了三方大戰(zhàn)的慘狀,兩人沒有出言阻止威赫,等于是默認了他的計策。

    這一聲巨吼像是一把利刃,頓時在銀狐族中打開了一條通道,所有銀狐放緩了手中的動作,齊齊看向離疆。

    離疆卻一咬牙,沒有絲毫的懈怠,繼續(xù)往前殺去,這讓銀狐們都回過神來。

    “殺出去!”云河盯著離疆,冷冷地對身邊眾人說道。

    兩人再次對上,離疆狠狠道:“所以你寧愿殺你的族人,也不讓我們?nèi)⒎踩耍遣皇??!?/br>
    “是!”云河斬釘截鐵地說著,警覺地避過了離疆的彎刀,生怕他再來吸取自己的力量。他將乾坤玉一握,靈力爆發(fā),將涌來的妖族和離疆都震了開去,他揮起彎刀,當(dāng)先深入到了銀狐當(dāng)中去,而銀狐們也不對他留情,頓時殺出了一條血路。

    鐵寧玉跟上了云河,所有人都一鼓作氣往前沖去,雖然不少人被魔族和妖族擊落,但多數(shù)人總算沖出了重圍,落在雪侖山上,氣勢浩蕩地裹挾了長生等人,像一條巨龍一般騰地而起,飛離了雪侖山。

    明提和慈懷看著山上滿眼都是門內(nèi)弟子的尸體,雙目含淚,雙手合十為逝者念起了往生的咒語,弟子們立即跟著念了起來,幾百人的聲音沉悶卻富有力量,讓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顫。

    而威赫拎著白菀,大聲叫罵著要死守神武門。

    鐵寧玉和向大海看著昔日的第一大門派被摧殘至此,門下弟子也只剩了寥寥四百多人,而且大多負了重傷,兩人不由想起光華門的慘狀,心中沉痛不已。

    長生知道以云河和鐵寧玉的性格,本不該作出逃跑的決定,他不解地望向兩人。

    云河壓制住了對神武門的愧意,沉聲解釋道:“這一波魔族力量并不強,只是人數(shù)眾多,逼得我們很難集中力量抗敵。所以我們決定將所有人引到某處,再設(shè)計將他們囚禁住?!?/br>
    明提沉思道:“如此一來,便會苦了沿途的百姓?!?/br>
    鐵寧玉道:“各處百姓想來已經(jīng)知道了銀狐的消息,該避的都避開了。按照向師叔的提議,我們要去西北方兩千里外的承極山,沿途城鎮(zhèn)稀少,承極山一帶更是荒涼,而山中地勢復(fù)雜,要困住魔族會更容易些!”

    威赫道:“憑借地勢,能困住他們,也會困住我們!在我神武門作戰(zhàn),我們熟悉地勢,更有優(yōu)勢!”

    明提終于明白了云河等人的用意,說道:“長期在一處作戰(zhàn),魔族難免會厭煩,最后分散開去四處作亂,與其留在此處消極應(yīng)戰(zhàn),不如主動誘敵,再將他們一舉殲滅。”

    云河與鐵寧玉點點頭。

    一切都解釋清楚后,眾人更加齊心,云河、鐵寧玉在前方開路,赤焱、花神等人殿后,而威赫踩在弟子們的肩上,向著銀狐族高高舉起了白菀。

    離疆雖然屢次狠下心來不顧白菀的生死,但每次看見她嬌弱的身影,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猛地顫抖。

    云河卻鐵了心往承極山趕去,為了阻止這場腥風(fēng)血雨,必要的時候,他絕不會對族人手軟,不管是曾經(jīng)保護過他的離疆,還是他曾經(jīng)發(fā)誓要保護的白菀!

