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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皇后。皇宮里的女子,哪怕是中宮之主皇后,看到皇上過來那也是喜出望外啊。平常更是恨不得用盡各種手段讓皇上對自己專寵。但是這位倒好,看她這架勢,分明是不想皇上過來啊。 唔,只能說這一對帝后實在是,夠奇特。 但是周敬也就只能在心里想想,他什么都不敢說。手執(zhí)拂塵,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一側不動。 更漏聲聲響過,李承宣和宋瑾寧分明都聽見,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動。也沒有一個人說話,目光膠水粘過似的,依然落在書上,半點都沒有動彈。 李承宣此刻心中想的是,就寢這個話難道要他這個做君王的主動提出?不該是宋瑾寧主動? 宋瑾寧心中想的則是,都已經這么晚了,李承宣怎么還不走?難道他想在她宮中留宿? 想想也很有可能。 大凡做皇帝的,要考量的東西很多,后宮里的女人還能個個都是他喜歡的啊?為了平衡各方勢力,最后該睡的不也都睡了? 想必她對于李承宣而言,就是心中分明不想睡,但迫于各方考量最后也不得不睡的人。 不然他今天會來未央宮? 宋瑾寧:...... 李承宣剛親政不久,羽翼尚未豐滿,暫且肯定不敢廢后。只怕還會不時來她的未央宮留宿一晚。 所以往后如何同李承宣相處還真的是件難事啊。 最后就寢這兩個字還是李承宣先說出口的。 只是宋瑾寧有一種錯覺,李承宣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好像充滿了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無可奈何之下的獻身語氣。而她,就是那個強迫帝王的牛掰之人! 雖然明知道時間和場合都不對,但是宋瑾寧還是沒有忍住,唇角往上翹了起來。 不巧又被李承宣看見了。 宋瑾寧也無所謂,索性對著李承宣粲然一笑。 李承宣:...... 剛剛還做了一副跟他不熟巴不得他趕緊滾蛋的樣子出來,現在聽到他要留宿,還不是立刻心花怒放,笑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呵,女人!口是心非就是你的代名詞! 李承宣去了凈房洗漱。等他洗漱好,只穿著一套寢衣到寢殿的時候,就看到宋瑾寧盤腿坐在粉紫色的錦褥上。 她身上穿的還是先前的那套衣裙,不過是寬去了外袍而已。 頭上原就簡單的發(fā)飾已經全都除去,一頭烏發(fā)流水一般的散在肩頭,看起來十分的柔順有光澤。 縱然心中再不喜宋瑾寧,但李承宣也不得不承認宋瑾寧生了一副好皮囊。是真正當得起芙蓉面,楊柳腰這幾個字。 與上次大婚之夜,李承宣回殿之后宋瑾寧已經熟睡不同,此時宋瑾寧卻是清醒的。 甚至目光還一點都沒有躲閃的落在他身上,看著他慢慢的走近。 李承宣:...... 這個女人怎么看起來這么淡定?難道她一點都不知道害羞? 還是說,她其實早就盼著這一刻了? 李承宣腳步微頓。 因為他自小到大都沒有跟女人親近過,這還是他的第一次。而且還是現在這樣被人盯著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內心不可能毫無波瀾。 所以他慌,他窘,他面皮微熱。但是身為九五之尊的他怎么能輕易讓人揣摩到他的內心?所以他依舊面無表情,抬腳,沉穩(wěn)著腳步繼續(xù)往前走。 只不過還沒等他走到床榻旁,就聽到宋瑾寧驀然開口:停!我有話說。 李承宣立刻停下腳步。 他說什么來著?她也就是表面裝的淡定,實際上心里早就又慌又羞了。 就雙手背在身后,居高臨下用著睥睨的眼神看著宋瑾寧,慢悠悠的問著:皇后有什么話要說? 宋瑾寧唇角微抽。她有點兒想抽這個人。 但為著往后的自在著想,暫且還是忍了吧。 于是她唇角翹起,面上浮上兩分笑意來。 陛下,您先請坐,容臣妾慢慢跟你說。 一邊說,她還一邊起身自床榻上站起,走到桌旁拎壺倒了一杯茶水雙手奉了過去,來,陛下,您請喝茶。 李承宣目光狐疑的看著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瑾寧忽然如此態(tài)度,她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但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所以李承宣還是按下滿腹疑問,什么話也沒有問。只是戒備的看著宋瑾寧。 自然沒有接她遞過來的那杯茶水。 嘖,還挺警惕。 宋瑾寧唇角微撇。但她沒有表現出半分不滿來,甚至臉上的笑意仍在。 順手將茶杯放在桌面上,她在桌旁的繡墩上坐下。同時伸手對還沒有落座的李承宣做了個手勢。 陛下,別站著,坐啊。 姿態(tài)既自然又大方。反倒顯得李承宣的局促和拘束來。 李承宣暗中咬牙,總覺得自己的氣勢被宋瑾寧給壓制住了。 當下沉著一張臉,在另一張繡墩上坐了下來。語氣有些發(fā)冷的問著:你到底有何話要對朕說? 宋瑾寧雙手交握放在桌面上,目光直視坐在對面的李承宣,笑容坦蕩,誠懇。 陛下,臣妾下面所說的話,皆是為了你我二人往后能更好的和睦相處,所以請陛下聽了之后能商酌一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