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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美人嬌滴滴[古穿今] 第40節(jié)

    時下年輕人叫囂著自由戀愛,兩人談對象就該不看階層,不拘泥于雙方的背景,只有發(fā)自肺腑喜歡對方,那樣才叫純粹,才叫“愛情”。

    宿淼也挺想體會一下這樣的感情。

    只是她這人矛盾得緊,一邊想放飛自我尋求刺激,一邊又舍不得到手的安穩(wěn)。而韓勒強勢,對她步步緊逼,在冒險和安逸間,她終究選擇了安逸。

    蔡盼蘭看出她的困惑,一拍大腿,笑道:“那你更該接這單了。”

    宿淼:“……??”

    蔡盼蘭:“你對象家庭背景比你強,人又不軟蛋,你要想結(jié)婚了在家里有地位,就得自己有本事。不然兩人一吵架,人家要趕你出門,你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這腰桿子哪硬得起來?”

    宿淼小嘴微張,笑著解釋道:“他不是這樣的人?!?/br>
    韓勒那樣恣意驕傲的人,就算哪天不喜歡她了,也不至于做出這樣沒品的事,他把他自個兒趕出門,也不會趕她出去。

    何況,她會隨著他趕??想得美。

    蔡盼蘭白了她一眼:“人都是會變的,咱們女人啊,千萬別把希望擱男人身上。誰知道哪天人家就瞧不上你了呢,對不對?”

    “你要是賺得多,別說男人得哄著你,就連他家里也得把你供得好好的?!?/br>
    宿淼想了想韓勒化身皇帝跟前的太監(jiān)那樣哄著自己的場景,噗嗤一下,笑出聲:“蔡姐說得有道理?!?/br>
    蔡盼蘭心里一喜,試探問道:“那……咱就接了?”

    “還是再想想吧?!?/br>
    宿淼低頭,思索片刻說道:“我也不知道那個……呃,畫到底是什么樣的,萬一答應(yīng)了又繡不好,咱們沒法跟客人交代?!?/br>
    蔡盼蘭看出她的意思,也就不逼她了。

    當即笑道:“怕啥,我相信你的手藝。你要實在不放心,等客人下回到店里取預(yù)定的旗袍,我就跟她說,讓她先把畫拿過來讓你瞧瞧?!?/br>
    話說到這份上,宿淼沒有不應(yīng)的理由。

    只是忽然,眼前就閃過飯店里非得跟她交朋友,還讓她做旗袍的女人。

    兩人又聊了點別的,宿淼隨口提了提剛剛才興起的想法,蔡盼蘭一聽她想請個阿姨到家里做飯,當即介紹了一個。

    她拍胸保證那人燒菜燒得不錯,祖上還做過御廚呢,又道市中心望月樓就是她們家祖產(chǎn),后來被沒收掛上了國營飯店的牌子,現(xiàn)在改名叫東方紅飯店了。

    “她就是長得不太好看。”

    宿淼覺得奇怪,燒菜阿姨而已,為何特意提到長相呢。

    蔡盼蘭嘆氣:“……毀容了,看著怪瘆人,要不憑她燒菜的功夫,哪能找不著活兒干呢。”

    要不是臉、身上都被火燒得不像樣,恐怕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請回東方紅了。

    真是命苦。

    宿淼:“真那么好吃?”

    蔡盼蘭點頭,回憶時還舔了舔嘴巴,她豎起大拇指:“……好吃,她家哪位曾爺爺被人稱杜金刀呢。小鬼子打到安南來時,杜家人還經(jīng)常施粥,住我這一片的老人應(yīng)當有印象。杜家人挺好的,就是別的方面頑固了點,那一手燒菜功夫非得傳男不傳女,寧愿找倒插門女婿,也不傳給杜金生,更不許杜金生到望月樓干活兒?!?/br>
    “不怕你笑話,當初杜家招弟子兼贅婿時,我弟都去過。”

    “人沒瞧上他,誰料到世事變幻,望月樓說沒就沒,杜金生也毀容了。”

    說到這兒,蔡盼蘭很有一番感慨,對杜金生的遭遇唏噓不已。

    “如果當初杜家老爺子不那么獨斷專橫,讓杜金生早早就進望月樓幫忙,這樣大家習慣了她的廚藝,認可她的本事,哪就落魄到今天這樣兒?”