    *

    撤離的隊伍如同巨龍一般從神武門掠向西北方向的承極山,果然如眾人所料,沿途的百姓早就逃離得一干二凈,讓眾人徹底放下心來。

    眾人聚集起力量,在身后設(shè)下了鎮(zhèn)魔印和天網(wǎng),綿延鋪開數(shù)里,即使擋不住所有的敵人,也能逼得他們繞遠路,從而減慢追擊他們的速度,為眾人贏得珍貴的喘息時間。

    赤焱回頭看見不少敵人被鎮(zhèn)魔印和天網(wǎng)捕獲,雙方的距離已經(jīng)被拉開,又行了數(shù)里,他將消息通過神武門弟子傳到前方去,大隊伍才漸漸停了下來,為重傷的人療傷。

    云河為赤焱治傷,讓赤焱在心底感激不盡。其實赤焱原本不贊成云河冒著性命之險與他的族人為敵,哪怕那些銀狐那樣欺騙云河,但終究是他的族人,而凡人才是所有狐族真正的敵人。但隨著殺戮蔓延開,目睹了神武門的重創(chuàng),赤焱對凡人的仇恨已經(jīng)消解了許多。

    不遠處鐵寧玉和金鸞、花神等人忙著照顧更多的傷員,花神用汁液為眾人草草愈合了傷口,來到向大海身邊時被他一把抓住了。

    “你是什么草?這愈傷的本事不賴啊!來幫我看看,我這胳膊還能不能長出來?!”向大海粗生粗氣地說道。

    “師叔!”金鸞見向大海耽誤了花神救治他人,紅著臉說道,雖說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云河,但面對這個妖嬈又慵懶的美貌花神,她不禁小鹿亂撞起來。

    “額,呵呵……”花神有些不耐煩,正想甩開向大海,就見鐵寧玉的目光往這邊投了過來,她在微微搖頭示意向大海不要添亂,花神只得自斷了被向大海拉住的胳膊,忙從他身邊跑了開去,斷口處立即長出了新的胳膊,讓向大海又妒又恨、漲紅了臉。

    慈懷在幾名弟子的攙扶下去清點門派內(nèi)的人數(shù),因為被銀狐吸取了不少靈力,他的底盤有些不穩(wěn),加上年歲也有些大了,走路都要勉強遮蓋住自己的喘息。

    云河見狀,忙帶上赤焱來到鐵寧玉身邊,將乾坤玉遞給了她,好為神武門人恢復(fù)體力。

    銀狐族圍困神武門以來,兩人還是第一次這么認真地對望,云河身負多處重傷,純白的衣衫上也沾了不少血跡,而鐵寧玉一身月白的男裝仍是干凈利落。

    這樣鮮明的對比,讓兩人回憶起到達六界山之前的經(jīng)歷,當(dāng)時的云河總是一塵不染,像是凡人信奉的神明一樣,而現(xiàn)在他卻被族人所欺騙,落入了凡塵,為了無辜百姓去阻擋住那些揮向他們的屠刀。

    鐵寧玉不忍再看云河的眼神,云河在知道被欺騙后不久,并沒有過多的悲戚,而是立即投入到了戰(zhàn)斗中來,此時他的眼眸中只有堅定。

    如果,當(dāng)初自己也像他那般堅定,不愿接受他的長生咒就好了……

    她伸出手去取乾坤玉,思緒卻飛到了未來的某一天,在云河要離開人世的時候,她不知道自己會怎樣與他告別,更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度過對他的漫長思念。

    這樣想著,手就停在了乾坤玉上。

    云河見鐵寧玉在怔怔出神,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忽然覆蓋住了她的手,堅定而溫柔地一握。

    我不會輕易死去的,我想要陪你走一段漫長的、安定的人生。

    鐵寧玉明白了云河的意思,長久以來冰冷堅硬的心像是化了一般,她不禁向著云河嫣然一笑。

    云河被她的笑容一暖,仿佛連內(nèi)心深處他不愿正視的創(chuàng)傷也被愈合了似的,他也不覺深深地一笑。

    “咳咳!”赤焱見云河對凡人女子動了心,心中有些惱火,就扭過頭去干咳一聲。雖然此時他可以拋卻狐族與凡人之間的仇恨,但云河對一個凡人動心,這讓他有些無法接受,他寧愿看見青眉用媚術(shù)將云河收入囊中,或者玄女跟著云河跑了都比他眼前所見的要好!

    什么?自己方才想了什么亂七八糟的!

    玄女跟著云河跑了?!

