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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繼戎笑嘻嘻,說你領(lǐng)著我們爬訓(xùn)練場高空索架的英雄事跡。 看起來乖巧安靜的程可青,領(lǐng)著一群人爬高空索架? 太太太令我驚詫 可能是我的眼神過于驚悚,程可青的臉又紅了。 我估計這倆都自稱英雄好漢,八成爬高空索架的時候摔了下去,英雄好漢沒當(dāng)成,斷了一回腿,被田繼戎提這事,他覺得丟臉才紅的。 奶奶拍拍心口,心有余悸地說:快別說了,方奶奶要被你們嚇?biāo)?,以后可不?zhǔn)亂跑著玩兒。 知道了。田繼戎和程可青異口同聲應(yīng)道,瞅他們做保證的樣兒,肯定沒少挨訓(xùn)。 第四章:好一場野戰(zhàn) 我敢發(fā)誓,程可青對田繼戎使眼色了。 只見田繼戎扭扭脖子,嘰嘰呱呱說起別的來,一會說北海公園劃船的趣事;一會說他爸爸部隊拉練,順便帶他爬燕山玩;一會又說去體育場館學(xué)游泳的事 他整個人神采奕奕,說得眉飛色舞,讓我聽了,神往不已,恨不得也跟著一起去玩兒。 首都、首都,我課本上的首都;天天唱著《我愛北京\天\安\門》的首都;和南方的同學(xué)們告別時,他們驚嘆羨慕我即將去的首都,下了北京火車站,直接送到大院,還未來得及領(lǐng)略風(fēng)情的首都 多年后,我告訴田繼戎,他是第一個讓我真正對生活在首都萌發(fā)向往的人,他卻笑著說,真希望他是第一個讓我產(chǎn)生首都歸屬感的人 現(xiàn)在,田繼戎嘴里的首都是那么的生活化,那紙面上和歌詞里的扁平首都,瞬間佇立在我的眼前,活生生變得立體巨大,芬芳濃郁,散發(fā)塵世間的熱氣,朝我招手。 我不禁問田繼戎,真有那么好玩嗎? 田繼戎笑得沒心沒肺,當(dāng)然好玩了,你不信可以去問院子里小五他們一幫人,我們哪次不是玩得頂樂呵的。 院子里有很多人一塊玩嗎?住舅舅家,學(xué)習(xí)之外,我忙于干活,穿得也邋遢,很少有同學(xué)樂意和我玩,聽到他們院子有一群人玩兒,我特別感興趣。 當(dāng)然了,楠楠姐要是想的話,我等會帶你去院子里玩,小五他們可想著來,方奶奶嘿嘿,顯然奶奶是不歡迎那幫孩子們探望程可青,田繼戎笑嘿嘿地住了嘴。 和別人一塊玩,我也想去 奶奶,我可不可以 奶奶一口回絕,不行,你得陪著可青。 哦。我悻悻地又拿一個桃子遞給田繼戎,喜歡吃桃子,再吃一個。 方奶奶,我想睡覺,你讓楠楠姐和田繼戎出去玩吧。程可青把吃了一半的大蘋果交到奶奶手上,揉揉眼睛說。 奶奶抽出他背后靠著的枕頭,扶他躺進被子里,好,咱們可青想睡覺,那好好休息。專心顧著程可青,奶奶看也不看我一眼,只嘴里說:你和小戎出去玩吧。 側(cè)頭臥枕,黑亮服帖的發(fā)絲覆在漂亮的額頭上,眼梢微挑的明眸望著我和田繼戎即將出門的身影,他輕輕緩緩地說:田繼戎,我把我姐借給你,你帶她出去玩,要好好照顧她哦。 放心吧,程可青。 夏天盡管炎熱,但是一點不影響我如同出籠鳥的心情,況且,大院里種的樹都很高大,濃蔭蔽日,樹蔭偶有稀薄處,也是篩成碎點的金色小斑,夏風(fēng)吹來,可涼爽了。 走在林蔭大路上,田繼戎比我還興奮,話場子一拉開,沒有把門的,竹筒倒豆子,什么話都說,比如我奶奶嚴(yán)肅,不許大家看程可青啦,程可青領(lǐng)著大家玩啦,大家都聽他的主意啦等等,一類的話,因此,我對程可青的乖孩子印象,幡然一改,原來是那么個調(diào)皮的人啊。 