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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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jīng)病吧你——怎么打人?。 ?/br> 懷郁那波人立刻不樂意了,剛被南煙潑了一杯酒就慪火,此時(shí)沖上前來,兩撥人鬧得不可開交。 鄰座和酒吧過來了拉架的人,徐宙也力氣大得要命,拗死了都不松手,好一會(huì)兒才拉開了他們。 徐宙也指著懷禮暴躁地罵了好幾聲:“再他媽讓我看見你碰她你給我小心一點(diǎn)——” “小心一點(diǎn),知道嗎?人模狗樣?!?/br> 轉(zhuǎn)身怒氣沖沖地拉著南煙,闊步就離開了這里。 剛坐下沒多久徐宙也就沖過去了,又打了那么一通架,冷泠望著飛奔出去的二人,一時(shí)都沒反應(yīng)過來。 門外摩托車引擎發(fā)出巨大轟鳴的聲響,隨之飄遠(yuǎn)了。 “——讓誰小心點(diǎn)?下次再讓我看到她她才要小心點(diǎn)!” 懷郁跟著罵了兩句。 . 晏語柔來時(shí),一行人已經(jīng)沒什么興致了。 晏子謙從日本回了北京,她傍晚去接風(fēng),二人吃過晚飯,這會(huì)兒晏子謙送她過來給懷郁慶生。 晚到了,買了禮物之余還帶了一箱酒賠不是,過來卻見三三兩兩的服務(wù)生在清理一片狼藉的桌面。 玻璃杯酒瓶桌上桌下摔的七零八落。 以為是懷郁這個(gè)暴脾氣喝多了又跟誰打了架,然而掛了彩的卻是懷禮。 晏語柔沒見過他這般模樣。 襯衫上遍布暗紅的酒漬,他坐在角落兀自抽著煙,嘴角血色隱隱,明顯青紫了一片。 劉海兒散落眉額,有種潦倒的頹唐。 “這怎么了?”晏語柔訝然,“你被誰打了?” 這第一反應(yīng)就是被誰打了。 確實(shí)。 這么明顯,編謊話說自己撞哪兒了都沒人信。 可他是懷禮。 他這般溫和游刃,又善于明哲自保的性格,怎么會(huì)跟人起沖突還掛了彩? 著實(shí)是一樁又怪又好笑的事。 “碰見個(gè)神經(jīng)病,有毛病一樣,過來就打人,”懷郁嗤著埋怨,連南煙的名字都不屑提,“還他媽潑我一臉酒?!?/br> 晏語柔這才注意到懷郁領(lǐng)口也掛著酒漬,的確狼狽。 她卻是白他一眼:“你又沒事,你也不是第一次在酒吧跟人起沖突,鼻青臉腫了除了你媽心疼你也沒人會(huì)奇怪?!?/br> 晏語柔又坐在懷禮身旁,從包里找面巾紙,邊對(duì)懷郁喋喋不休:“你哥馬上要去機(jī)場(chǎng),回上海了別人怎么看他?也不知道拉一下,非要人家打他啊——” “哎——”懷郁一口氣沒上來。 怎么怪他頭上了? 晏語柔用紙去拭懷禮衣領(lǐng)和身上的酒漬,又瞧見他嘴角傷口,到底是心疼的,“很疼吧?” 懷禮闔了闔眸,煙抽大半突然心生煩躁。他掐了煙,從座位起來,拿起一旁的西裝外套。 也沾上了難看的酒漬。 “送干洗店吧,”晏語柔說,“家樓下的干洗店應(yīng)該還沒關(guān)。” 她隨之也跟他站起,忽然又頓了頓。 注意到他手臂側(cè)面一道鮮紅的傷口,倒是不深,卻十分刺目。 她又余光打量他。 面前這個(gè)人,簡(jiǎn)直不像是他了。 “要去醫(yī)院?jiǎn)幔俊标陶Z柔問。 “先回家吧?!睉讯Y隨手拿起外套,單手插兜就準(zhǔn)備走了。 “我哥在外面等,回家拿了行李他送你去機(jī)場(chǎng)?!