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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李承宣為什么忽然不發(fā)一語的就走了。 難道他走了,她還得巴巴兒的叫人將飯食給他送一份過去不成?哼,慣的他! 就說道:拿一份給我。剩下的你們兩個分了吧。 谷雨領(lǐng)命。 至于李承宣,雖然賭氣走了,但其實一走出未央宮的門他就后悔了。 又不是不知道宋瑾寧心里沒他,這般忽然撇下她就走了,她心里必定會不高興的吧? 但讓他現(xiàn)在轉(zhuǎn)身回去,他又抹不開這臉...... 就故意在未央宮門口磨磨蹭蹭的,裝著在看宮墻上蜿蜒的細(xì)紋,心里想著萬一宋瑾寧見他忽然走了,遣人出來追他,然后請他回去呢。 又或者是未央宮的某位宮人出門,恰巧看到他還在附近,就回去告知宋瑾寧,宋瑾寧再遣人請他回去呢。 可惜,宋瑾寧主動遣人過來追他,請他回去這事是不可能會發(fā)生的。至于有未央宮的宮人出來這種事...... 干!未央宮的宮人每天都在做什么?都悶在宮里不出來的嗎?他這都背著手在宮外研究宮墻上的紋路都快研究了個一炷香的時間了,就愣是沒有一個未央宮的宮人出來! 最后眼見暮光漸漸的籠罩了整座宮廷,未央宮長廊下的燭火都漸次亮了起來,李承宣才不甘心的一甩衣袖轉(zhuǎn)身走了。 一直站在一旁淡定圍觀的周敬:...... 所以陛下,面子這玩意兒您是打算留著包交子(餃子)吃嗎?既然這么想回去,那就回去唄,站在這兒都快站成個望妻石了算是怎么一回事? 好嘛,最后的結(jié)局竟然還是灰溜溜的轉(zhuǎn)身走了。請問您這心里是不是快要憋出內(nèi)傷來了? 不過周敬倒還是一臉的施施然,跟在李承宣身后快步的往前走。 他原還以為經(jīng)過了這么一遭,陛下怎么著也得冷落皇后兩天,不想次日陛下就沒有忍住,喚了個小內(nèi)監(jiān)過來,吩咐他去未央宮打探一番皇后現(xiàn)在在做什么。 還千叮嚀萬囑咐的,說要悄悄兒的,不能讓皇后知道。 周敬對此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小內(nèi)監(jiān)去了約莫一頓飯的功夫之后就回來了,說是皇后娘娘宮里的小廚房今兒新做出了一樣名叫蛋黃酥的糕點,皇后娘娘就帶著糕點去壽康宮同太后和公主說話去了。 李承宣一聽,心里那個憋悶啊。 昨兒他雖然賭氣走了,但也知道未央宮的小廚房是預(yù)備了他的晚膳的,宋瑾寧也不遣個人將準(zhǔn)備好的晚膳給他送一份來。 今兒更好,明明做了新糕點,也不說叫人送過來給他嘗嘗,拿著就徑直去了壽康宮。 她心里到底還有沒有他這個夫君? 手里的奏疏是怎么都沒辦法心平氣和的看下去了。最后趕緊一撂,起身就往殿外走。 周敬趕忙跟了上去。 他甚至都不用詢問,就知道李承宣這肯定是要去壽康宮。 * 壽康宮里,宋瑾寧已經(jīng)同宋太后,李熙雁,榮太嬪打上馬吊了。 經(jīng)過昨兒在皇家園林里一眾夫人或帶著女兒或帶著兒子過來請安的事,宋太后明白,無論是給李承宣選秀也好,還是給李熙雁選駙馬也好,都該提上日程了。 那有些道理就得提前給宋瑾寧和李熙雁講一講了。 于是宋太后一邊抓牌出牌,一邊用著閑聊的語氣說道:昨兒個我聽臨川伯夫人她們說起一件趣事來:說是御史錢大人家的兒子前兩年娶了自己的青梅竹馬,小夫妻兩個端的是感情好,整日蜜里調(diào)油的,京城里誰人不知道。 但上個月中元節(jié)的時候,這位錢小郎君晚間歸來,于路上碰見了一位小娘子。聽說這小娘子生的容色絕麗,錢小郎君當(dāng)時就被迷住了?;貋碇笠淮蚵?,知道這是一位家中開豆腐店的掌柜的女兒,就稟明了父母,又同妻子商議,說是想納那小娘子為妾。 想必是成婚的時候錢小郎君說過一輩子只卿一人之類的山盟海誓,他妻子當(dāng)了真。這會兒猛然得知丈夫竟然要納妾,自是不允,在家中鬧死鬧活的。聽得說還狠狠的摑了錢小郎君幾耳刮子,罵他是個負(fù)心人。但也不知這錢小郎君確實是對那小娘子一見鐘情,還是他妻子這般的鬧激的他生了反骨,就一定要納那小娘子為妾。 最后到底還是不顧他妻子的反對,將那小娘子納了回家。他妻子自是不依,一直鬧著。那錢小郎君就漸漸的不去她屋里了,反倒與那妾室好的蜜里調(diào)油起來。 李熙雁難得的胡了一把。推了牌,報了自己贏的點數(shù)。 是一把小胡,大家給了銀子,都開始推牌洗牌。宋太后先前那話還沒說完呢,就笑著繼續(xù)說了下去:臨川伯夫人她們幾個說起這事來還笑呢。說是錢家的那位少奶奶糊涂,男人同你好的時候說的話也能信?明明好好兒一個體面尊貴的正妻,卻不顧臉面鬧成了那個樣子。最后不但鬧的夫君疏遠(yuǎn)了自己不算,自己個兒還淪為了滿京城的笑柄,這豈不是得不償失? 榮太嬪是個聰明的,哪能聽不出宋太后說這話的意思呢。 就一邊兒抓牌,一邊附和著說道:依著我說,這位錢少奶奶就是看不透。情分這東西最是縹緲虛無,哪里能指靠著這個過一輩子呢?只要她一直是正妻,再有了自己個兒生的子女,任憑夫君納了多少妾室呢,那還有誰能動搖到她的正妻位子不成?照樣體體面面的過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