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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不知道她要說什么,就已經(jīng)緊張的不知所措了,她可以挾著他的事太多了,多看一眼,少看一眼;多說一句,少說一句,這些雞毛蒜皮的細(xì)枝末節(jié),于他而言,卻都是事關(guān)緊要的大事! 再后來,他們達(dá)成了協(xié)議,每日上午一小時,下午一小時,處理重要的公務(wù),旁的時候他便休息,她來監(jiān)督。 這日下午,天有些陰,徐治中躺在床上,譚央勸他睡個下午覺。徐治中知她是不愿意長時間呆在自己屋中,想他睡了她好離開,便悶聲說,哪有這么多覺,現(xiàn)時睡了,半夜又要瞪著眼睛等天亮了,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回頭看了一眼譚央,欲言又止一般。 你想做什么?批文件還是寫密信?譚央合上手里的書,涼涼的問。徐治中連忙笑著擺手,不不,譚醫(yī)生,我可不敢了!我就是想央你讀本書給我聽!譚央微笑著點頭,這倒是個好主意,我也不了解你的閱讀習(xí)慣,我看林副官就在外面,叫他讀給你聽罷,我在旁邊也好偷偷懶。說完她就站起來要去門口叫人,剛起身,就聽見徐治中在她身后一板一眼的說,德文書。譚央轉(zhuǎn)回頭,蹙著眉望著徐治中。見狀,徐治中狀似無心的解釋,德文原版的奧古斯特-馮-馬肯森元帥傳,買了多年無緣拜讀,在我樓下書房西側(cè)書架下數(shù)第四排右手第一本!徐治中的安排叫譚央措手不及卻又無法拒絕。 當(dāng)林副官打開徐參謀長的私人書房時,看見貼著四面墻放著的頂天立地的大書柜時,譚央還是倒吸了一口氣。一個人看不看書、愛不愛書,在書房里很容易看出來。附庸風(fēng)雅的人拿書房當(dāng)擺設(shè),考究的紅木書柜,鑲著干干凈凈連手印都沒有的玻璃,里面放著整齊劃一的成套圖書,那么這樣的書十有八九是沒人看過的。徐治中的書架極為粗糙,長長的木板釘在一起,連漆油都沒有刷,上面擺著大小薄厚新舊不同的書,是按門類排布,無關(guān)乎美丑,很多書上還夾著細(xì)長的紙簽。 林副官看見譚央的神情便解釋道,參謀長最愛書,去哪里都買,看完了看熟了也不舍得扔掉,到哪里都帶著,所以軍隊里還有個趣談,說調(diào)派換防的時候,師里幾個長官的家當(dāng)都要用卡車裝,只是,梁師長裝的的金銀珠寶,李副師長裝的是女人,徐參謀長裝的是書! 譚央匆匆看了一眼,書的種類很多,但大體上最多的是歷史軍事和文學(xué)。按語言分的話,中文英文各一半,除此之外,還有整整一排的德文書。徐治中為人謹(jǐn)慎,他買的所有書的扉頁上都寫著買書的時間地點,譚央抽出了那本徐治中要看的元帥傳記,買書的時間恰巧是譚央去德國留學(xué)的那年。 譚央拿書回去的時候,天便實打?qū)嵉年幊料聛?,烏壓壓的云從天邊擠來,迫得極低,見不到日光,天暗的仿若黑夜。譚央坐在書桌前,攤開書,扭開了臺燈,在昏暗的光線下,臺燈的亮顯得異常的柔和親切,仿佛籠著淺橘色輕紗的霧。臺燈的碧綠玻璃罩子和譚央身上染著墨竹的青色旗袍相攜相映,極為古雅。淡金色的光照在譚央長長的卷上,給她的側(cè)影滾上了一道亮色的金邊。燈光下譚央的臉瓷白秀麗,如玉般溫潤美好,那份美浸在光陰里醞釀著,極為熨帖人心。就連她那纖細(xì)的手腕翻書的姿勢都有種善解人意的輕巧在里面。徐治中看在眼里便是一時恍惚,這場景那么熟悉,就好像這情境生在他們相識的十年中的每一個黃昏與暗夜。 譚央將每一個章節(jié)默讀一遍后便用中文翻譯給徐治中聽,譚央的中文功底極好,又給賽德勒先生做過翻譯,所以邊讀邊譯卻也流暢優(yōu)美,不遜于正牌譯本,徐治中自然聽得津津有味,聽到興起的地方,他也會給譚央講,講戰(zhàn)爭之外的奇聞異事,講同德國打仗的那一方的謀略成算,也講中國古代相似的戰(zhàn)爭,當(dāng)真是融匯中西,逸趣橫生。譚央小時,飽讀詩書的父親最愛和她講的就是這些趣事軼事、戰(zhàn)爭野史,所以她極愛聽這些??匆娮T央興味濃厚,徐治中便受了莫大的鼓舞一般,更是有了底氣,講得愈的出彩了。 他們講著說著聽著,不覺一下午連帶一晚上過去了,外面雷雨交加,他們在屋中卻渾然不覺,連吃飯都不曉得了,后來還是林副官小心翼翼的問他們要不要準(zhǔn)備飯,他們一看表,竟然已經(jīng)晚上九點多了。譚央懊惱自己明明是督促病人休息,卻與他不食不休的讀書到這個時候。她連忙起身走了,回屋隨便吃了點兒飯便洗漱睡下了。反觀徐治中,卻是獨自慢條斯理的吃著晚飯,滿目笑意神神叨叨,飯罷躺在床上,竟興奮得整整一夜沒睡著覺! 隔天,當(dāng)譚央譯完最后一段合上書時,意猶未盡的感慨道,真沒想到你口才這樣好,講的東西真精彩。徐治中看著譚央笑了,你怎么才知道???上學(xué)時的演講比賽,我總是第一名!譚央聽了他的話一愣,隨即歉然一笑。徐治中嘆了口氣,意味深長的說,這個你不知道,我們辦的學(xué)習(xí)社,你也沒來過。那么央央,這些年來,你對我的了解是不是僅限于我叫徐治中,會吹一點兒笛子,后來讀了軍校,當(dāng)了兵? 譚央沒想到徐治中會說這些,她捏著書的手有些起汗,將書放到一邊,正打算岔開話時,徐治中卻緊接著說,可我卻知道你很多,我有你中學(xué)時寫的所有國文習(xí)作,我知道你在學(xué)校的每一件事,我甚至知道你喜歡吃什么口味的東西,哪段時間又讀了哪本書,那你為什么不試著了解我一下呢?就我對你和對我自己的了解來說,拋去其它,至少,我們應(yīng)該成為很好的朋友。頓了頓,徐治中又說,我對你抱著怎樣的想法,那是我的事,和你沒關(guān)系,但這不妨礙你多我這一個朋友,你可以假設(shè)一下,如果沒有男女之情,甚至于我們是同樣的性別,那你是不是會珍視我,就像我現(xiàn)在珍視你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