    赤焱這才想起自己離開青澤太久了,連日來的廝殺竟讓他無暇去思念玄女。想到這里,他火冒三丈,又無處發(fā)泄怒火,只得放眼瞪著遠處。

    鐵寧玉得了云河的笑,像是得到什么承諾一般,心中又是歡喜又是焦慮,她忙揀了乾坤玉轉(zhuǎn)身給明提療傷。

    云河見鐵寧玉有些慌張,自己心中反而羞赧起來。

    兩人的言行舉止都被遠處剛醒來的白菀看了去。弱小的銀狐趴在地上,淚汪汪地看著云河,楚楚可憐。

    云河注意到了白菀的目光,也不躲避,只是對她點點頭,那是他曾經(jīng)在青澤時與普通族人打招呼的方式。接著,他不再去看白菀的回應(yīng),在威赫面前俯下身來,想要查看他的傷勢。

    “哼哼!”威赫突然怒目圓瞪,冷笑了一聲。

    云河愿意為了凡人而與銀狐族為敵,威赫本是感激的,連方才云河作出錯誤的決定、釋放了銀狐族,他也可以不去計較,這些本就是眾人命中的劫數(shù)。但他看見云河和鐵寧玉你儂我儂,心中也是氣憤不已,鐵寧玉是修煉界后輩中的翹楚,修為甚至已經(jīng)高過了神武門所有人,修煉之人本該清心寡欲,卻不料她也難逃這個狐妖的魅惑!

    這讓威赫心中憋了一口惡氣,普通百姓被狐妖迷惑也就罷了,連自己見過的最強的修煉之人也……

    簡直是修煉界的恥辱!

    仿佛是心有靈犀一般,赤焱回過頭來,對上了威赫的目光,兩人都在為云河和鐵寧玉之間的感情而憤憤,頓時迸射出了刺痛眾人雙眼的寒光。

    云河等人不明白兩人為什么突然用眼神激戰(zhàn)起來,他來不及多想,為威赫療起了傷。

    威赫有些厭煩地想要掙脫云河,卻被云河按住了一邊肩膀,接著他的靈力渡了過來,威赫只得暫且放下對妖族的偏見,靜心恢復(fù)著體力,以迎接即將追上來的勁敵。

    很快慈懷就回來了,明提和威赫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云河、鐵寧玉又忙著為他療傷。

    慈懷一邊愈傷,一邊沉聲道:“幾位護法都不在列,應(yīng)當(dāng)是在雪侖山……”

    慈懷不忍說下去,神武門眾人都是一片沉寂。雖然大家面上沒有悲戚的神色,然而這片寂靜讓其他人都感受到了生離死別的痛。

    云河給慈懷療完了傷,馬不停蹄地起身去查看鹿族的傷亡情況。

    好在這一路奔波,長生一直被族人護著,除了有些疲憊以外,他并沒有受傷,整個鹿族傷亡并不慘重,因為老弱們沒有參戰(zhàn),而戰(zhàn)士們行動敏捷,受傷的只是少數(shù)。

    花神帶著紫藤和花潮來給鹿族療傷,即使之前兩族頗多仇怨,花神看長生的臉色也不太好,但三人還是逐一為鹿族愈合了傷口。

    “哎,別用那、那樣的眼神看看看著、我,我不好吃的??!”紫藤被幾個鹿族戰(zhàn)士看得毛骨悚然,大叫道。

    不等長生出言解釋,花神就一巴掌扇在紫藤腦袋上,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多學(xué)學(xué)食人花,你就不是被吃的命了!要是他在,他能一頓就把那幾頭鹿給吃了!”

    紫藤被罵得自卑不已,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鹿族眾人的臉色更是難看,長生雖然不在意花神的無心之失,但他再次領(lǐng)教了花神的嘴賤,一時間心情復(fù)雜,尷尬地轉(zhuǎn)過頭去詢問秦老師的狀況了。

