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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央無奈笑道,談何容易,每個人高矮胖瘦都不一樣,緊急時候哪里會一摸就摸準(zhǔn),這需要對人體解剖結(jié)構(gòu)特別熟悉,同樣是醫(yī)生,我就不會按得那么快那么準(zhǔn)。劉法祖是個相當(dāng)厲害的外科醫(yī)生了,你看他那雙手,那么修長靈活,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吳恩就曾說過,劉法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外科奇才,假以時日,必成一代大家。這里面雖有朋友之間的溢美之詞,卻也是有些根據(jù)的。 徐治中聽了連連點(diǎn)頭,你們這西醫(yī)學(xué)果然是博大精深,很有些門道,話到這里,他的好奇心更勝了,便虛心求教起來,央央,你說的那個頸動脈竇在哪里,被按上去到底是什么感覺,你給我試試好嗎?譚央無奈笑道,你呀,竟愛湊這樣的熱鬧。好,我與你試試!說著,她湊近了舉起手,因徐治中穿著軍裝,領(lǐng)子高又頗緊,譚央就先解開了他軍裝和襯衫上面的扣子,解扣子時,徐治中那一臉閑閑的笑霎時間就繃住了,他的身體僵在那里,不會動了。 譚央偏著頭把食指和中指放到徐治中的頸部,微微挪動,認(rèn)真的找著甲狀軟骨邊緣的頸動脈搏動的地方,謹(jǐn)慎道,我只稍按一下,按下去后,你會感覺到不舒服話剛說到一半,她就聽見徐治中沉重的呼吸聲,呼吸里帶著酒酣后甜絲絲的氣味,直撲譚央的臉頰。她的手還沒有按下,他便有了不適感?譚央疑惑的抬頭去看徐治中,正迎上了徐治中看她的眼睛,如是的熱烈深情,像是在火焰上新潑上了油,那炙熱,直灼人心!譚央被他這眼神嚇怔住,下意識的收回手,徐治中卻不由分說的握住她的手,順勢用另一只手?jǐn)埩怂募?,直直的望著譚央,柔情百轉(zhuǎn)的喚了聲,央央。 這情境,叫譚央的心一下子亂了。在這曖昧親昵的氛圍里停了片刻,徐治中微閉了眼,向著譚央的唇部一點(diǎn)點(diǎn)的壓了上去。看著眼前那越來越近的臉,那陌生的輪廓與味道嚇得譚央一個激靈,她不知所措的推開了徐治中,慌忙站起來走到窗邊。 背對著徐治中,譚央的眼淚便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因?yàn)檫@一刻,她滿腦子里都是他,以及多年前的那個春夜里,他給她的那一吻,那份徹骨的美已經(jīng)牢牢的刻在了她的生命里,再難抹去。 譚央一邊哭,一邊啞著聲音說,治中,對不起,我不能,真的不能。徐治中見譚央哭了,慌忙來到她身邊,想去按她的肩,可略猶疑后,他還是拿回了手,滿是歉意的說,不,央央,是我不對,我今天這酒有些喝多了,你別介意! 譚央也不說話,只是流淚,過了好一會兒,她忽然開口道,治中,我配不上你!真的配不上。徐治中一聽這話頓時亂了方寸,瞪著眼睛急切說道,你亂說什么?什么叫配得上?配不上?那是市井俗人衡量愛情尺子,那是膽小懦夫躲避愛情的托辭!你一定要讓你,讓我們落到這樣的俗套里嗎?譚央深深嘆了口氣,正色道,可是我真的配不上,撇開其他不談,最起碼,我的愛就配不上你的愛,這一點(diǎn),你一定也清楚! 徐治中聽了這話便愣在那里,靜默良久,他哀絕的看著譚央的背影,無奈的說,我自然是清楚,也自然是不甘心。可是愛這東西,本來就是不對等的,有的人對你一笑,你便覺得滿世界的花都開了,而有的人讓滿世界的花都開給你看,也換不來你的一笑。所以最近,我對一個詞有了新的理解,這個詞叫滄海一粟。在愛里,央央你的一粟便是我徐治中的滄海,所以央央,請不要吝惜、不要拒絕。你拿走了一點(diǎn)點(diǎn),便是剝奪了我的全部。我懇請你,慎重待之,切勿輕言棄之! 譚央回頭看著徐治中,他立在那里,如此的孤勇決絕,讓人忍不住的哀之憐之。譚央才打好的腹稿,也因此找不到吐口的由頭了。 這天晚上,躺在床上的徐治中呆望著窗前桌子上那口養(yǎng)烏龜?shù)拇蟾鬃匝宰哉Z道,沉住氣,慢慢來,總能如愿。再冒失,就等著給自己收尸吧。 初夏的一個傍晚,畢慶堂從福壽齋的大門出來,跟在后面的掌柜弓著身,帶著幾分自鳴得意的和畢慶堂絮叨著,老板,咱們這菜館的生意真是越來越好了,客人要提前訂桌,臨時來總是沒有地方。所以我看,這價格倒是該漲漲了,利潤太薄。我想這菜價漲上來,客人還是會來,盈利卻多了走在前面的畢慶堂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沒好氣的說,一個小菜館,我還指望著它賺錢不成。別說利潤薄,賠錢也得給我開下去! 畢慶堂懶得理睬掌柜的疑惑與為難,正要開門上車。這時,遠(yuǎn)遠(yuǎn)開來一輛小汽車,深綠色的,這種顏色的小汽車,全上海只有一輛。畢慶堂的心顫了起來,這樣的撲動使他的胸口又悶又痛,他握著車門的把手,握緊松開,又握緊,又松開,反復(fù)幾次,他忽然關(guān)上車門回過頭。掌柜見畢慶堂又不走了,慌忙點(diǎn)頭哈腰的說,老板,老板您有什么吩咐?畢慶堂糾正道,以后叫我畢老板,還有,別站這兒,你進(jìn)去! 譚央下車看見畢慶堂時,怔了怔,她總有兩三個月沒看見他了,每每去畢公館接送言覃都看不見他,有一次她實(shí)在忍不住問女兒,你爸爸呢,今天沒在家嗎?在呀,在樓上睡覺呢!由此她多少明白了,他大概是不愿意與她照面的。最近,譚央也總是無緣無故的心煩意亂,心里沒底,她猜這大略是季候的原因,雖說初夏,可今年卻熱得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