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多管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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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個試驗(yàn)品而已?!弊叱鐾跞匙拥募乙院?,無恨才對謝茵茵說道。 謝茵茵不由說道:“你是說,他只是張先生拿來’練手’的?” 無恨眸子幽幽,到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基本不用懷疑張先生的意圖,“這個人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先拿當(dāng)?shù)氐陌傩臻_刀。幸運(yùn)的已經(jīng)是像王瘸子這樣,平白得了一雙腿,活到了現(xiàn)在。可是,有的是人在被張先生碰過以后,也活不過幾天,甚至當(dāng)時就死在他手下。” 謝茵茵一臉怒容:“他有什么資格把人當(dāng)做試驗(yàn)品?” 殘害人命就算了,她想不通這個張先生能從中得到些什么。不知其所求才是最可怕的。 無恨神色變化了一下,卻沒有做聲。顯然他是知道什么。 謝茵茵道:“我在想,能不能把王瘸子直接帶到縣令大人面前,他的雙腿就是證物!”那疤痕以及不屬于他的腿。 無恨盯著她:“你別忘了,王瘸子說他從始至終沒有見到張先生的臉。也就是說,現(xiàn)在沒有任何指向張先生的直接線索,你讓縣令大人又能做什么?” 謝茵茵頓時語塞。 蔡縣令委托謝茵茵調(diào)查,更是給了謝茵茵一種擔(dān)子,她不能隨便把什么都送到蔡縣令跟前。 除非是有確鑿物證。 無恨目光深幽:“而除了王瘸子之外,其他被張先生‘治愈’的人,都還并沒有出現(xiàn)‘副反應(yīng)’。” 沒有副反應(yīng),那些人只會高興自己被治好了,讓他們反過來去指控張先生,根本不可能。 謝茵茵被說的簡直死心了。 這時他們已經(jīng)走出了王瘸子家的巷子,驟然之間,耳邊從街上傳來了哭鬧聲。 “你們憑什么,憑什么不讓我見我家女兒?” 謝茵茵二人立刻聞聲看了過去。 現(xiàn)在宛平縣還真不安生。都形成條件反射了。 就看到一個中年婦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是我的女兒,你們把她怎么樣了?” 面前的幾個大漢面面相覷,“你簽了賣身契,將女兒賣給了我家的夫人,現(xiàn)在卻來討要,不告你見官,已經(jīng)是我家夫人仁慈了!” 幾個大漢態(tài)度強(qiáng)硬,中年婦人臉色變了幾變,已經(jīng)有百姓上前問了。 “這不是豆腐攤的張大娘嗎,發(fā)生什么了這是?” 婦人含著眼淚,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周圍的人:“李家人說高價買貼身丫鬟,帶走了我家小蘭,已經(jīng)半個月了,我想見一面我家小蘭,看看她過得怎么樣,可是他們卻攔著不讓我見!” 這幾個大漢顯然就是李家的家丁,惡聲惡氣說道:“簽了賣身契,生死都由我家夫人說了算,你在這里哭什么?” 婦人瞪著眼睛:“你們,是不是把我的女兒怎么樣了,是不是?” 那幾個大漢不回答,只不過臉上故作兇惡,眼神卻還是出現(xiàn)了躲閃。 婦人見狀,更加哭了起來。 可她簽了賣身契,沒有辦法。只以為女兒即便去了李家當(dāng)丫鬟,也是都住在縣里,想什么時間見一面豈非也很容易。 直到今日,她被李夫人派人趕到了大街上,威脅她從此不許見女兒,她這才害怕起來。 一道清亮的聲音傳過來:“就算是簽了賣身契,也該有人情在,只是見一面而已,這位大娘又沒有說要討回女兒,你們?yōu)槭裁催@般強(qiáng)硬不讓母女見面?” 謝茵茵和無恨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李家?guī)讉€家丁看到謝茵茵,卻都冷笑了起來,彼此更是交流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眼神。 其中一個人說道:“怎么,謝姑娘這也管?這家人白紙黑字簽的是賣身“死契”,終身不能贖身。既然當(dāng)初選擇賣了女兒換錢,現(xiàn)在又何必演什么慈母心腸?若這世上人人都簽了死契又想和活契一樣,想見就見,那還分什么死契活契?” 謝茵茵頓時被堵了一下,死契簽了以后,的確生死都由主人家,即便是親人也再也沒有做主的權(quán)利。 律法上沒錯,可就像她剛才說的,法外不講人情嗎? 謝茵茵正想再開口,那家丁已經(jīng)立即搶先道:“況且,這個婦人收了我家夫人死契的重金,足足有一百兩金,簽契約的時候她已經(jīng)有心理準(zhǔn)備,現(xiàn)在,卻妄想還能和活契一樣行方便,究竟是誰做事不仗義?” 這死契和活契,價格可是天壤之別,一百兩金,即便是在死契之中,也是極為貴重了。 這么一大筆錢,恐怕能讓宛平縣所有有女兒的家庭眼紅和心動。 地上哭泣的婦人臉色變得尷尬,似乎哭泣都失去了底氣:“我,我只是想見見小蘭,看她過得好不好……”若是好,也就放心了。 家丁更是冷笑:“女兒都賣了,還關(guān)心她過得怎樣?” 簡直可笑虛偽,甚至周圍鳴不平的百姓,都被這一番話,給鎮(zhèn)住了,之前還同情安慰呢,這會子看向婦人的眼光都變了。 要是真的慈母,干嘛要見錢眼開把女兒賣了呢,李家人說的沒錯,這婦人是既想貪錢,又想不負(fù)責(zé)任。 婦人臉色煞白,她也感受到了。 這下,謝茵茵都不能說什么了,李家的人何時變得這般厲害了? 那家丁更是看了謝茵茵一眼,忽的譏笑道:“難道謝姑娘,想為這賣女求榮的婦人,打官司不成?” 這一矛頭轉(zhuǎn)的真是猝不及防,謝茵茵登時面色一變,她當(dāng)然沒有這么想,只是被問懵了。 旁邊百姓也拿眼看著謝茵茵,剛才看到謝茵茵出聲,他們只覺謝狀師真是路見不平,正義化身、不愧是謝狀師。 現(xiàn)在……謝茵茵那就是太多管閑事了。 這件事明顯真是婦人賣女求榮,一點(diǎn)都不值得可憐。 謝茵茵算是門清了,就這么幾句話間扭轉(zhuǎn)了形勢,這嘴簡直比她還厲害了。 可這時候,她望見了婦人陡然看向自己的目光。婦人現(xiàn)在,是真的求救一樣看著謝茵茵。 把謝茵茵當(dāng)做唯一一根的救命稻草。 謝茵茵心里嘆了口氣,她抬腳走上前,雙手扶起了婦人,頓了頓盯著婦人眼睛說道:“這位大娘,你既簽了死契,的確不能再隨意去見女兒,按道理,你女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李家的人了?!?/br> 婦人眼中淚水打轉(zhuǎn),“可我,我……” 謝茵茵握著她的手,用力在她掌心中捏了一下。 婦人的眼淚流出來:“我,我還是回家吧……” 謝茵茵一下子松開了她的手,婦人顫抖了一下,忽然就用手摸著眼淚,轉(zhuǎn)過身,一步步離開了人群。 居然真的走了。 “我就說嘛,謝狀師是個明事理的人?!敝車巳罕l(fā)一陣嬉笑,剛才的看戲都變成了七嘴八舌。 謝茵茵看著這些墻頭草一樣倒的人,真是一點(diǎn)脾氣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