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頁
抓住高腳杯,我正打算一口喝掉,好壯膽,沒想到,他一手扯住了杯座,笑吟吟地說:小寶,你這樣喝是糟蹋了我的酒。 經過他窮講究地演示一遍,我無可奈何地做了一回淑女,跟著他的示范動作做。 酒不辛辣,入口是微甘的淡澀,我注定是那種煮鶴焚琴的人,好酒到我嘴巴里也糟蹋了,我根本分辨不出他給說的酒的好壞。 喝過兩口酒,人有些微醺,膽子也大了,我撅著嘴,出聲埋怨,老師,您真討厭,窮講究。 他的手支著頭,微歪著看我,深潭似的眼眸漾著笑意,學品酒,并不是對它有多喜愛,而是出于一種社交需要,小寶,很多東西,以后我慢慢教你。 哼,反正就咱們倆,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說完,我不管他反應,閉著眼,一口氣喝光杯子里的酒。 連最后一滴酒,我也不放過,伸出小舌頭沿著杯沿舔干凈,示威性地將酒杯朝下,很神氣地對他說:嘻嘻,喝完了! 傻小寶。說著,他便笑了,眉眼彎彎,這個笑容很真實,既不是仙氣繚繞的那種,也不是邪惡魔王的那種,是真心實意、發(fā)自內心的笑,仿佛是一個毫無理由寵溺我的長輩。 一瞬間,我被他這個真實的笑容給打動了,不由喃喃叫出了他的名字,子辰我喜歡你這樣對我笑以后,不要露出那種給外人看的笑對我,我不喜歡的 好,我只求小寶喜歡。他神情溫柔繾綣,哪里還有什么清貴冷然的模樣,想來那不過是他蒙蔽外人的表象。仔細回想一下,從下午我們開始相處到現(xiàn)在,除了脅迫我那會,他后面的表現(xiàn)一直是溫柔而寵溺的。 想來這樣的一句話,和這樣的神情,說到底,并不是給我的,透過我給了另外的一個人,可是此時此刻的他我何必去較真呢,唉,我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啊,貪戀的不過是那么一點溫暖也許,他貪戀的,也僅是我可以給他的一點念想一種遺憾的彌補 心中有想法百轉千折,落到最后,心中一動,我主動挨了過去,勾住他的脖子,輕輕在他臉頰落下一個吻,子辰,我喜歡你對我好,你對我好,我也會對你好的。我從小父母雙亡,寄住在程家,照顧我、對我好的那些人,如今都不在北京,我孤孤單單一個人,你照顧我,好不好? 小寶,我的傻小寶,我怎么會放著你落單?他眼眸微垂,一手半摟著我,一手輕輕捻我左耳的耳垂,摸過你的耳朵,你就是我的了。 說話的唇瓣離開我的唇只隔了幾厘米,每說一個字,不單是輕淺好聞的氣息在我唇邊游蕩,還有若有似無地觸碰,撩動我的唇兒,不知是這樣的觸碰,還是那些動聽的話語和捻耳的小動作,本來已是醺然的我,這會徹底墜入酥然的狀態(tài)了。 情不自禁,我唇瓣兒微張,小舌頭伸出,就著近在咫尺的薄唇,輕輕地勾著舔了一下。 我的主動,引得他緩緩微笑,溫柔而專注地望著我,眼里似有蜜欲滴,小寶,你是個熱情的壞孩子,看來我說的又野又壞,你很快會達到的。 我著迷地凝視他的薄唇,酥酥然地笑了:既然夸我,為什么不吻我呢? 那薄唇發(fā)出微磁的低笑,受了他笑聲的牽引,我暈陶陶地跟著傻呵呵笑,未到停聲處,我的唇兒便被猛然吮住,好聞的清香的氣息盡數(shù)鉆入了我的口鼻,隨之進入的,還有他的溫軟的舌頭兒。 真是令人眩暈的感覺啊 長長的一個吻結束,子辰摩著我的唇兒,湊近又輕輕碰了一下,才離開我,小寶,我想給你畫畫。 畫畫? 你等我,我拿畫具。 去吧,一定要記得把我畫得漂亮哦。我笑嘻嘻地輕推他一下。 子辰進房間拿畫具了,喝過酒、接過吻的我有些亢奮,于是,我不等他出來,跳下高椅子,踩著舞步,一個人在房間里胡亂轉跳著玩。 他拿著畫具出來的時候,我正巧在他面前經過,轉了一個大圈。 子辰,和我跳舞。我感覺身體內似乎無盡的熱力正等著我去散發(fā),我停住舞步,拉著他的手傻呵呵地笑。 子辰帶著我坐到沙發(fā)上,隨手放下畫具,親了親我的額頭,小寶,咱們時間很多,以后我陪著你,你想怎么跳都可以,今晚咱們先畫畫,好不好? 咬手指,腦袋有些打結,想不清楚,但是看他對我笑得溫柔,那我便聽他的話吧。 因此,我嘟嘴說:好吧,畫畫,你要我做什么姿勢呢?太久的話,我堅持不住的哦。 今晚咱們只畫一株小藤蔓。子辰展開他的畫具,說道。 一個不太大的長方布袋樣的東西,展開以后,里面另有許多個長條小袋子,它們均裝著大大小小不同型號的毛筆,桌上的另一邊擱著顏料、水杯、小碟子、手帕,我猜小碟子是用來調色的,既然是畫畫,為什么沒有紙呢,我雖然是醉啦,可是我沒有糊涂呢。 既然說是畫我,又為什么說畫一株小藤蔓? 我扯著他的手笑,不是說畫我嗎?你的畫紙呢?別欺負我不會畫畫哦,畫畫沒有紙,怎么畫嘛? 他的眼好像是含在水里的黑玉,眼波兒一飄,水中的玉蕩得人心發(fā)癢,立刻,我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難道,我說錯了? 他抱住我,修長美麗的指尖在我耳側輕劃,小寶,畫紙就是你,你敢不敢試呢? 哈,他要在我身體上作畫? 好新鮮的事,我從來沒聽過。 有什么不敢的。我說著,突然想到一件事,可以是可以啦,洗得掉么? 這個顏料是專用在人體上作畫的,一個月的時間會自動褪光,你不用擔心。 既然顏料只能維持一個月,那無所謂啦,我好玩地同意了。 他拿手帕,想蒙住我的雙眼,我說:我想看你畫。 小寶乖,等我畫到你忍不住了,你再拿下來,好不好?他輕聲兒在我耳旁哄。 被他的氣息一拂,我全身都有些發(fā)軟,他說什么,我都會同意的,那好吧,不許捆緊了哦。 放心吧,小寶,我想讓你看我的杰作。他意味深長地笑了。 手帕蒙住了我的雙眼,我沒有了視覺,只能憑借其他的感覺去感應他在做的事兒。 桌子上有杯子等物品輕放的聲音,應該是他在調色,接著,有椅子挪動的聲響,我猜是他對著沙發(fā)的我正面坐下 隔了沒多久,我的一只腳被他抬起,與坐姿等高地,直直擱在了他的腿上。 他溫熱的手握住我的腳底,跟著,腳踝一路往上被涂了水質的東西。 他一邊涂,一邊解釋,別怕,這個東西是讓畫容易著色的,我只涂需要畫的部分突然,聲音嘎然而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