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事成
雖然裴凌此刻仍在心底暗暗懷疑裴澈可能對他的女人有非分之想,但他也實是走投無路,疾步到了裴澈書房,不料卻吃了個閉門羹,隔著緊閉的門,裴澈丟給他一句話:“裴言兩家聯(lián)姻會帶來什么影響,自不必我多說,此事我不反對便已是最大讓步,你自己的事,自己想法子解決?!?/br> 同樣吃了閉門羹的還有蘇凝霜。 裴凌才走片刻,蘇凝霜就來到裴澈的院子前,也被守在門外的侍衛(wèi)攔下,這兩名侍衛(wèi)是神鋒營的人,蘇凝霜的婢女以為他們不認得她,斥道:“大膽,世子妃也敢攔!還不讓開!” “早春,不得無禮?!碧K凝霜微微側頭,輕斥自己的婢女,而后又向那兩名侍衛(wèi)溫聲道:“世子爺晚間未曾用飯,我送些吃食過來,可否代為通傳一聲?我知你們都是爺身邊的得力干將,舟車勞頓一路,很是辛苦,我已命人備下寢房和膳食,二位若得空,隨時可去歇歇腳?!?/br> 那兩名侍衛(wèi)確實不認得蘇凝霜,但卻聽說過武英侯府的世子妃出了名的端莊美麗,溫柔賢淑,如今一見,果真名不虛傳,他們看了看那婢女手中提的食盒,對蘇凝霜行了一禮,人卻沒有讓開:“抱歉,世子爺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世子妃還是請回吧。” 蘇凝霜也不強求,對那二人點點頭道:“既如此,那就勞煩二位將飯食轉(zhuǎn)交給世子爺吧?!?/br> 蘇凝霜離開后,那兩名侍衛(wèi)互相對視了一眼,覺得這也是世子妃的一翻心意,便提著食盒敲了敲書房的門,“爺,世子妃惦念您,給您送飯來了。” 房內(nèi),博古架后的墻壁上打開了一道暗格,裴澈閉目坐在書案后,面前擺著一個帶機括的匣子,匣子開著,里面裝的并非財帛寶器,而是一些舊物,他雙手抵額,手心握著一枚溫潤通透的玉佩,玉佩精致,質(zhì)地卻算不得上乘,面刻也非尋常的龍鳳祥云,而是一只蹲在圓日中央的鴉鳥,鴉鳥展翅欲飛,羽翅四周的圖騰似火焰騰騰。 在上古傳說中,此鳥名為赤烏,而赤烏,亦有日輝陽炎之意。 “子陽哥哥,我爹爹……你也清楚,俸祿寥寥,在宮里得的賞都換了藥材為城中百姓義診了?!鄙倥f這話時略有些臉紅,卻又挺胸抬頭神色驕傲:“你莫瞧這玉佩成色普通,這圖樣可是我特意請人打造的,與“子陽”相得益彰?!?/br> 當初他與她剛剛定情時,送了她一支赤金打造的藍寶石蝴蝶簪,沒想到過了幾日,她便回贈了這枚玉佩,說是花了她存的所有私房銀子,他至今猶記得她當時一臉rou疼的可愛模樣。 裴澈貪戀的將那枚玉佩貼上額心,溫潤的涼意一寸寸浸入皮膚,好似那少女輕柔的吻。 他感受著那冰涼的觸感,回憶著屬于他們的過往,忽然間,他記憶中的少女就猛然變了模樣,他仿佛又回到了幾日前那夜,他躺在黑暗的房中,聽著一墻之隔的婉轉(zhuǎn)嬌吟,可不知怎的,他竟想象出了裴凌與那女子翻云覆雨的畫面。 她躺在他侄子的身下,承受著如風暴雨的沖刺,如被風浪敲打的花兒,泣紅了眼尾,哀哀向他侄子乞求輕些,而后裴凌卻將她翻了個身,木架床晃的癲狂,坍塌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女子左側的肩骨處,赫然出現(xiàn)了一枚紅色的痣。 