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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直身體, 她抬手揉著自己被撞痛的額頭,意外的看到李承宣正站在榻前。 正痛著呢,所以宋瑾寧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李承宣臉上不大自然的神情。 你怎么在這里? 心里不爽快,問出來的話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聲氣。 李承宣背在身后的右手握起又松開,松開又握起。 目光看天看地, 看左看右, 就是不看宋瑾寧。同時顧左右而言他:你這里怎么沒有人伺候? 你睡覺的時候喜歡有人在旁邊盯著啊?宋瑾寧依然沒什么好聲氣對他。 揉了一會兒,覺得額頭沒那么痛了, 宋瑾寧身子一歪, 人就斜倚到靠枕上去了。 陛下, 您的奏疏都看完了? 雖然不知道現(xiàn)在具體是什么時辰了,但看窗外的日色還高, 那想必她也沒睡多長時間。 李承宣含糊的唔了一聲。 那您前朝沒什么事兒了? 李承宣有些不高興的斜了她一眼。 當他聽不出她的言外之意呢?這就是在下逐客令了。 心里原還有些沒來由的燥熱,現(xiàn)下宋瑾寧這話就如同一盆涼水兜頭澆了下來,那點兒燥熱全都煙消云散了。 有事。 看宋瑾寧眼中一亮, 李承宣唇角微彎,帶出一抹笑來,但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比不上陪皇后重要,是吧,皇后? 宋瑾寧:...... 陛下,咱兩大婚那日您的冷漠呢?現(xiàn)在連這樣的調(diào)侃撩撥之語您都會說了,您這人設(shè)可有點兒崩了啊。 宋瑾寧抬手扶了扶額頭:陛下,您別故意說這種話成么?我聽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李承宣不悅的冷哼了一聲。 這個人可真是半點風情都不解,也不知道得是有多眼瞎的男人才會看上她! 一邊腹誹,他一邊忿忿然的在木榻的另一端坐下。 宋瑾寧還想再努力一把。 一邊伸手將掉落在榻上的書撿起,她一邊說著:陛下,我今兒沒什么胃口,已經(jīng)叫人去小廚房傳過話,今兒晚膳都是些清淡的菜式,只怕都不合您的胃口啊。 趕緊走!你走了我才好繼續(xù)睡??! 不想谷雨正好捧著茶盤進來奉茶,聞言忙接話:娘娘,先前奴婢去小廚房傳話的時候,想著陛下晚間可能會在此用膳,所以特地囑咐小廚房做幾道陛下喜歡的菜式呢。 宋瑾寧:....... 她心塞的舉起手里的書遮住了自己的半邊臉。 唉,谷雨誤我??! 李承宣看到她被拆臺后的無奈模樣,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至于被逐客什么的,他其實也不是多想賴在這里,這不還是為了應付宋太后么? 心情忽然就轉(zhuǎn)好。 端起谷雨奉過來的茶水飲了兩口,他抬眼看宋瑾寧:離晚膳還早,朕同你對弈一局? 聽這話的意思,與她對弈一局還是對她莫大的恩賜么。 回陛下的話,宋瑾寧斜倚在靠背上,懶懶的翻過一頁書,臣妾不會下棋。 為朕彈奏一曲? 回陛下的話,樂器臣妾也不會。 書?畫? 回陛下的話,這些臣妾都不會。 看宋瑾寧依然形容懶懶的斜倚著,李承宣也不知自己心中該是何樣的情緒了。 琴棋書畫難道不是世家女子必學的?即便不能全都精通,但至少也該會一兩樣才是,但這宋瑾寧卻一樣都不會。 而且看她剛剛回答的那副樣子,還挺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引以為恥的么。 那你會什么? 總不能真的就會吃,以及打馬吊吧? 宋瑾寧掀起眼簾睨了他一眼。 這話怎么問的?你就應該問,除了琴棋書畫,還有什么是你不會的? 看來這李承宣今兒是閑的發(fā)慌想找虐啊。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罷。 于是宋瑾寧想了想,就問著:投壺?陛下要不要玩一把? 投壺是貴族之間較為流行的一種游戲。而且這項游戲吧,它不但高雅,玩兒起來也十分的方便,不怎么費事。 拿一只銅壺往前面一擺,抓上一把箭桿在手里,一支一支的往里面投就是了。投中多的人就算贏,少的人就算輸。 這游戲李承宣自然會。而且他覺得自己在這游戲上還挺精通的,當下立刻點頭:好。 叫了周敬過來,吩咐他去準備投壺所用的器具。很快周敬就回來稟報,說是都備好了,請陛下和娘娘移步院中。 等到了院中,果然看到一只細頸雙耳大肚銅壺。旁側(cè)兩名內(nèi)侍一人手中捧著一只朱漆托盤,上面各自橫放著十支箭桿。 日頭還是挺大的,宋瑾寧走到旁側(cè)梨樹的陰影下站了。 就聽到李承宣在問她:既是比賽,自然有輸贏。輸了的人是喝酒,還是弄些兒什么東西做賭注? 他可是記得上次打馬吊的時候宋瑾寧贏了他二十多兩銀子的事。 銀子是小事,重要的是他輸了,還被宋瑾寧借機奚落了好幾句,今兒怎么著他也得將這面子給找回來才行! 隨便。宋瑾寧臉上的形容依舊懶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