    云河與鐵寧玉察覺到了魔族和三個妖族正在逼近,忙去后方設(shè)下結(jié)界,眾人立即起身出發(fā)。

    便在這時,云河發(fā)現(xiàn)敵人突然頓住了,在不遠處與人展開了廝殺。

    “回去救人!”他高聲喊道。

    威赫氣呼呼地看著他。

    向大海則憋紅了臉,竭力抑制住自己要罵人的沖動。

    他們已經(jīng)不敢相信云河的判斷了,方才就是因為云河錯誤地釋放了銀狐族,才會白白犧牲那么多神武門弟子的性命,甚至逼得神武門人撤離雪侖山。

    “我們?nèi)ヌ教角闆r!”花神說著,帶上紫藤和花潮沖了出去,他們能遁地行走,來去自如,所以并沒有特別把敵人放在心上。

    廝殺聲隨即傳進了眾人耳中,眾人尚未分辨清楚被魔族和妖族圍殺的人是什么身份,明提就面色嚴肅地說道:“速返回救人?!?/br>
    “掌門!”威赫握拳怒道。

    明提向著威赫一抬手掌,示意他不用多說,他靜靜說道:“被圍殺之人若是向東南撤退,魔族或許會追上去,我等將魔族引至承極山的計劃便會落空?!?/br>
    云河、鐵寧玉早就等著明提表態(tài),此時見他態(tài)度堅決,便飛身沖了出去。所有神武門弟子依舊面無表情,卻義無反顧地緊隨其后。

    很快魔族與妖族便被前后夾擊,他們正在圍殺的是青秋山為首的一些小門派和游俠們。這支隊伍出現(xiàn)得突然,一開始將魔族和妖族殺了個措手不及,但很快便被他們聯(lián)手合圍了起來,若不是神武門等人趕到,只怕青秋山眾人就要被盡數(shù)殲滅在此。

    云河這一方原本勢力稍弱于敵手,但此時有了青秋山等幾百人相助,雙方轉(zhuǎn)眼就匯合到了一處。

    隊伍中不少人已經(jīng)與三個妖族殺紅了眼,云河、鐵寧玉等竭力阻止,終于令他們的理智都冷靜了下來,撤到承極山的消息在青秋山等人之間悄悄傳開了,眾人便一邊作戰(zhàn),一邊暗暗尋找著脫身的時機。

    妖族和魔族又要追殺上來,鐵寧玉高喊道:“設(shè)鎮(zhèn)魔??!設(shè)天網(wǎng)!”

    以兩大門派為首的凡人們分外有默契,無數(shù)靈力飛了出去,再次阻住了對方的腳步。

    神武門和青秋山一行人火速趕往承極山,所有人都對青秋山和游俠們的出現(xiàn)慶幸不已。

    而金鸞心細,忽然問道:“此時我方實力大增,魔族和三個妖族,會不會放棄追擊我們,轉(zhuǎn)而去別處屠殺?”

    云河看了垂下頭的白菀一眼,斬釘截鐵道:“不會。經(jīng)過了這幾次交鋒,想必三個妖族對我們是除之而后快,魔族則想將我們收在麾下,他們不會輕易放棄?!?/br>
    見云河回答了自己的話,金鸞又是暗喜又是羞澀,臉上不覺紅了紅,她沒有聽見向大海在一旁不滿地哼了一聲。

    青秋山掌門玉瓔則將目光定定投在了云河身上,許久都舍不得移開。先前幾次見著這位狐王,她雖然在心底驚艷他的容貌,倒也還算把持得住,然而今日見到了他的族人,個個都英俊非凡,再見著云河比他的族人更是俊朗千倍萬倍,她的神魂都是一震,心中暗想:這一趟來助神武門除魔,真是來得值了。

    鐵寧玉將兩個女子的神情看在了眼里,又看見其余青秋山弟子不是對著云河便是對著花神發(fā)怔,她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云河自然也察覺到了無數(shù)火熱的目光,有些害羞地別過臉去,便看見遠處又有女子在注視著自己,讓他好生窘迫,不知該把目光落在哪里才好。

    而花神則帶著慵懶的淺笑,享受著女子們的傾慕。

    *

    越過重重障礙,魔族和三個妖族都追得有些脫力。

    御和下屬們本都是凡人,力量不強,所以被派了迷惑神族的職責(zé),從來都無緣參與戰(zhàn)斗,因此御在心中頗有不甘,他見三位魔王和其他首領(lǐng)都不見了蹤影,又見凡間戰(zhàn)亂初起,便擅做決定加入到了這場戰(zhàn)斗中來,只為了招攬云河等人,讓幾位魔王對自己刮目相看。卻沒想到自己率領(lǐng)部眾加入了這場雙方實力相當(dāng)?shù)膽?zhàn)斗之后,還是讓云河他們突出了重圍,這讓他心中更加憤怒。

    離疆和遼原、疾風(fēng)對視一眼,對這群魔族心懷不滿——那個有著首領(lǐng)身份的人曾下令不許傷了云河等人的性命,只準(zhǔn)生擒,當(dāng)妖族們使出殺招時,那些魔族甚至?xí)嬖坪铀麄儞跸鹿簦@讓三位妖王惱火不已,那個首領(lǐng)卻始終帶著斯文的笑,讓妖族人都恨不得撕爛了他的臉!