裴澈猛的睜開眼,大口喘氣,不知何時額頭已沁出薄汗。 自那日他撞見那女子偷偷祭祀親人,見她用那樣痛恨的目光看他,他便總會在想起清清時,忽地跳出她的臉,將她們混淆。 一種對楚清nongnong的褻瀆與歉疚之意,令裴澈不住自責,他臉色煞白的將那枚玉佩放回匣中,卻因心神不寧碰掉了那只平日里被他隨身攜帶著的藥瓶。 瑩白的瓷瓶墜地碎裂,一地狼藉,那枚小小的藕色帽塞無聲的滾去了桌腳旁,孤零零的。 裴澈心口一陣悶痛,仿佛自己的心臟也在這一刻碎裂開來,他急忙蹲下去拾撿那些碎片,一塊碎屑也不漏過,最后小心翼翼的將那帽塞連同鋒利的瓷片一同握在掌心,閉目。 不能再這般下去了。 門外的侍衛(wèi)又敲了敲門:“世子爺,可要用膳?” 等了片刻沒有回應,那侍衛(wèi)便識趣的退后,就在這時,書房的門忽地開了,那侍衛(wèi)轉(zhuǎn)身,裴澈一身玄袍立于門口,面色蒼白,手掌滴滴答答的落血。 “世子爺,您怎么受傷了?。俊?/br> 裴澈面色平靜,冷聲道:“去將裴凌叫來?!?/br> 才吃了一頓閉門羹的裴凌已然決定靠自己去想法子了,正在自己房里像只無頭蒼蠅踱來踱去的他,卻又忽地被人重新請去了他小叔書房。 他懶洋洋的坐在裴澈面前:“我方才都睡了,你又叫我回來做什么?”瞥了一眼裴澈隨意捏著一塊染血白布的手,他微微蹙眉:“你手怎么了?” 裴澈沒搭理他,隨意擦了擦手上的血,問道:“你是鐵了心要娶言家叁小姐了嗎?” 裴凌習慣性的拿起筆架上的狼毫戳旁邊那盆可憐劍蘭,覺得他問的是一句廢話:“自然,非她不娶?!?/br> 裴澈點了點頭,而后說了句令裴凌徹夜難眠的話:“好,那我便教你一個法子,讓你如愿以償。” …… 日子一天數(shù)著一天,轉(zhuǎn)眼便已過去十幾日,每過一天,言清漓的心便又沉下幾分。 裴凌那邊仍舊毫無動靜,她開始思索是否自己做的還不夠,不夠令他義無反顧的娶她,亦或是來自裴家的壓力過大,令他確實毫無辦法。 去定州前,裴沖的病一直是她在照看,可回來后,裴家竟再未派人來請過她,于是乎,她便幾乎可以確認,裴凌定是已經(jīng)提過,而裴家也如她所料的,不同意。 言清漓心緒煩亂,無暇再調(diào)配藥材,索性凈了手去給言琛和陸眉寫信,可寫了幾句,又將紙團了扔了。 她這掌醫(yī)女史本就是昌惠帝心血來潮封的,實際上太醫(yī)署并無她這個官職,她甚至不知自己該呆在哪一處辦差,好在昌惠帝也再未想起她,于是這些時日,她便就老老實實呆在府中,可昨日劉剛王甲等第二批將士也已抵京,今日昌惠帝要論功行賞,裴凌人必然在宮中。 言清漓琢磨著要不要借機進宮與裴凌見上一面,探探他的意思。 正猶豫不決時,青果急匆匆跑來,人未到聲先至:“小姐,快!宮里來了個太監(jiān)!老爺,老爺叫您去前頭接旨呢!” “接旨?何事?”言清漓打開門,迎面對上氣喘吁吁話都說不清楚的青果。 玉竹落后青果幾步,正好也趕了上來,她深知言清漓近日在擔憂什么,忙握住她的手,喜憂參半道:“小姐,成了!皇上為您和裴小公子賜婚了!” —【題外話】— 免費精彩在線:ρо①㈧c℃.cом(po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