方奶奶只準(zhǔn)許我代表其他人看程可青,還規(guī)定是三天看一次。我們都想著程可青的傷,所以,我每次看完程可青,大家都會在集合點等我匯報,嘿嘿,楠楠姐,你等會可以和我jiejie她們玩的。 好啊。 說著話,沒幾步路,一個轉(zhuǎn)彎拐角,眼前赫然出現(xiàn)一個小cao場,大約7、8個穿綠色軍裝的孩子,或站或坐,三三兩兩做團兒似的聚在一塊。 田繼戎張嘴吆喝,喂,你們過來,我?guī)С炭汕嗨鹙iejie來了。 立刻,我就聽見那邊兒傳來疑問的聲音,幾個孩子紛紛走過來,七嘴八舌說: 咦,程可青什么時候有jiejie了? 好奇怪。 田繼戎,你別騙人,程可青家,我老熟了,他哪兒有jiejie啊,全是堂表哥還差不多。 就是,他連meimei都沒有,全家最小。 田繼戎雙手叉腰,扯大嗓門說:誰說他沒jiejie的?這個就是他jiejie。 我默數(shù)了一下, 3個女孩子,5個男孩子,一共8個人,把我和田繼戎團團圍住,都張大眼睛,好奇地盯著我。 繼戎她是誰呀?一個看起來瘦得風(fēng)吹的女孩子問。 姐,她是楠楠姐,方奶奶的孫女,當(dāng)然是程可青他jiejie啦。田繼戎轉(zhuǎn)頭對我說:楠楠姐,她是我姐田莉。接著,他指著那8個人,逐個點著給我介紹,他是小五,陳家他最小,上頭四個哥哥jiejie,所以,我們叫他小五,大名陳伍;她是趙喬云,和這邊的趙菁云是倆姐妹,趙喬云是meimei,趙菁云是jiejie;這個是吳立國 田繼戎,這么說她是保姆奶奶的孫女啊,不是真的程可青他jiejie呀。那個叫趙菁云的女孩冷不防開了口,截了田繼戎的話,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態(tài)。 我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和眉頭微妙地動了動,這樣兒的神情,我通常稱之為嘲弄。 說真的,如果你也和我一樣沒有父母,寄居在親戚家里,你也會對別人的好意壞意、嘲弄譏諷看得清清楚楚,哪怕僅僅是一個眼神的細微變化,亦能領(lǐng)會其中的意思。 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我順勢掃一眼其他人,大多是好奇和善意的,沒有這個趙菁云的天生了不起的毛病,對待她這種人,當(dāng)沒聽懂她的暗指,就是最氣她的事。 我笑笑,不做聲。 反觀田繼戎,介紹正興頭上,被人打斷發(fā)言,他老大不樂意了,撇嘴說:菁云姐,你家保姆阿姨的女兒,你不也是叫她jiejie嗎?楠楠姐怎么就不是程可青的jiejie。 你,趙菁云眼珠一轉(zhuǎn),頭微微一偏,馬尾辮被蕩出一個小波浪,眼神無不睥睨地對著我,聽你那介紹,我還以為是什么親jiejie呢,搞得那么自來熟。 不是親jiejie,也一樣是jiejie,有什么區(qū)別?!田繼戎說完,對那個叫小五的孩子,一招手,小五,咱們帶楠楠姐玩兒去,別和些丫頭片子們混一堆。 田繼戎說話大咧咧,他順嘴一句丫頭片子們,打翻一船人,可把田莉和趙喬云給扯了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