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林：……

    “姐，我,我一聽你出事，就，就好了，真的?！?/br>
    “這是醫(yī)學奇跡啊，你看，在我心里你最重要了，比對象還重要?！?/br>
    董慧天靈蓋嗡嗡的響。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會看不出弟弟的心虛。她看著董母，又哭又笑：“媽，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啊？所以沒有什么常田田，沒有自殺，是不是？”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董慧忍不住埋怨董母騙自己。

    如果他們不騙她，她就不會為了弟弟惹惱公婆，就不會被離婚……

    董母連忙解釋：“慧啊，我們沒騙你啊，常田田真的因為你弟單位不分房把你弟踹了，你弟也確實自殺了?！闭f著，她扒開董平林的手腕，指著繃帶嚷道：“你弟要是割得深一點，你回來就見不著他了?！?/br>
    說完，又熟練地轉(zhuǎn)移話題：“是爸媽沒用，宿家都這樣欺負你了，我和你爸也沒辦法替你討回公道，還有你弟，也是個不爭氣的，為了個女人就要死要活，別說常田田那個賤人看不起他，媽也恨鐵不成鋼啊，可怎么辦，媽就你和林子，嗚嗚嗚……”

    別看董母這人心眼忒多。

    但不管多想占便宜，她都沒敢鬧到宿家，她只對著女兒哭訴。

    恰好，董慧也吃這一套。

    見到親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被瞞騙的怒氣像被針扎破的氣球，pia的一下，沒了對峙的勇氣。

    是啊，家里就這條件。

    媽又不是純心想騙她，能怪誰呢？

    一旁的董平林松了口氣，三人抱頭痛哭了半個多鐘，再次達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有志一同將責任推到了宿牧的絕情、宿家仗勢欺人上，而董慧成了被壓迫的小可憐。

    “離婚這事一定是他們背著宿牧辦的，宿牧從來沒跟我吵過架，不可能說離就離。媽，我明天就回西北，上他們單位鬧去。宿牧要想保住工作的話，就得給我交代。”

    宿牧要是不給她說法，她就躺在研究所門口不走，讓大家都看看他有多么無情無義。

    哪怕——

    哪怕離婚真是他的意思，她也有辦法哄回他。

    當年她能靠一場落水嫁給他，如今兩人還有鵬鵬，她怎么可能拿捏不住他？

    董母連連點頭：“是該鬧，不僅得上他單位鬧，還得到親家那邊去鬧——”

    話沒說完就被董慧打斷了：“不能去，梧桐街不是能撒潑打滾的菜市場，警衛(wèi)員會將鬧事的人扭送到派出所。”

    部隊大院只講紀律，不會聽她們喊冤訴苦。

    董母愣了愣，更加悲憤：“哎喲，早知道宿家這么欺負人，當初你就不該嫁進去，看看，都新社會了，人家說休你就休你，咱們都沒地方討公道?！?/br>
    哭著哭著她又問：“真的一分補償沒給你？那咱們把鵬鵬要回來，只要你把兒子捏在手里，他們總該為了孫子讓步吧？”

    董慧不愛聽這些。

    語氣便有些差。

    “沒給，等我從西北回來，我再去宿家要人。我是鵬鵬親媽，我想見孩子他們不可能不答應，到時候讓孩子跟著我走的機會多的是?！?/br>
    董母聞言，提著的心稍稍落了地。

    但沒到兩分鐘，她又緊張起來：“……慧啊，早知道宿家不做人，那天你就不該打鵬鵬，小孩子都沒心沒肺，更分不出好賴，哪里知道你打他是為了他好，萬一被他爺爺奶奶的糖衣炮|彈哄住了……”

    董慧臉色倏地變了變。

    她磨了磨牙，聲音像是從牙齒縫里擠出來：“他敢?。　?/br>
    *****

    有了同齡玩伴，鵬鵬適應得很好，很快就和樂樂玩到了一塊。

    他看著只比樂樂大幾個月，但性格隨了爸爸宿牧，安靜，懂事，早熟。

    雖然柳玉繡平時從來不提董慧，但他還是敏感地意識到自己和mama分開了。

    鵬鵬有點難過，但更多的，又好像是松了口氣，他還小，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復雜的感情，每每想起董慧，是又害怕又想念。

    他怕mama打自己，也不喜歡外婆看他的眼神，他害怕。

    他想找爸爸。

    可爸爸很忙，鵬鵬知道爸爸不是故意那么忙的，因為隔壁珠珠的爸爸也經(jīng)常不在家，但她的mama從不打人。

    珠珠mama還說，他和珠珠的爸爸都是大英雄，不能陪在他身邊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他問了大伯，大伯和爺爺奶奶也這樣告訴他，jiejie和meimei都羨慕他有一個厲害的爸爸。

    他很高興，但其實他還是有點想爸爸。

    宿衛(wèi)國覺得孫子懂事很好，卻又覺得他過分安靜了，太不鬧騰。

    在家里跟大伙兒熟悉幾天后，便讓鵬鵬到樂樂在的幼兒園上學，兄妹倆同班。很快，在樂樂的調(diào)皮搗蛋下，鵬鵬變得越來越開朗。

    “哎呀，我們鵬鵬人小，但是已經(jīng)會疼meimei了，不僅疼meimei，還會在萍萍忙不過時管樂樂呢，小丫頭有點熊，現(xiàn)在特別喜歡哥哥，出去玩動不動就把哥哥掛在嘴上……”