    宿淼卻覺得哪里不對勁。

    “廚子做菜好吃就行了,又不需要跟客人見面,她長得美長得丑又有什么關(guān)系?她毀容了手又沒毀,旁人不知道她的本事,難道她就不能當場做幾道菜讓人評判嗎?”

    “真金不怕火煉,真那么好吃,我不信飯店不要她?!?/br>
    誰知蔡盼蘭卻道:“這里頭的事說不清楚,咱們是外人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差點入贅了杜家的那個男人,現(xiàn)在就在東方紅廚房做大師傅呢,人家現(xiàn)在家庭和美,肯定不希望杜金生出現(xiàn)在他面前,這不,哪家飯館敢要杜金生啊?!?/br>
    “何況她那張臉毀成那樣,想請幫傭、廚子的家庭也怕她嚇到自家孩子,這弄的只能給農(nóng)村辦席面,可話說回來,鄉(xiāng)下辦事兒,一般請同鄉(xiāng)媳婦嬸子做飯,也沒幾個講究人舍得花錢請外頭的。她這些年幾乎靠糊紙盒子過活。”

    宿淼:“……”

    真挺慘的。

    “……你通知她到文化巷找我吧,先說好,試用期一個月,如果我覺得不成,會讓她走人。不過做過的天數(shù)工資照付?!?/br>
    蔡盼蘭笑道:“放心,保管你吃了就舍不得放人?!?/br>
    宿淼眨眨眼,淺淺地笑道:“希望如此?!?/br>
    韓勒做的飯也好吃,但宿淼覺得偶爾為之便好,不能將之視為理所應(yīng)當,否則,時日久了,難保不會心理失衡。

    她不知道愛情是什么,但與人相處,哪有只索取不付出的呢。

    自然是對方愉悅,你也開心,關(guān)系才能長長久久。

    兩天后,宿淼家的門鈴響了。

    杜金生來了。

    宿淼原以為她被各大飯館拒絕,傷勢一定非常重。

    然而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女人雖然半張臉都有疤痕,但遠遠不到嚇人的地步。

    另外半邊也有,但不明顯,從依稀可以辨別的五官能看出,杜金生年輕時定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子,也難怪蔡盼蘭的弟弟動了入贅的心思。

    “進來吧?!?/br>
    宿淼領(lǐng)著她繞過園子,順著環(huán)繞著庭院的湖泊走到廚房:“蔡老板跟你說過試用期一個月的事嗎,不包住的話三十五一個月,包住就三十,如果我覺得你不成,隨時能辭退你。”

    杜金生低著頭,有些局促,很小聲:“說了的,我……我都行。”

    宿淼想了想,問道:“你是一個人,還是外面有家人?”

    一個人好安排,如果她拖家?guī)Э?,宿淼就不能讓她住進來。

    杜金生忙搖頭,手指無意識揪著衣服下擺,急切說道:“家里就我一個?!?/br>
    “那行,你就住這邊。”宿淼帶著她轉(zhuǎn)了一圈,將她安排在廚房后面的一處小院子,從前那是傭人房和倉庫,面積不大,庭院中種著一株枇杷樹,不知道多少年了,媽說她小的時候這樹就在這兒了。

    自從有了杜金生,宿淼的生活質(zhì)量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她不僅做飯好吃,人還勤快,院子里的花草也打理得妥妥當當,除了沉默寡言,竟是沒有不好的。

    但對宿淼來說,沉默寡言反倒是優(yōu)點。

    除了宅子里多了一個人,給她帶來不少安全感,平時她幾乎察覺不到杜金生的存在。似乎怕嚇到她,杜金生很少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宿淼跟她說不必如此,她嘴上應(yīng)了,行動上卻照舊。宿淼感到無奈,也只能隨她去了。

