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頁
什么事?和子辰叔叔玩得有些忘乎所以,陳莉云說事,我腦子一片白茫茫。 禮物! 啊哦 摸摸口袋里的禮物,我定了定神,打算等會一不做二不休地站起來,硬著頭皮,丟臉給毛頭小男孩送禮,當著眾人的面,給他長臉。 兩只小光腳,火燒似地撤離了子辰叔叔的腳,落回涼鞋里。 子辰叔叔和別人說話頓了一下,才繼續(xù)接上去說,旁人聽來大概以為他歇口氣什么的,我聽來卻覺得他語調(diào)微微變了,有點兒愕然,有點兒不滿 顧不得他的心情,我得完成與陳莉云的約定,要不然東西不能到手。 唰的一下,我猛然站起身,像一根從地底突兀冒出地面的石柱,瞬間,一桌人的動靜聲響全停了,所有人的目光聚到我身上。 背脊毛毛的,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僵硬地從口袋里掏出包裝好的鋼筆,對著安穩(wěn)坐著的沈東杰說:沈東杰,今天祝賀你籃球賽勝利,我和莉云送你件禮物,希望你能收下,我也等著你高考考出好成績。 話音落,口哨聲四起,男孩們嘻嘻哈哈地、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上了,我是沒什么,沈東杰倒是臉紅彤彤的。 被小六他們推著、搡著,沈東杰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朝我這邊一傾,嘴里說著謝謝,正要接我送的禮物,一道氣憤的女聲,尖利地插\入我們之間,害得沈東杰差點沒接穩(wěn)當,把東西掉到菜盤里。 趙菁云打抱不平的聲音,在我右手邊不遠炸開,夏楠楠,你不要臉!你有一個不算,你糟蹋人你 哎,菁云,今天吃飯高高興興的,你火氣怎么老是那么大呢?子辰叔叔截斷她的話,不讓她繼續(xù)往下說。 周大哥,你還護著她,她有什么好?你護著她,趙菁云沒嚷兩句,眼淚就撲簌簌地往下掉,顯然是不平到了極點,這頓飯讓她吃得萬分委屈。 趙菁云居然不顧場合的落淚,讓大家都有點吃驚,紛紛來勸,她meimei尷尬地不知說什么才好,而子辰叔叔不得不說些話,引導(dǎo)一下氣氛。 總算是子辰叔叔厲害,三言兩語,勸得趙菁云止住眼淚,這頓飯又繼續(xù)接著往下吃,席間,縱然還是有說有笑,若無其事,不過,趙菁云的攪合,令大家都沒了吃的心情,頗有點掃興的感覺。 自送完東西,坐回座位,我就被周圍的氣氛弄得難受。 別人又不是笨蛋,趙菁云嚷嚷的那些話,誰不會多做點曖昧聯(lián)想? 真煩,好想擺脫 我見大家吃得差不多,于是,暗中踢踢陳莉云,讓她提去蹦迪的事情。 陳莉云接到我的暗示,立刻把她事先的計劃說了,提議大家去蹦迪。 大院那幫孩子有興致,說想去瞧瞧,期盼地看著子辰叔叔,反而,沈東杰這批人放不開,遲疑地望著子辰叔叔,他畢竟是在場的老師。 子辰叔叔有片刻沒有說話,仿佛是在考慮。我猜想他有點為難吧,迪廳是娛樂場所,龍蛇混雜的地方,學(xué)校老師一般不會同意學(xué)生去的。 我碰碰他的腿,微側(cè)臉,用唇語對他說:叔,我想去看看,你帶我去玩。 終于,他頷首,嘴角勾笑,說:那,我們就去看看,兩個小時后,大家一起離開迪廳。 霎時,歡呼聲四起,好像子辰叔叔做了一個英明偉大決策似的。 四周的氣氛,重新活躍,仿佛打了一劑強心針,令大家活力四射。 當眾人離開座位,注意力放在別處的時候,悄無聲息地,子辰叔叔再度牽住了我的手。 第一百零九章 百無聊賴。 頭頂是炫目變換的燈光,迪廳里擠得沙丁魚罐頭一樣的男女,身子猶如蟲子似的亂扭,我決定自己還是老實坐在角落的座位里比較好,而且音樂震響,我耳朵不是很舒服,怏怏坐著,沒有下舞池跳舞的勁頭。 夏楠楠,去跳舞吧。沈東杰跳得一身汗,第四次到我面前邀舞。 喂,你沒聽我說過嗎?她一只耳朵聾的,節(jié)奏都跟不上,你叫她去跳什么舞啊?坐我對面的趙菁云搶先說著風涼話。 跟在沈東杰旁邊的小六看不慣了,壓著迪廳里的音樂大聲說:喂,我說你,你這個女人能不能積點口德?夏楠楠她招你惹你了?你老揭人傷疤,怎么回事啊?你有毛病,是不是? 趙菁云手里的杯子用力放在桌子上,她噌地一下站起身,聲音兇悍地說:她耳朵聾,是事實,難道還不讓人說了? 就算是事實,你也不能這樣說人。小六聲音不比她弱,跟著兇了回去,腰板一挺,大有動手的架勢。 怎么?你還想動手打人?趙菁云毫不退讓地冷笑。 沈東杰是老好人,急忙拉住小六,不讓他硬碰趙菁云。 我裝作沒有聽見趙菁云的亂吠,穩(wěn)當當坐著,端起面前的一杯水抿了一小口,軟軟地說:沈東杰、小六,你們?nèi)ヌ?,我身體不是很舒服,坐著就行了。 夏楠楠,你要是受不了這里的聲響,我送你回家吧。沈東杰拖著小六離開趙菁云面前的座。 誰要沈東杰送呢?一旦我拿到陳莉云給的東西,我就和子辰叔叔回租屋。 聲音喧鬧的地方,說話真是費勁。 我搖頭,不了,你們玩吧,等會大家一起走。 大概,沈東杰看出我不是很想說話,他沒有勉強我,叫我好好坐著,聚會散了,他送我回家。我不置可否,他卻當我答應(yīng)了,拽著小六再度進入舞池。 小六憤憤不平,臨走前,狠狠瞪了趙菁云一眼,才算作罷。。 子辰叔叔剛離開我,去了洗手間,陳莉云則幫我去弄東西,其他人泡在舞池里玩兒,偏偏趙菁云賴著不走,坐在我的正對面。 她與我倆倆相厭,既然看不慣我,還和我對坐著,不是找氣受是什么? 放下手里的杯子,我窩回座位里,懶懶地掃視全場,等待隨時有可能出現(xiàn)的陳莉云。 趙菁云缺了和小六拼斗一場的泄火機會,又不依不饒地纏著我作對。 她繞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曖昧不明的燈光也不能掩飾她高傲的嘴臉,夏楠楠。 我沒動,眼睛該放哪,還是放哪,總之是沒瞧著她。 夏楠楠!她提高了嗓門。 我打了個呵欠,揉揉耳朵,胳膊搭在椅背上,準備將頭枕在胳膊上,堵住一側(cè)的耳朵。 夏楠楠,你個聾子,沒聽見我叫你嗎? 伴隨她尖利的聲音,我的后背被她突如其來用力捅了一下。 老大不舒服,我不高興地直起身,正望著她,和聾子說話,就是對牛彈琴,我是半個聾子,你就是對半頭牛彈琴,這牛不是一整個,所以,對不起,我想聽就聽,不想聽就不聽。 你,我還沒怎么說呢,她倒是被我一句話刺得倆嘴皮打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