    “加快速度,把那群魔族甩開!別讓他們再來壞了我們的事!”遼原對著族人怒吼道,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青眉。

    青眉被幾只雄獅包圍著,用結(jié)界囚禁了起來,她坐在獅背上顛簸了許久,臉上卻帶著顛倒眾生的笑,仿佛這一場戰(zhàn)事與她無關(guān)似的。

    這讓眾妖都春/心/蕩漾起來,連離疆也被激起了雄心,暫時忘記了白菀,想要將敵人的頭顱堆在青眉面前,讓她知道哪一方才是她值得留戀的陣營,誰才是她值得頂禮膜拜的王者!妖族中的少數(shù)女戰(zhàn)士則或妒或羨,自慚形穢地專心趕路。

    三支妖族大軍很快就遠離了魔族,御察覺到了,立即率領(lǐng)屬下們追上,他不僅想要招攬云河他們,也想把這三支妖族拉攏過來。

    “狐王,獅王,豹王?!庇恢裁磿r候來到了三人之間,帶著斯文的笑與三人打了招呼。

    離疆將臉一沉,故意問道:“你是什么人,跟著我們做什么?!”

    “呵呵呵……”御笑容可掬,搖著手中的折扇,道,“我是魔……你們一定很想殺光每一個凡人吧,畢竟他們才是凡間的主宰……每一天、每一處,都有不計其數(shù)的人在屠殺著你們妖族,哦不,是尚沒有修煉成妖的無辜的動物,他們或許是為了吃它們的血rou,或許只是為了獲取它們的牙、它們的骨,雕成巴掌大小的玩意,充作他們用來結(jié)交貴人、平步青云的一點小心意……凡人的一切,都是踏在你們同胞的骨血上的……”

    御的話語帶著巨大的魅惑力,輕易就將三個妖族的仇恨勾了起來,離疆等人的眼神突然幽暗下去,所有人都低吼了起來,露出了森森的獠牙。

    青眉也被勾起了往日逃亡的記憶,她閉上眼睛,竭力將那些殘忍的畫面掩蓋了下去,睜開眼時臉上又恢復(fù)了明媚的笑容。

    妖族和凡人之間的恩怨確實需要清算,那樣才能結(jié)束沒完沒了的相互殘殺,但不是現(xiàn)在,更不能讓這份仇恨被魔族牽著走!

    這樣想著,她看向了御,柔聲說道:“這么說來,凡人們也會恨死我了,我曾經(jīng)騙過不少凡人的財物,聽說許多人為了再見我一面,癲狂至死,也有人因為失去了財物,耽誤了親人的性命。不知道他們見到我之后,會不會將我碎尸萬段呢……”說著,她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神色,將三個妖族的注意力成功轉(zhuǎn)移了過來。

    遼原化出了人形來到青眉身邊,輕輕摟著她的腰說道:“美人莫怕,凡人敢傷你一根頭發(fā),我就殺他們?nèi)?!?/br>
    “果真?”青眉問道。

    “我遼原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青眉微嗔道:“哪怕犧牲獅族在這里的所有戰(zhàn)士?”

    遼原本想以豪言許諾,但在出口的一瞬間沉默了。

    “凡人有一句古話——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就是說我們在攻擊敵人的時候,自己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啊……”青眉用善解人意的語氣說道。

    遼原無言以對。

    離疆則是一怔,類似的話,云河也說過,但當(dāng)時沒有任何人能聽進去,他甚至把云河當(dāng)做一個只想著逃避的懦夫,但是這番話從青眉口中說出來,卻擲地有聲,讓離疆不得不重新審視這次屠殺凡人的計劃。

    為什么自己當(dāng)初會對云河的勸誡充耳不聞,離疆沉思起來。

    難道,是因為他擁有著其他人都無法企及的一切?

