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喧賓奪主
言琛臉色驟然沉了下去,很不喜歡寧天麟這樣叫她, 前幾日無意看到她的侍女用了與當(dāng)初刺殺他的兩伙刺客相似的路數(shù),他已經(jīng)可以確定,派人去刺殺他的,就是麟王。 若如她昨夜所言,她與麟王只是單純合作,那么她與他在一起,麟王該樂見其成才對,為何還要對他下殺手? 她對麟王有意無意他不清楚,但麟王對她,定然沒那么簡單。 言琛不想打啞謎,直言道:“言某今日過來,是要告知麟王殿下,言家,不會(huì)成為你的敵人。只要不做傷天害理謀逆造反之惡舉,言琛愿達(dá)她所愿,相助于你?!?/br> 話鋒一轉(zhuǎn),他又道:“不過,我希望麟王今后有任何事,都直接派人來找我,不要去擾她?!?/br> 寧天麟眼里終于褪去溫和之色。 言琛早知此人陰險(xiǎn)如蛇,狡詐如狐,對他滿含殺意的目光全不在意,冷道:“想必麟王也自知,你謀求的大業(yè)幾多兇險(xiǎn),就算是為她著想,你也不該與她過多往來。” 言琛最后睨他一眼,揖手告辭:“言盡于此,請自便?!?/br> 言琛走后,吉福擔(dān)憂上前,勸道:“殿下,能為友,勿為敵,莫辜負(fù)了言姑娘的一番努力啊?!?/br> 寧天麟面無血色,攥緊的拳青筋漲起,隨后緩緩松開:“不自量力?!?/br> 他盯著言琛離開的方向冷笑:“不過是枚棋子罷了,還真以為在她心里有多特殊?” 自從得知裴澈的存在后,寧天麟才真正生出了巨大的危機(jī)感。 只有那個(gè)人是她不摻雜企圖真心喜愛過的,而他們這些人,于她來說都或多或少存在著索求與目的,是她利用的棋子,復(fù)仇的工具。 只不過,棋子與棋子也是不同的,他與阿漓之間的情誼,他對阿漓的重要性,根本就不是一個(gè)言琛可以喧賓奪主的。 看了看遠(yuǎn)處守著宮門的禁衛(wèi)軍,寧天麟重新?lián)Q上溫潤神色,吉福這才松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密信遞上去。 “殿下,方才探子送來的,今日府中又有乞兒來送信?!?/br> “可有跟到人?” 上回有乞兒送來蘇韶的罪證后,寧天麟便派人盯住了城中的乞丐們,再有人做同樣的事時(shí),便能順藤摸瓜,查出送信之人。 吉福搖頭:“那人行事謹(jǐn)慎,許是知道我們做了準(zhǔn)備,今次這送信的乞兒是從城外來的?!?/br> 寧天麟動(dòng)作微頓,將信展開,目光向下掃去,眸子漸漸瞇緊,最后將信交給了吉福。 吉福匆匆看了幾行,驚訝萬分:“這……” “先去信上所說的地方找人,找到后帶來見我?!睂幪祺氲巧像R車,坐穩(wěn)后又問:“隴江那邊,可查到礦料藏匿之地了?” 吉福將信收好:“尚未,宣王與蘇家狡猾的很,目前也只查出幾處小的鑄造地。” 寧天麟沉吟片刻:“派人通知丹陽郡主吧,明日可入宮辭行?!?/br> 有關(guān)裴沖身世的傳聞,自然也傳到了宣王府去,次日,寧天弘急匆匆前往蘇府,與蘇尚書議事后,便提出要見表妹蘇凝霜一面,有幾句話要問一問。 那日蘇凝霜拿到休書后,當(dāng)晚就被裴澈派人送回蘇府了,如今,她已整整叁日未曾出過房門,水米未進(jìn),整個(gè)人枯槁憔悴,也就昨日聽到外頭亂七八糟的流言時(shí),才瘋了似的地抓著下人追問。 明明言氏所作所為并未比她好到哪里去,憑何她能全了體面拿到放妻書,而她卻要承受莫大屈辱,受人人唾罵。 七年,她為裴家盡心盡力打理后宅,伺候著裴老夫人那般挑剔的婆母,何以半絲顏面都不能留給她。 蘇凝霜恨裴家不公,恨裴澈絕情,命婢女去散播言氏勾引二叔的傳言。哪知才到晚上,流言風(fēng)向就變了,如今外頭已是一邊倒地同情言氏,反倒是她這位從前被人人稱羨的世子妃,成了過街老鼠。 蘇老夫人將蘇凝霜帶到前廳,寧天弘轉(zhuǎn)過頭來,目光落在蘇凝霜身上,對蘇老夫人道:“還請舅母容本王與表妹單獨(dú)說幾句?!?/br> 蘇老夫人是知道蘇凝霜與寧天弘的事的,擔(dān)心宣王對她女兒不利,退出去后,又命兩個(gè)耳尖的丫鬟守在門口。 “殿下要問我什么?”蘇凝霜穿戴整齊,眼下黛色明顯,她語氣冰冷,從進(jìn)來起就沒有看過寧天弘一眼。 美人憔悴,我見猶憐,難怪那烏倫格桑見之一面,就對她念念不忘。 寧天弘走到蘇凝霜面前,正欲撫她臉頰,卻瞥見她梳得整齊的高髻中藏了幾根銀絲,他微微蹙眉,又放下手負(fù)于身后。 “裴沖是本王的兒子?” 蘇韶稱蘇凝霜當(dāng)年遇了采花賊,可算算裴沖的年紀(jì),卻與他醉酒那次對上了。 蘇凝霜知道瞞不住寧天弘,恨恨盯著他道:“你既知道,還來問我作甚。” 寧天弘忽然變了臉,一掌扇過去,蘇凝霜尖叫著倒在了地上。 外頭守著的丫鬟對視一眼,忙去尋蘇老夫人。 “誰準(zhǔn)你將他生下來的!”確認(rèn)了這件事后,寧天弘憤怒不已。 眼下他正建立自己在民間與朝中的聲望,屆時(shí)人人推舉他做太子,他又是皇子中最年長的,萬眾所望,父皇除非永遠(yuǎn)不立儲,否則便沒理由越過他去。 可若裴沖的事被有心人得知利用,傳出他霸占臣妻生子的丑事,難免影響他的聲譽(yù),他是絕對不能容許這節(jié)骨眼出一丁點(diǎn)差錯(cuò)的。 蘇凝霜捂著臉爬起來,猜出他的心思,神色驚慌地問:“你想做什么?你不可以動(dòng)我的沖兒!” 她已經(jīng)無法再做母親了,沖兒是她唯一的孩子。 “我不會(huì)說的!不會(huì)有人知道的!你不可以動(dòng)他!”蘇凝霜抓住寧天弘,目露兇光:“你膽敢碰他,我就保證這件事會(huì)傳遍整個(gè)盛京!” 寧天弘甩開她,蘇凝霜又撲上來,他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咬牙道:“霜兒,你在威脅本王?” 蘇凝霜漲得臉色青紫,無法呼吸,開始翻起了白眼,寧天弘這才松開手,蘇凝霜捂著脖子,拼命咳嗽。 蘇尚書與蘇老夫人雙雙趕來,卻并非得了下人的通知,蘇尚書直奔宣王,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壓低聲音道:“殿下,速速進(jìn)宮,凝宇出事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