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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法祖回頭看了看一地的槍支,你這是去報仇?還是一時沖動,要拿性命去白白送死?老子就是要去結(jié)果了那群狗日的日本人!中國人幾十萬的軍隊都沒守住上海!你想只憑著幾十上百個人,就殺光上海所有的日本人?你這是癡心妄想以卵擊石!殺一個算一個!這一年老子任由他們在腦袋上屙屎屙尿,我全都忍下了,可忍到最后,我忍來太平了嗎?我連妻兒的命都保不住了!我畢慶堂不是軟塌塌的一灘爛泥,傷我者,我必十倍還之!說到這里,他略頓了頓,直勾勾的看著劉法祖,更何況,他們傷的,還是小妹! 劉法祖一時語塞,這時候,電話鈴響起,畢慶堂拎起聽筒發(fā)號施令道,晚上六點來畢公館,我管弟兄們吃頓好的,今晚,咱們天一黑就去!劉法祖站在旁邊干著急,他腦子飛快的轉(zhuǎn)著,待到畢慶堂掛了線,他復(fù)又上前,推心置腹的規(guī)勸他,畢老板,我聽湘凝說央央一直喊你大哥,我想對于一個舉目無親的孤女來說,你不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依靠與牽掛。孩子沒有保住,央央無時無刻不是以淚洗面!你說,失了孩子她都傷心成這個樣子,若是失了孩子的父親,她又會怎樣? 畢慶堂一動不動的呆立在原地,沉吟片刻方緩緩開口,正因為這樣,正因為小妹是如此看待于我,我便更不能負(fù)她!使她和孩子受苦,使我們不能相守,我就是為了這些報仇丟了性命,也都值得! 劉法祖見他一意孤行,決心之大,已然無法說動,他焦急無比的原地徘徊后,一聲不吭的抽身離去,腳步匆匆。 傍晚時分,劉法祖再回到畢公館時,畢公館的客廳里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來了三四十個人。坐在書房里擦槍的畢慶堂,抬頭看見劉法祖,不耐煩的呵斥道,你還來干什么?劉法祖簡短的回答,央央要見你。畢慶堂擦槍的手一滯,澀澀的說,要是明天早上回來的話,我就去見她!劉法祖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央央還真是了解你,身體那樣了,還要自己來!她現(xiàn)在,就在外面的車上等你! 聞言后吃驚不已的畢慶堂沖出房間。 在大門口的小汽車上,譚央靠著林稚菊的肩頭,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畢慶堂,便吃力的向他伸出了手。畢慶堂跌跌撞撞的奔過去,緊攥住她的手,幾欲開口卻發(fā)不出聲來。譚央的臉色如紙般煞白,兩行淚收不住似的往下流,畢慶堂看她這樣子,心疼到了極點,本是要訓(xùn)斥她,說話的聲音里卻帶了哭腔,你現(xiàn)在是什么身體,你自己不知道嗎?這么冷的天跑出來,落下病根,后半輩子受疼遭罪,我又替不了你! 說著,他覺出冷風(fēng)嗖嗖的往汽車?yán)锕?,重重關(guān)上車門后,將譚央緊緊摟到懷里,他的手無意間按在譚央后背的傷口上,譚央疼得一哆嗦。畢慶堂一愣,隨即怒氣沖天的破口大罵,這群狗娘養(yǎng)的,不放光他們的血,老子不姓畢! 譚央一味的搖頭后,倚在畢慶堂的懷里,細(xì)聲滿語的說,我知道,以你的性格,忍下這口氣比死還難。可我更知道,我出現(xiàn)在你身邊是你這輩子頂為難的事,那你能不能為了我和囡囡再試試更難的事,別那么沖動的去白白送命,想報仇并不止這一條路。你為了我去以命換命,那你就不想想,你若死了,第一個活不下去的人恰恰就是我呀!說著,她泣不成聲的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耳畔低聲說,因親人的橫死,我前十五年的快樂生活,再回想起來便全成了莫大的悲劇??赡悴恢?,和你在一起這十五年,我過得不止是快樂,更是幸福,即便后來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即便心里再恨,我都不覺得這十五年有分毫的遺憾與可悲,那全是因為你活生生的在我身邊??!你就可憐可憐我,別叫我兩個十五年過得一樣悲哀了,好不好?我這一生,再也受不得多一次的棄我而去、生死永隔了! 她的話,叫在一邊聽著的林稚菊都淚流不止,畢慶堂更是摟著譚央便昏天暗地的痛哭開來。不知過了多久,畢慶堂無意間抬起頭,恰看見言覃站在公館二樓的露臺上,她穿著薄衣、赤著腳、歪頭趴在石欄上,可憐兮兮的向下望著。 輕撫妻子瘦削的肩膀,他不禁慨嘆,如此嬌妻弱女,就是讓他忍下一座山一片海,又有何難?其實在這樣朝不保夕的戰(zhàn)亂中,相愛相守再重要,也沒用他們齊齊整整的活著重要,只要留下一口氣,他還看得見她和女兒,那便也足矣了! ☆、第100章 (98)等我 年底的三九,是最冷的時候,水邊的風(fēng),帶著寒氣刺骨而來,劉法祖只記得黃昏時,他和兩個盯著他的狗腿子走進一個賣報紙的小店,店門關(guān)了后,他拿起報紙剛讀了標(biāo)題,就完全失去了知覺。再醒來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條船的船艙里。船頭,一個不算陌生的身影在和幾個人交代著事情。 劉法祖坐起來,敲了敲有些酸痛的腦袋,試探性的向外面喊,畢老板?是你嗎?畢慶堂頭也不回的說,剛把日本人的那兩條狗給宰了,歇口氣,等等就送你走,說著,他將擦手的布扔進了還泛著血色的江水中,送你去重慶。劉法祖聞言,也不顧頭疼,幾步就從船艙里奔了出來,激動的問,真的嗎?畢老板,現(xiàn)在從上海去重慶,比登天都難!畢慶堂微微笑了,這世上用槍和金條能辦到的事,都不是真的難。你坐小船去海上乘貨輪到香港,再坐飛機去重慶,一路上我都安排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