    永生不死,狐王之位,還有小菀相伴?

    這才是自己策劃了那一切的最根本的目的吧?

    他一陣惡寒,不想繼續(xù)想下去。

    不是那樣的!自己與族人策劃的那些,都是為了復(fù)仇!

    “王,當(dāng)心那只藍狐的媚術(shù)?!本抨I長老的聲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別被她擾亂了心智。”

    離疆這才清醒過來,將方才的想法埋在了心底,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青眉在風(fēng)中婉婉勸說著眾人。

    青眉見三個妖族的情緒平靜了下來,就轉(zhuǎn)向御說道:“這句話,對你們魔族也是一樣的。聽說上一次的神魔之戰(zhàn),魔族損傷慘重,現(xiàn)在你們卷土重來,若不盡早收手,一定無法全身而退。我想,戰(zhàn)亂一定不是你們的目的,而是你們的手段吧?希望你們?nèi)?,換一種手段去爭取你們想要的。”

    御始終緩緩搖著折扇,微笑著聽青眉說完。

    青眉以為御也開始動搖,就加深了笑意,藍色的眼眸含著一汪柔情。

    遼原不覺一雙眼睛都看直了,身后的獅族和豹族更是嘩嘩地流起了鼻血,只有銀狐族因為本身就擅魅惑,才沒有中了她的媚術(shù)。

    不想御把折扇一揮,依舊笑著,語氣卻淡淡的,說道:“你休想用那一套來改變我們,你師父傾歡都沒做到的事,你更加做不到。更何況,我們這樣的人,是不在乎情和愛的。我們想要的,是掀翻踩在我們頭頂?shù)娜?!?/br>
    最后一句,御說得有些激昂,他身后的下屬們高聲附和起來,也激起了三個妖族的血性,身形巨大的猛獸們紛紛低吼起來。

    御忽然一皺眉,他察覺到了云河一行人已經(jīng)進入了一片寬闊的群山當(dāng)中,他下令道:“去抓住他們!”

    而離疆看著魔族眾人,對族人道:“去殺了他們!”

    魔族和妖族,頓時爭相往承極山趕去。

    青眉還要再勸,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直視著前方,許多妖族強忍著不去看她,以防再被她動搖了心智。

    來到承極山外,沿途已經(jīng)有了秋意,這里卻是一片翠綠,群山迭起,稍一晃眼就會迷失了方向。

    “小心有陷阱?!彪x疆對遼原和疾風(fēng)輕聲說著,便看著御帶領(lǐng)下屬們毫無防備地沖進了承極山。

    御毫無作戰(zhàn)經(jīng)驗,但他知道云河等人前腳剛踏入承極山,根本來不及設(shè)下陷阱,若是再猶豫反倒會錯失了良機,便馬不停蹄地循著眾人遺留的靈力,沖進了山中。

    “首領(lǐng)!不好了,這山邪得很!我們明明是向北走,可是太陽……”一個屬下忽然抬頭看著天空。

    所有魔族這才發(fā)現(xiàn),午后的太陽竟然在他們的面前高高掛著,刺得他們睜不開眼睛。山內(nèi)的方向竟然悄無聲息地改變了!

    “這是傳說中的——偷天換日!”御臉上的笑終于消失了,他收起折扇正色道,“止步,不要轉(zhuǎn)身,看著太陽,退出去!”

    御的部眾大多沒有對敵經(jīng)驗,靈力也不高強,心中已經(jīng)慌亂,他們拔腿就往后退去,接著大地輕輕地震動了起來,微不可覺。

    一個方圓數(shù)里的金色符文驟然從地下升起在空中,緩緩旋轉(zhuǎn)著,頃刻間就往下壓來。

    “鎮(zhèn)魔??!是鎮(zhèn)魔印!是渡世神王!”御再也顧不得保持書生的氣度,雙手往后揮舞著讓下屬們快撤出去。

    有魔族人大膽地往后看了一眼,嚇得喊道:“御首領(lǐng),后面的路被山堵住了!這些山,也在轉(zhuǎn)!”