    她花了兩三天尋找裸|體畫像相關(guān)的書、報紙。但很遺憾,通通沒有,她也找不到人問這方面的消息,總覺得這是極隱秘的事,怕人家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結(jié)果便是——思考了好幾天也拿不定主意。

    這番糾結(jié)中,她都沒空想韓勒。

    等她終于想起某個剛成為她對象就出遠門的人時,已經(jīng)是一個禮拜后的事了。

    沒過兩天,大哥專程來文化巷接她回家,宿淼一問,才知道家里出了點事,柳玉繡被氣暈了。

    但具體什么事,宿池又不說。

    等回到宿家,就見柳玉繡臉色蒼白靠坐在沙發(fā)上,宿衛(wèi)國怒氣勃然,地上更是一片狼藉,玻璃渣子滿地都是。

    宿淼小心翼翼避開碎片,走到柳玉繡身旁坐下。

    “媽,家里出什么事了?”

    柳玉繡看到宿淼,眼淚霎時流了出來,竟是伏在她肩頭哭了。

    宿淼一下就慌了:“媽,怎么了,你別哭啊……”

    吳紅玉環(huán)胸坐在另一張單人椅子上,再也忍不?。骸斑€不是宿安!

    今天上午蔣陸回來了,不僅他回來了,他還帶了一個姑娘回家。有嬸子見了,就問蔣陸那姑娘是誰,好家伙,蔣陸直接說對方是他女朋友。

    你說說,宿安那么高調(diào),大院里誰不知道咱們兩家馬上要辦訂婚宴?這下可好,蔣陸直接帶了女朋友回來打咱們的臉。

    爸媽為了她著想,就說,蔣陸既然無意的話,強扭的瓜不甜,不如訂婚的事就算了。

    宿安死活不干啊。

    非說我們不想她好,故意騙她,讓她出去聽聽別人怎么說,她也不信,還嚷嚷著我們找了人串通……咳……咳咳……”

    說到這兒,吳紅玉氣得猛咳了兩聲。

    宿淼:“……那她人呢?”

    自古婚嫁不就是那么回事嗎?

    既是結(jié)兩姓之好,可不單單看宿安本人的條件,父兄是否出息有時候更加重要。如果只是想嫁得好,以宿家目前的地位,要找個不輸于蔣家的不難。

    因此,宿淼一直都不能理解宿安的想法,她對蔣陸,似乎超乎尋常的執(zhí)著。

    已經(jīng)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吳紅玉眼神往樓上飄了飄:“在她屋里。”

    宿淼又安慰了柳玉繡好一會兒,見她慢慢止住淚,才說:“媽,你先緩緩神,我找她談?wù)??!?/br>
    她其實很不想跟宿安打交道,但她老這樣惹爸媽傷心,宿淼又看不過眼。

    畢竟拿了宿家太多好處,不做點什么她心里有愧。

    更重要的是,她覺得宿安身上疑點不少,想試探看看。

    宿衛(wèi)國當即反對,道宿安見到她,或許會更加偏激。

    宿淼自然知道他們的擔心,不過她本來也不是為了開解宿安,她就是要把她逼急了,看看會不會露出蛛絲馬跡,她便道:“爸、媽,或許她見了我太生氣,忍不住說出自己的想法呢?她都沒見過蔣陸,卻非吊死在這棵樹上,我覺得有點奇怪,或許她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也說不定?!?/br>
    宿淼說完,大家怔了怔。

    是啊,為什么呢?

    宿安擔心以后找不到比蔣家條件更好的婆家,可今天的事兒一出,她就該清楚蔣陸不是能托付終身的良人,蔣家也不可能是她的樂土。

    但她寧愿掩耳盜鈴,也要堅持跟蔣陸訂婚。

    這確實很奇怪。

    宿衛(wèi)國:“那好,你探探她的口風,她到底怎么想的。”

    宿淼點頭,吳紅玉陪著她上樓,替她指了宿安的房間,宿淼沖她點點頭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