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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見谷雨擠眉弄眼的示意她往樓下看。一面還傾身過來,附在她耳旁輕聲的說著:公主一直在看一個男人呢。娘娘不想過去看看? 宋瑾寧:什么叫公主一直在看一個男人?人家明明是個乖乖女,臉皮很薄,剛剛在樓下聽到臨川伯夫人推銷自家兒子的那些話都會臉紅的好不好。 但心里還是很好奇的。就問著谷雨:哪呢,哪呢?快扶我過去看看。 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哪里還管得了什么恐高不恐高的事。 扶著谷雨的手慢慢的往前蹭,離著欄桿兩步遠的地方站定。順著谷雨的手指往下看,果然看到下面有,一群男人。 不過縱然有一群男人,也并不妨礙宋瑾寧能立刻鎖定李熙雁在看的那個男人。 因為那個男人的身姿實在是挺拔出眾。 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穿一件玄色箭衣,腰間系一條黑色革帶,端的是肩寬腰細。依著身高來推測,也定然是一雙大長腿。 左手還握著一把彎刀,側(cè)臉線條硬朗,怎么看都怎么的英氣勃發(fā)。 宋瑾寧看了兩眼,悄悄的轉(zhuǎn)過頭去看李熙雁。 就見李熙雁像是看得癡了,唇角無意識的向上翹起。一張白玉似的小臉上紅暈遍布。 整個兒就一小鹿亂撞的懷春少女。 宋瑾寧抿唇輕笑。笑過之后就叫谷雨扶著她往回走。 等到屋中坐下,她才察覺到自己雙腿已經(jīng)發(fā)軟了。 接過白露遞過來的茶杯抿了兩口茶水,宋瑾寧看了一眼仍然側(cè)身伏在欄桿上往下望的李熙雁,悄悄的吩咐谷雨:你去打探下公主看的那個人的身份。 看剛剛他的裝束,以及他指揮身旁其他人的架勢,當是兵馬司的一位軍官。 宋瑾寧知道兵馬司是棣屬于于兵部的,若這個人果真優(yōu)秀,將來說不定就能進兵部。 谷雨應(yīng)了一聲是,輕手輕腳的轉(zhuǎn)身走了。 等傍晚時分回到未央宮,谷雨上前來,一邊為宋瑾寧取下頭上插戴的各樣珠花發(fā)簪,一邊稟報著自己那時候打探來的消息。 那人名喚李建安,是東平侯家嫡出的三公子。聽得說他自小兒就喜歡舞刀弄槍的,原想應(yīng)征入伍去博個軍功,但東平侯夫人舍不得。他就憑著自己個兒的能力進了兵馬司,現(xiàn)在已經(jīng)做到了副指揮使的位置。 谷雨自然知道宋瑾寧讓她去打探李建安的真正目的,所以簡單稟告完李建安的家世之后就開始稟告起旁的事來。 這位李三公子雖然舞刀弄槍,但詩書文墨也是通的。行事作風也非尋常粗人那般,待人接物甚是謙遜有禮。上個月剛行了弱冠禮,聽得說家中已經(jīng)開始為他尋摸起妻室來。 也就是說這李建安尚且還是單身啰? 不過宋瑾寧雖然對東平侯府不甚了解,但也知道東平侯本人手上只怕是沒有什么實權(quán)的。 因為本朝自開國到現(xiàn)在以來已經(jīng)歷經(jīng)了三朝皇帝,雖不說海晏河清,但除卻邊境偶爾的sao亂之外也可以說是四海升平。 大凡平和時候想要掙個爵位都是很難的事,現(xiàn)下這一批有爵位的人大部分都是當年開國時候他們的老祖宗掙下來的。 所謂君子之澤,三世而衰,五世而澤,傳到現(xiàn)在,有幾家還能如當初那樣的顯赫? 而且天下一旦大定,做君王的也不想這些個開國元勛的手里握著太多實權(quán)。因為那樣會威脅到自己嘛。 所以要么是找借口直接給端了,要么就是慢慢的收回實權(quán)。 從各種艱難險阻,尸山血海的困境里面闖出來的老祖宗尚且被上位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更何況是他們那些個一出生就身在綺羅叢中,壓根不知艱苦為何物的后代了。只能守著老祖宗傳下來的祖產(chǎn)和爵位,老老實實的收點兒租子,領(lǐng)點兒俸祿,安安閑閑的過自己個兒的日子罷了。 不過這個李建安倒是不錯。并沒有如其他世家的公子一般躺在老祖宗的功勞簿上吃老本,還肯自己奮斗。 宋瑾寧琢磨著,不然過幾日挑個合適的時機跟宋太后說道說道這件事? 雖說這東平侯府可能沒啥實權(quán),但宋太后原就只有李熙雁一個女兒,只盼著她健健康康,高高興興的過完一輩子,壓根沒想過要她舞權(quán)弄勢。 自然也沒想過要她的夫婿和她的婆家舞權(quán)弄勢。 因為宋太后很清楚,權(quán)勢這個東西是天底下最危險的東西,更何況是皇家的人。 只要李熙雁和她往后的夫婿,還有婆家都本本分分的,身為李承宣唯一的皇妹,那他們自然就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但一旦她夫婿或是她婆家是個不老實的,想干涉皇權(quán),那哪個做皇帝的能容忍得了? 到時也許看在兄妹的份上,李承宣會饒了李熙雁的性命,但絕對不會饒恕她夫婿和她婆家。 哪怕就是她的孩子,他都未必肯饒恕。 李熙雁又是個水晶琉璃心的人,若真到了那種時候,不得整日以淚洗面,一輩子郁郁而終?。?/br> 宋太后是個曾在權(quán)勢場中滾過的人,她比誰都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所以她未必肯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到權(quán)臣家。 若不然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還沒有將李熙雁的婚事定下來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照今日這個情形來看,李熙雁顯然對這個李建安起了點兒興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