    “御風(fēng)術(shù)!飛到山頂上,沖出鎮(zhèn)魔印的范圍!”御看見鎮(zhèn)魔印和群山山頂還有一段距離,便大聲下令道。

    承極山外,離疆以敏捷的嗅覺和聽覺感受著山內(nèi)的動靜,他們沒有看見鋪天蓋地的鎮(zhèn)魔印,更無法得知山內(nèi)發(fā)生的一切。

    承極山深處,云河一行也迷失了方向,更沒有精力設(shè)陷阱。當(dāng)他們看見拔地而起的鎮(zhèn)魔印時,所有人都歡欣鼓舞。

    “那是……姬師父!”鐵寧玉說著,當(dāng)先往來時的路沖去。

    云河等人立即跟了上去,轉(zhuǎn)瞬間,周邊的山又動了起來。

    “北斗七星陣?”秦老師學(xué)識淵博,坐在鹿族戰(zhàn)士的背上低聲道。

    眾人一邊跟著鐵寧玉去找姬云境的蹤跡,一邊放眼四周,果然發(fā)現(xiàn)群山逐漸往外移去,只有七座高峰還聚在一處,按照北斗七星的分布排列了起來,正快速地旋轉(zhuǎn)著。

    “如此神力……”明提沉吟道,如此神力,遠非渡世神王的弟子能擁有的,但他沒有將疑惑說出口,而是高聲對眾人道,“速去幫助姬尊者!”

    一行人顧不得疲倦和傷痛,憑借直覺在不斷旋轉(zhuǎn)的天地之間尋找著,這樣的抗敵方法眾人都未曾見過,所以毫無頭緒,只有秦老師憑著對天文的些微理解,時不時為眾人做些指引。

    魔族想要御風(fēng)而起,然而符文向大地灑下了金色的光芒,整片承極山金光普照,讓云河等人一振,魔族眾人卻舉步維艱。

    御看著鎮(zhèn)魔印快速落了下來,心中懊悔不已。

    “姬師父!”鐵寧玉遠遠地看見了對應(yīng)天權(quán)星的那座山峰下坐著一個金衣身影,她忙回頭招呼眾人一齊上前,卻不敢貿(mào)然出手相助,唯恐破壞了他的陣法。

    就在這一瞬間,鎮(zhèn)魔印快速降落下來,將魔族封印在了大地之下,天地和群山終于停止了轉(zhuǎn)動,方才的一切恍然如夢。

    云河見那少年面無表情,而臉上似有裂痕在快速地擴展,他上前一步,想要將少年扶住,手卻從少年身上穿了過去。

    眾人剛從對姬云境力量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現(xiàn)在再次被震驚——這個能偷天換日的少年,竟然只剩下了魂魄?!

    “姬師父?”鐵寧玉擔(dān)憂地上前一步,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不知該不該扶他一扶,他臉上的裂痕已經(jīng)擴散到了手上。鐵寧玉怕自己稍一觸碰,少年就會灰飛煙滅。

    向大海沖了過來,皺眉喊道:“姬小子,你怎么了?”

    姬云境睜開雙眼,看了眾人一眼,緩緩點頭道:“這一波魔族暫時被我封印在了承極山下,其余的劫難,就靠諸位去應(yīng)對了,我以后再也幫不上諸位了……”

    “姬師父!”

    “姬小子!”

    鐵寧玉和向大海同時高呼一聲。

    又要面對一場生離死別,云河屏住了呼吸,不讓自己陷入傷感。

    “魔族非我一人能敵……我在煉妖塔和歸墟海耗盡了修為,這里便是我最后一戰(zhàn)……諸位……凡間所有生靈,就交給你們了……”姬云境說著,整個人連同座下雪獅一齊碎裂成煙,轉(zhuǎn)瞬就沒了痕跡。

    鐵寧玉強忍著沒讓自己哭出來,這個逝去的少年是自己的第二任師父,她在他身上寄托了對師門的懷念,有時候又將他看做早已逝去的族中幼弟一般,現(xiàn)在他卻突然出現(xiàn)又突然離去了,甚至連尸骨都沒有,仿佛他只是自己的幻想而已。

    向大海卻用左臂狠狠地一揮長劍,仰天長嘯。

    云河像是看見了在場眾人的下場,心中又是唏噓又是無奈。在眾人還沉浸在悲傷中時,他平復(fù)了情緒,帶上赤焱往四周巡邏了一圈,布下了結(jié)界,以防三個妖族突然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