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美人嬌滴滴[古穿今] 第25節(jié)
韓勒挑眉,輕笑:“不善良能給你做一個禮拜的飯?” “……”宿淼心口一窒。 老祖宗說得對,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看吧,她想跟韓勒算賬腰桿都直不起來。 失策啊。 夕陽落在小院的角落暗香浮動,稀薄的空氣被染上一層素淡的溫煦,天空牛乳般潔白的云朵變得火焰一般鮮紅,映照在小小的湖泊上,把碧綠的荷葉集成了薔薇色。 韓勒看著被朦朧暮色罩著平添了幾分溫柔婉約的姑娘,胸腔溫?zé)帷?/br> 他走到漂洗繡品的木盆前,本是隨便一瞧,沒想到這一看眼睛就挪不開了。 眼神倏地亮了。 藍色緞地上繡出麻姑形像,她身著朱紅色廣袖衫、藍灰色圍裙、白色襯裙,披藍色飄帶,肩抗鋤頭花籃,身后跟隨一只梅花鹿。不知采用了什么辦法,裙擺裙邊層層疊進,色彩鮮而不雜,主題明確,就算是外行人也能看出繡它的人技藝高超。 韓勒望著宿淼,有些訝然。 她遠比自己以為的更加優(yōu)秀。 “很傳神,很美?!彼Q起大拇指,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道:“很厲害。” 宿淼被大宅子庶女的生存法則壓得太久,穿越后特別愛聽別人夸自己。 一夸她厲害啊,這心里就像小魚吐泡泡,咕咚咕咚冒個不停。 看什么都順眼得不得了,天是藍的,水是綠的,就連空氣都是香甜的。壓抑許久的天性仿佛火山噴發(fā),急著掙脫束縛自己十多年的枷鎖。 整個人散發(fā)著屬于這個年齡的昂揚氣息。 她的小臉上洋溢著得意:“那是自然,旁的不說,女紅我是拿得出手的?!?/br> 韓勒點點頭,眼底醞著溫柔:“找到買家了嗎?!?/br> “嗯,你猜賣多少?”宿淼點頭如搗亂,笑得牙花子都露出來了。韓勒微頓故作思考狀:“七百?” “不對?!彼揄祿u頭。 “那……八百?” 宿淼再次搖頭。 “一千,總不會比這個價還高吧。” 宿淼忍著炫耀的念頭,又搖了搖頭,眉眼彎成月牙。清了清嗓子特別凡爾賽地說道:“不高,就比你說的多了一百?!?/br> 她嘴上謙虛,其實看得出來她很滿意這個價格,但韓勒就是喜歡逗她。 一本正經(jīng)的附和:“確實~不高!” 事實上,這個價格已經(jīng)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倒不是說這幅麻姑賀壽圖不值一千塊,若要他來評斷,這幅繡品雖看不出是哪個派別,但在人物神態(tài)、顏色搭配上都不輸外婆嫁妝里的那幅《荷花翠鳥》,一千并不貴。 可在政策放松的初期,絕大多數(shù)人依然在為生存掙扎。這等藝術(shù)價值高過實用性的東西對于普通老百姓而言,還不如割兩斤rou給填肚子實在。 買得起,玩得起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 韓勒面上不顯,腦子里已經(jīng)迅速思索誰有這個金錢實力又對刺繡感興趣了。 這樣的人,放全國范圍不好找。 但在安南來說,左不過就那么幾家,還都跟覃家有來往。 韓勒:“逗你的,別喪著臉了?!?/br> “你這幅其實不輸給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師,等以后打出了名氣,便是有市無價?!?/br> 宿淼半信半疑:“真的?” 韓勒鄭重其事點頭:“目前來說,這個價格很公道,但如果不著急用錢的話,以后的作品可以先留著,等局勢更加明朗再出手?!?/br> 國家會越來越富強,而人民的生活也會越來越好。 解決了物質(zhì)上的匱乏,愿意為精神世界買單的人便會越來越多。 近幾年社會上對古董玉器的轉(zhuǎn)變便是最有力的佐證。 “不了,像這種超過兩尺的,一年繡上一幅便罷了?!?/br> 宿淼擺擺手,這一幅賺的錢足夠她花一年,倒不必太著急。 而且,她馬上就要到街道辦報道,眼下最該做的是了解街道辦的工作內(nèi)容,以免出了紕漏給家里丟臉。 咳,咳咳…… 說這么多理由,根本原因其實是她懶癌犯了。 宿淼想找韓勒解惑,可心里總有幾分別扭,她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過依賴韓勒的幫助了。韓勒在mama面前說喜歡她,雖然她暫時沒想回應(yīng),但心里對韓勒的定位卻顯著地起了變化。 他跟她毫無關(guān)系。 但她總?cè)滩蛔∧谩皩ο蟆钡臉?biāo)準(zhǔn)看待韓勒。 老實說,不管是家世,還是為人處世,又或是符合她胃口的臉,都極大地滿足了她的虛榮心。 這種內(nèi)心被填滿的感覺,比得知文公子上門提親的對象是她,而不是別的姐妹更加暢快。 不過一想到自己還沒見識過更多青年才俊,宿淼又拿不定主意,不知該不該回應(yīng)韓勒的愛慕。 總覺得不多瞧幾個,枉費她來到這個對女子前所未有寬容的時代。 