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她就是清清 xyǔz#8462;аǔ.
后來,她又心事重重的坐在那里,抬頭仰望這棵樹,悶悶地道:““子陽哥哥,你不是說這棵樹開過光,只要我們將名字刻在這里,佛祖就會保佑我們順順利利地在一起嗎?你刻的深不深吶?不會是已經掉光了,佛祖將我們忘了吧?” 裴澈面龐上漸漸褪去血色,捂著心口慢慢地坐到石凳上。 不知為何,今日他看到言家那姑娘一身喜服,蒙著蓋頭與裴凌站在一處時,他的心口也是這般隱隱作痛。 “世、世子爺?您這是怎么了?” 裴凌的小廝元忠經過此地,伶仃見這黑壓壓的菩提樹下一動不動的坐了個人影,嚇了一跳,以為是老樹成精了,待走近了,才發(fā)現竟是自家世子,見他面色蒼白神色頗為痛苦,元忠忙上前幾步,結果腳下一個不留神,絆到了裴澈方才搬開的石塊,一個大馬趴就撲在了青石板上,手里的東西也跟著飛了出去。 “哎呦喂!”元忠捂著膝蓋哀嚎。 裴澈掃他一眼,忍下胸口陣痛道:“何事慌慌張張的?” 元忠心想還不是都怪您,若您不大夜里的枯坐于此,又一副身體不適的模樣,他哪能摔倒啊。 “奴才正要給少爺送靴子去!” “靴子?”ЪlsんùЪеи.cδм(blshuben.) “可不是!”元忠叨叨起來:“少夫人為少爺納了雙靴子,少爺本打算今日迎親穿,可那……” 元忠趕緊吞了口口水,可不敢說少夫人繡工太可怕,改口道:“可老夫人說那靴子太花哨,賓來客往的被人瞧見不合適,少爺便說那明日穿?!痹引b牙咧嘴地揉了揉膝蓋,神色懊惱:“奴才險些將這事給忘了,這不才想起來了就趕緊送過去……” 若那暴脾氣的祖宗明早見不到這雙靴子,指不定要怎么收拾他呢! 元忠打了個哆嗦。 裴澈走過去將那雙靴子拾起,撣了撣灰塵:“洞房花燭夜,你此刻過去也不合適,先拿回去,等明早——” 話音一頓,借著月光,他猛然看清了那靴子上的繡圖——兩只貌如水鴨,勉強稱得上為鴛鴦的東西。 元忠正心疼自己膝蓋呢,一抬頭,卻發(fā)現裴澈人不見了。 “世子爺?誒誒!世子爺!你去哪了?我們少爺的靴子——” …… 裴澈飛奔回自己的書房,博古架上的夜明珠被他擰了兩次才終于擰到正確位置,墻壁上的暗格打開后,他渾身發(fā)抖的打開木匣,從中緩緩地取出一只有些陳舊的香囊。 他將那只香囊上的鴛鴦圖與裴凌靴面上的鴛鴦圖放在一起后,眼前開始陣陣發(fā)暈。 “裴子陽,我送你的香囊呢?我怎從未見你戴出來過?你可是嫌我繡的丑?”少女氣鼓鼓的噘著嘴,不滿道:“虧我學了許久,手指都被扎成了馬蜂窩!以后我可再也不碰針線了,玉竹還笑我將鴛鴦繡成了水鴨子,水鴨子就水鴨子唄,天下獨我一份!” 她揚言再不做繡活了,他怎舍得將那天下唯此一只的香囊隨意佩戴出來? 兩對鴛鴦合在一處,竟是毫無區(qū)別,就連那亂七八糟的走線與用色,甚至那如一團血漬的水波紋都一模一樣。 裴澈看著這可笑又令人懷念的幾只鴛鴦,欣喜若狂的笑了,可笑著笑著,他又雙目通紅的跌坐在地,悲痛蔓延,無以復加,眼眶涌出滾滾熱意。 那些都不是巧合,也不是他的錯覺!是她,是她!是她回來了! “清清……清清……”他瘋了似的反復念這個名字,而后激動地從地上爬起來,他跌跌撞撞的跑出書房,刮掉了書案上的筆架,又碰翻了博古架上陳列的器物擺設,不管不顧地奔向了那對新人的洞房。 可當他終于到了近前,看到那滿院子掛著的象征喜意的紅燈籠時,又猛然頓住腳步。 琥珀與紫蘇如兩個護衛(wèi)一般守在新房門口,她二人平日再嚴肅沉穩(wěn),說到底也只是妙齡少女,聽到房中傳出那樣此激烈的動靜,兩個姑娘的耳根都有些微微發(fā)紅。 青果對琥珀與紫蘇這兩個新來的丫鬟頗為警惕,生怕這二人今后會搶了她貼身大丫鬟的地位,于是,她努力地表現出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心想還是她這個大丫鬟見過風浪,這點動靜算什么?當初小姐與姑爺可是將床都弄塌了的! “都別傻愣著了,還不快去打些水來,稍后少爺與少夫人定是要叫水的!”青果擼胳膊挽袖子的指揮起來。 琥珀與紫蘇從前并不是服侍人的丫鬟,而是寧天麟暗衛(wèi)營中的護衛(wèi),最近才被主子從營中調遣出來,之前哪聽過男女間的床事還能鬧出如此陣仗的? 見她二人一臉不明就理的樣子,青果又恨鐵不成剛的嘆了口氣:“罷了罷了,都隨我來,還得是我來親自教你們怎么服侍主子……” 裴澈見那叁個丫鬟離開了,才從月亮門后緩緩現身,他手里握著言清漓為裴凌納的那雙靴子,一步一步,步履沉重的來到了新房門口。 他耳力好,站在此處也能清楚地聽到里面的聲音。 “嗚……啊啊……裴凌……嗚哇你不要再插那里!不要……會壞啊啊……” “如何插不得,嗯?……才一個月沒碰你,這便受不住了?” “你歇一歇……明日……還要去給……侯爺與老夫人……敬茶……嗚啊我啊……” “最后一次可好?……一個月了……想你想的緊……嗯……” “嗚……你這壞坯!你、你方才……就說是……最后一次啊嗚嗚啊啊……” …… 裴澈狼狽不堪的定在原地,腳如同被人狠狠釘在了地上,再向前邁一步便會血流成河。 他雙拳發(fā)抖,目紅如泣血,那些被珍藏在心底的六年多的回憶如雪花紛飛鋪面而來,不住地在他眼前掠過,記憶中那眉目清秀的少女,她開心時的笑,發(fā)怒時的嗔,在他身下臉兒嬌艷的哭泣呻吟…… 此刻,徹底與房里那姑娘合二為一。 他的清清,就在里面??!就在他侄子的床上!而他,親手將她推給了別人! 裴澈閉了閉眼,可比起這些,更令他心如刀絞的,是她不愿認他。 她當然不愿與他相認,他已經娶了旁人,還與旁人生兒育女,他如此背棄她,叫她如何還能愿意認他? 裴澈周身的血液如冰寒凝固,五臟六腑猶如被人生剜出來的開始劇痛疼,許久,他終于支撐不住,身子一晃,向后踉蹌了半步,而后一口咸腥上涌入喉。 —【題外話】— 小說 :『52ьしωχ.cο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