    吳紅玉在電話那頭笑，宿淼也聽得樂出聲。

    姑嫂倆隨便聊了幾句，礙于電話費太貴，很快就掛斷了。

    宿淼腦子里閃過鵬鵬和樂樂的模樣，不禁想自己和韓勒以后的孩子會是什么樣的。

    定要繼承韓勒的眉眼，他的眉眼很深邃，不管孩子是男是女都好看。

    而鼻子要像自己，嘴巴也要像自己，臉型無論像mama，還是像爸爸都好。

    男娃肯定是小帥哥，如果是小姑娘，那肯定能繼承她的美貌，到時候她要做特別特別多的小衣服，每天把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讓她做巷子里最漂亮的崽兒。

    等女兒能跑能跳時，應該不會有人管別人穿什么了吧……

    韓勒跟隔壁裝修隊結完款，一回來就見宿淼抱著電話聽筒，笑得一臉夢幻，他挑眉失笑：“想什么呢？”

    宿淼還沉迷在女兒的可愛中，呆呆答道：“想女兒。”

    “撲哧——”

    宿淼在笑聲中驚醒，臉蛋瞬間染上霞色，手忙腳亂將話筒放回去。

    假裝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新屋子收拾干凈了，一會兒就搬過去嗎？”

    這會兒天要黑不黑的，屋里沒有開電燈，朦朧的月影透過大開著的房門照進來，半張沙發(fā)暴露在月光下，院子里花盆間躲著大片大片螢火蟲，隱約閃爍著幽光。

    韓勒手里攥著外套，徑自朝宿淼走過來。

    “得散半個月味兒?！闭f完，他把衣服往椅子上一扔，伸手摟她入懷，笑聲清朗：“想要孩子了？”

    宿淼聞到他身上的汗味兒，推了推，小聲地說：“臭死了，你快去洗澡?！?/br>
    韓勒：“扯什么話題，就要把臭味弄你身上?！?/br>
    宿淼不知道說啥了，沒好氣地瞪他：“你去不去？”

    “去，當然去?！表n勒拖長尾音，竟抱著宿淼站了起來：“忙了一下午，你媳婦兒，你幫我搓搓背，順便咱們再討論討論生女兒的事。”

    宿淼被嚇了一跳。

    趕緊摟著他脖子，心說他腰腹的力量真強悍，竟能坐著抱起她。

    宿淼聽出韓勒話里的意思，有點羞，有點想，但兩條小細腿還是作秀般踢了踢：“流氓！我才不要和你討論呢。”

    嘴上罵著，摟著韓勒脖子的手一點沒松開。

    韓勒見狀又是笑。

    他時常覺得驚訝，這世上怎么會有人那么合他心意，從相貌到靈魂，宿淼就像是老天為他量身定制的伴侶，他喜歡她的眉眼，喜歡她的嬌氣，也喜歡她的熱情四射。

    更喜歡她的口是心非。

    在夫妻親密上，她跟自己更是合拍。

    她滿足了一個男人對妻子最完美的幻想，出去時大方優(yōu)雅，端莊高貴。回到屋里便化身勾人的狐貍，柔媚可人。

    韓勒見她臉上紅撲撲的，眼睛里卻閃爍著魅惑的波光，便知自己前幾日出門辦事，她也曠著了。

    他想她了，她其實也想。

    他在廣州那幾天，一個人躺在賓館里，腦子里都是她，想親她，想抱她，想弄得她死去活來。

    韓勒摟著懷里的大寶貝，取了睡衣直接到浴室。

    他把宿淼放下，又將熱水管放在洗澡盆里，然后開始脫背心。背心除去后，宿淼臉更紅了，她倚在門板上，抬眼看他，剛看一眼，韓勒褲子已經(jīng)脫掉了，露出雄偉傲人的某處，她立馬伸手捂眼睛。

    捂了兩秒，手指岔開一條大大的縫兒……

    韓勒知道她偷看，心里暗笑。

    他家姑娘身體誠實得不得了，每次他脫衣服時，她都看得興致勃勃，偶爾趁他不注意她還會大著膽子偷捏他的肌rou。

    也就是嘴上矯情兩句。

    韓勒：“脫啊，水放一半了，不會是等著我?guī)湍忝摪?？?/br>
    宿淼媚眼橫飛，眸子濕潤潤的：“你脫你的，管我做什么？”

    韓勒挑眉，似笑非笑：“我看你很想我?guī)湍?。哎，夫人有命，我不得不從啊?！闭f罷，慢慢朝宿淼走過去。

    宿淼又激動又害羞。

    嘴里嚷嚷著“討厭，你干嘛呀”，腳下卻跟生根了一樣，躲都不躲。韓勒就沒見過這么可愛的人，直接把人打橫抱起，用力在她臉頰“?！绷艘幌?。

    “小色女，看得開心嗎？”

    宿淼眨眨眼，秀氣的鼻子皺了皺：“才沒有，又不是第一次見，都看膩了。”

    韓勒嘴角上揚，聲音卻猛地一沉：“膩了？哦，我知道了，你是說最近花樣太少啊，一會兒咱們就來試試新的?！?/br>
    這話勾得宿淼緊張不已：“洗澡就洗澡，你怎么那么貧呢?！?/br>
    韓勒不說話，將宿淼往洗澡盆里一拋。

    宿淼嗆了一臉水，她下意識閉上眼，伸手在臉上胡亂擦了擦，這才抬眼看韓勒，突然，雄赳赳起立的某樣事物撞入眼簾。

    她驚得瞳孔瞬間緊縮。

    她當然知道那是什么，她不僅知道，還捏過摸過呢。

    但那都是在昏暗的光線下，和現(xiàn)在這樣在亮堂堂的電燈下還是不一樣的。

    宿淼小嘴微張，忽然有些口干舌燥，呆了呆，迅速別開臉，但腦子里還是不斷浮現(xiàn)出那一幕，隨之而來的是黑夜里帶給她的種種感官上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