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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還有比這更尷尬更跌份的事嗎? 就算谷雨向來就認為自己也算是個臉皮厚的, 但是這會兒在眾人圍觀的目光中,一張俏臉也不由的有些火辣辣起來。 宋瑾寧見她半天都沒有動彈, 就微微側頭, 不解的看向她。 谷雨臉皮更加發(fā)燙。 她俯身低頭, 湊在宋瑾寧耳旁將這么個尷尬的事說了。 宋瑾寧倒是淡定的很。 怕什么?反正她肯定不會輸錢的。這會兒之所以要掏銀子出來,不過就好比是釣魚前用點兒餌料罷了。 等這一把開完,她就能收獲很多很多的魚了。 于是伸手摘了自己腰間掛著的玉墜兒遞給谷雨。 沒銀子用別的東西也行啊。就她這只碧玉墜兒, 怎么著也得值個百八十兩銀子的吧。 顯然谷雨對她自己也很有信心。十分爽快的就接過宋瑾寧遞過來的玉佩,然后抬著下巴,揚手就往桌上寫著大字的那邊兒拋去了。 搖骰子的人一見,手就有點兒抖了。 這玉墜一看就是精品。關鍵是這小娘們還真賭對了...... 這兩該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但轉念他就想著,不過就是兩個年輕的小娘們罷了, 在賭技上能有多厲害?這一把許是她們恰巧蒙對了而已。 就一咬牙, 伸手開了骰盅。 里面是三顆骰子可不就正是一三六點,剛剛是個大嘛。 桌旁圍著的其他賭徒也都有點兒驚訝的看著宋瑾寧和谷雨。但也都沒太往心里去, 也以為這一把她們不過是恰巧蒙對了而已。 繼續(xù)搖骰子。 小! 都不用宋瑾寧指使, 谷雨就已經丟了一塊銀子到標著小的那地兒去了。 慢著。 卻是宋瑾寧開口說話了。 姑娘?谷雨不解的轉頭看著宋瑾寧。 這一把搖出來分明是一, 一,三這三個點, 難道她聽錯了? 全押上! 她心里還惦記著李熙雁呢,想早點兒回去找她,這樣一塊銀子一塊銀子的得賭到什么時候? 要玩就玩兒大了, 速戰(zhàn)速決懂不懂? 在宋瑾寧示意的目光下,谷雨秒懂。然后遵照宋瑾寧的意思,她一把就將剛剛贏到的銀子全都推到了小字那邊兒。 明知道自己剛剛搖了個小,聽到谷雨說押小卻被宋瑾寧開口阻攔,滿以為她們接下來會押大的那名搖骰子的人:...... 合著你們是嫌一塊銀子的賭注太小,上來就直接給我玩兒大的啊? 這兩個小娘兒到底是不知者無畏,還是對自己極度自信啊?不然怎么敢一上來就掏個貴重的玉墜做賭注,這會兒又將面前的銀子全都推過來? 然而令他崩潰的事還在后面。 宋瑾寧和谷雨是每一把都贏,然后下一把就將先前贏來的銀子全都下賭注。如滾雪球一般,那賭注可就是下的越來越大了。 而且到后來其他的賭徒都看出宋瑾寧和谷雨的厲害來,都跟著她們一起押大或是押小。 甚至周邊在玩其他賭具的賭徒也跟著一并兒過來下注了。 畢竟這就相當于是白撿錢了,誰不想要啊。 這么一來,賭坊就得拿錢出來了。 顯然搖骰子的人已經知道宋瑾寧和谷雨她們這就是過來砸場子的來了,而且顯然這事已經不在他能力能罩得住的范圍之內了。就悄悄的命人叫了老板過來。 老板來的還挺快的。 穿一件絳紫色的綢袍子,大腹便便。右手里面握了兩只核桃,正轉個不停。 搖骰子的人一見他,忙恭敬的讓開。 還搬了把太師椅來,請他恭敬的坐下。 這老板一屁股坐下,然后右手掌心向下,啪的一聲就將手里的那兩只核桃拍到了桌面上。 就聽到咔嚓一聲沉悶的響,那兩只核桃竟將堅實的水曲柳桌面給砸出了兩個淺淺的坑來。 原來他盤的并不是普通的核桃,而是兩只鐵核桃。 可見他的手勁有多大。 老板忽然顯露的這一手顯然是存了震懾的心思,而周邊的賭徒也確實有些被嚇到了。紛紛往后倒退,一時之間偌大的賭桌旁竟然空出了一大圈來。 谷雨見此卻是不屑的輕哼了一聲。 實不相瞞,這兩只鐵核桃在她眼里就是兩蛋蛋,她能毫不費力的就給捏成齏粉。 至于宋瑾寧,那也是淡定的很。 就算這老板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又怎么樣,就算周邊圍過來一圈打手又怎么樣?憑她和谷雨的身手,還不至于被這些人困住。 更何況外面還有兩個以一敵百的大內侍衛(wèi)呢。 就身姿放松的往后一仰,倚著靠背,笑吟吟的看著老板。 她好歹也做了半年多的皇后,有時候出席一些場合的時候還是要端出皇后的威嚴和禮儀來的。所以這會兒縱然她坐姿懶散,但那份高高在上的氣度也并非一般人所能有。 只可惜這位老板是個托大的人。而且他自忖自己在朝里都有人,用得著怕誰? 所以在明明看到宋瑾寧一身穿戴不菲,氣度也不凡的情況下,依然圓睜雙目,用近乎于喝叫的語氣問她:你來這里做什么? 宋瑾寧抬手止住谷雨欲出拳的右手,笑的形容淡淡:來這里能做什么?當然是來賭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