标陶Z柔說,“你喝酒了我就叫了他來,你的車我明天找人幫你開回去?!?/br> “先不去了。”他說。心情不大好似的。 “不去哪里了?上海么?!?/br> “嗯,晚幾天吧?!?/br> 他這么在意自己形象,料想也不會(huì)掛著彩回去。 多丟人。 他和她某些方面很相似,是絕對(duì)不會(huì)丟面子的那種人。 兩人向外走。 晏語柔心底欣喜他肯留下來多待幾天,卻還是忍不住揶揄他一句:“你這從小到大第一次挨揍吧?” 懷禮鼻息微動(dòng),驀地輕笑。 “確實(shí)?!?/br> . 夜風(fēng)寒了。 南煙伏在徐宙也脊背,酒意被吹得無影無蹤。 車速飛快,能感覺到他的怒氣也隨之一路風(fēng)馳電掣,幾乎不曾停頓。 初秋逐漸低寒的空氣像是鞭子打在光裸的腿面,南煙忍不住打了個(gè)噴嚏,又過了個(gè)路口,摩托車戛然停下了。 上車前,他照例把外套給了她,單薄背影略顯蕭索。 此時(shí)停了車,良久,他好似才平復(fù)了心情回過頭來,情緒明顯不好,半張秀氣的臉黑著。 發(fā)現(xiàn)她還穿著他的外套,裙子開衩很高,他有點(diǎn)生氣地說:“我還以為你把我衣服扔了。” 南煙一頓,笑道:“說什么胡話,給你扔了不得再賠給你一件?” “誰讓你一直打噴嚏啊,穿那么少。” 徐宙也說罷抿起了嘴唇,目光灼灼瞧住了她。 他的視線在她的唇上也停留許久,有點(diǎn)小心翼翼,好似在脧巡她是否同別人接了吻或是什么。 半天才又低聲地問了句。 “你不喜歡他了吧?!?/br> “——誰?” 南煙沒聽清,倏爾從聽明白的只言片語中反應(yīng)了過來。 “算了,” 徐宙也覺得自己多事,反正人打了,他氣也該出了,他們現(xiàn)在也很好很安逸,也不想在她面前顯得自己在找茬,又轉(zhuǎn)回頭去。 “你要是冷給衣服放你腿上,馬上到家了——我就一件外套,總不能再把褲子脫給你?!?/br> 南煙咯咯直笑:“你要脫褲子也行啊,我能穿上你的。就怕你冷。” 徐宙也罵了一句“神經(jīng)”,也笑。 摩托車?yán)^續(xù)向前,今晚喝了酒,渾身都沒力氣。 她靠到他身上,悶悶地說:“對(duì)不起,是我今晚喝太多了。” 是的,她真的喝太多了。 大腦完全跟著情緒走。 不該這樣的。 不該再靠近他。 而她一開始原本是想去看他笑話的—— 瞧瞧。 你女朋友當(dāng)時(shí)花了60萬讓我去玩弄你,你陪我玩了那么久,肯定被她甩了吧。 誰知道都要結(jié)婚了。 她可真是吃飽了撐的自討沒趣。 為什么見到他,就會(huì)管不住自己? “下次別喝那么多了,我不在的話你怎么辦?知道嗎?!?/br> “知道啦?!?/br> 徐宙也這回放慢了速度,怒意也徹底平息了。二人沿路兜風(fēng)似地往家的方向去,誰卻沒有再想生事兒似地問起誰。 你為什么在那里。 你為什么也會(huì)去那里。 臨到家,遙遙見二層舊畫室的二樓亮著燈。 鄭南禾應(yīng)該還沒睡,在等他們。 車最后停下。 南煙沒見他今早帶去畫展的畫,疑惑問他:“對(duì)了,今天畫展怎么樣?畫兒呢?你放家里了嗎?” “我先放宋歡那兒了,明天還有一上午,他那里比較近,反正也要用他的車,”徐宙也摘掉頭盔,嗓音清明許多,“畫沒賣掉,明天繼續(xù)努力?!?/br> 南煙坐在車后座,也摘下頭盔,看著他。 幾欲啟齒。 他卻好似猜到了她要說什么,俯身去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