一想到男子就能挑挑揀揀,想娶妻就娶妻,想納妾就納妾,女子就要心如止水,從一而終,即便丈夫死了也要給家族掙一塊貞節(jié)牌坊。 宿淼也想學(xué)學(xué)這些男人放蕩不羈愛自由。 “你是不是想說什么?”韓勒突然問。 宿淼抬頭看他,韓勒也看著她,天已經(jīng)漸漸黑了,但她覺得他的眼睛是那么明亮,好像能看透她的想法。 她抿了抿唇,忍不住躲閃:“……你認識梧桐街街道辦的人嗎?他們好不好相處啊,我馬上要去上班,有點……怕?!?/br> 韓勒隨手拔了一根銀杏葉叼在嘴里:“街道辦里邊都是一群上了年紀(jì)的嬸子,平時就負責(zé)調(diào)解鄰里關(guān)系,倒不難相處,但這工作有時候怪得罪人的?!?/br> 宿淼:“為什么,我不明白?!?/br> 韓勒睇了她一眼,笑:“你想啊,爹媽打孩子太過分,你們管。兩口子吵吵打架,你們也要管,誰家亂扔垃圾,你們還是得管……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折騰起來不輕松?!?/br> 宿淼小臉皺巴成一團,這,這工作她能干下去嗎? 她為數(shù)不多的幾次勸告無一例外都失敗了,不僅失敗,姨娘和胞妹以為她在一旁說風(fēng)涼話,恨她恨到骨髓里了。 否則,在嫡母沒有兒子,父親又十分看重兄長的前提下,她本可以有一門看得過眼的婚事。 但姨娘寧愿同意嫡母的計劃,讓她給兄長做踏腳石,也不愿替她想一想。 宿淼真的沒信心調(diào)解別人的矛盾。 她擔(dān)心越調(diào)解問題越大…… 韓勒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怕自己干不下來?” 宿淼被他笑得臉紅,覺得被小瞧了,有些氣惱,又沒什么底氣,只能無能狂怒:“有什么可笑的,你這個人真是……你就不是好人,還說喜歡我,你就是想逗我玩,你憑什么欺負我?” 誰知韓勒捧腹大笑,戲謔道:“宿淼淼,看來你心里很清楚嘛?!?/br> 宿淼一愣,有點兒沒反應(yīng)過來。 韓勒挑眉,揶揄說:“你要是真覺得我是在逗你玩,你就不會理直氣壯朝我撒氣了。你就是清楚我喜歡你,才肆無忌憚的矯情呢。不過沒關(guān)系,誰讓我這個人善良正直,心如磐石,對感情忠貞不渝呢,既然看上你了,就算你是個潑婦,我也要把你弄我戶口本上?!?/br> “……” 呸! 是人說的話嗎?她哪兒潑婦了,哪兒潑了! 宿淼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也不知道該如何罵回去,她罵人的詞匯貧瘠得很,憋半天也只能憋出“你不是個玩意兒”這種殺傷力不強,侮辱性也不強的話。 她就覺得他過分,紅口白牙污蔑她! 韓勒沒想逼她,看看天色說道:“我先回去了。” 宿淼隨口嗯了一下,忽然覺得周圍的空氣沒那么凝滯了,但她還是不想搭理韓勒,只不耐煩地催他快走。 韓勒:“不送我出去?” 宿淼心亂著呢,聞言惡聲惡氣道:“就這么巴掌大的院子,難道你還能迷路嗎?如果擔(dān)心迷路的話,你繼續(xù)翻|墻回去唄,說我矯情,我看你才最矯情。” 韓勒笑:“看看,又炸毛了。小姑娘,你不會是害羞了吧?” 宿淼被他戳破心思,面上一燙,狼狽的移開眼,大聲呵道:“胡說,我怎么會害羞?不就是某人向我表個白嘛,又不是第一次聽到。” 彎彎的上弦月漸漸爬上天幕,朦朧溫柔的月色灑落下來,銀光流淌在她的臉上,像是最上等的緞子,讓人想碰觸一番。 韓勒帶著笑意的眸光沉下來,他收住笑,克制而認真:“表白而已,不是第一次聽?所以你聽了多少次?” 他語氣始終保持在平時說話的那個音調(diào)上,似乎只是隨便問問,沒有其他含義,但宿淼就是覺得帶著很強的威懾力,甚至有種她敢反抗,就要拽她進漩渦的錯覺。 她怔了怔。 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不對啊,明明是他先惹她不高興,憑什么還用這種語氣刺她? 誰還不會陰陽怪氣?。?/br> 宿淼撇嘴,當(dāng)下別過臉不理他。 韓勒挑眉:“次數(shù)多到數(shù)不清了?” 宿淼氣成河豚:“呵,關(guān)你什么事?” 韓勒面無表情看著她,舌尖抵在后槽牙好一會兒才將那顆躁動不安的心壓了回去:“嗯,不關(guān)我的事。” 心底嫉妒化身猛虎。 一想到她對誰有好感,哪怕是已經(jīng)過去了的事,韓勒都有些受不了。意識自己對宿淼強烈的占有欲,害怕理智消失傷到她,韓勒深深看了她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宿淼:“……” 喂,喂喂! 怎么走了?難道她真的傷害他了嗎?他不會這么脆弱吧。 會不會是故意裝出這副模樣來博取她的同情。等她眼巴巴認錯后,他再回頭嘲笑自己呢,他這么愛逗她,一定能干出這樣的事。 可萬一,他真?zhèn)牧四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