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津市迷霧重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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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姐彎腰示意秦厲北,小聲問道:“這位小姐有什么地方需要幫助嗎?” “來一塊熱毛巾,還要一杯熱可可,一杯熱奶茶,一杯紅棗姜茶。” “好的,馬上準(zhǔn)備?!?/br> 空姐回餐位準(zhǔn)備了,秦厲北目光鎖住攥著毯子將自己裹成了一團(tuán)的女人,額頭布滿了細(xì)密的汗水,粉嫩的唇被她咬得冒出了血珠,不知道是夢見了什么,眼淚竟然是順著眼角淌成了一條小溪流,這讓他很是無奈。 青絲柔順烏黑,亂中有序地三散落于墊子上,就像是傷感的上好的綢緞,秦厲北輕柔地?fù)嶂?/br> “不怕不怕,三哥在這里,誰也傷害不了你……” 簡南沒有安靜下來,反而抖得更加厲害了,雙手在半空中揮舞著奮力地想要抓住什么東西,他低頭湊到簡南唇邊,只聽得她喃喃自語地喊著些什么。 “……哥……” 溫柔寵溺的目光剎那間冰封萬里,秦厲北閉上眼睛,良久后才睜開,看著蜷縮成一團(tuán)的女人,自嘲地笑了。 “還是比不了,永遠(yuǎn)比不了。我比他晚了十一年遇見你,還真的就晚了一輩子?!?/br> 他撥開簡南額頭凌亂的發(fā)絲,因為怕她的手砸到其他地方受傷,于是乎小心翼翼包住了手,放在兩側(cè),又蓋好了毯子,這才俯身,在額頭上印上一個吻。 那是在秦世昊死后,簡南被噩夢困住,每晚每晚睡不著覺,一點(diǎn)點(diǎn)消瘦下去,一個禮拜便瘦了十斤的時候,他每晚睡前都要做的一件事。 “南南,我究竟該拿你怎么辦?!?/br> …… 空姐送過來毛巾和飲料,在秦厲北示意下放了出去了,臨到門口,覺得這男人真帥,忍不住偷摸摸地用余光多看了一樣。 暖黃燈光下,男人用熱毛巾輕輕地擦拭額頭臉頰的汗水,甚至還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子,聽著很是清歡柔和,很像是,搖籃曲。 新來的空姐很是羨慕,冒著星星眼回了工作區(qū),拉著另一個較為年長空姐激動道:“你知道嗎,剛才我去送餐的那里,有個男人居然哼搖籃曲哄人耶!天吶!好蘇!” 年長空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教訓(xùn)道:“你知道什么呀!那是秦厲北!這些話以后不要隨便亂說了,那個圈子里頭的人,亂得很,誰知道那個女人是誰?。∧氵€好蘇?” “啊,秦厲北?。课铱催^新聞啊,那不就是和沈揚(yáng)諾在一起的那個霸道總裁嗎?哎呀,我就說怎么那么眼熟,我之前看過他的照片的,就是和沈揚(yáng)諾一起吃飯的照片,不過后來照片和新聞都被公關(guān)了!” “知道就好,咱們做好分內(nèi)的事情,不該沾惹的事不要去搭理,明白了沒有?” “哦哦!” 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秦厲北不在,手邊放著三杯飲料,還恰好都是她喜歡的口味,但她又不敢碰,萬一是秦厲北自己要喝的,那不就是很丟人嗎? 這么做了一場夢,仿佛坐著時光機(jī)器回到了過去,重新經(jīng)歷了一次剜心之痛,整個人就像是再次死了一遍,若不是有個人一直握著她的手,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醒過來了。 而且,為什么會突然夢見那段時間,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起來了。 “你醒了?”秦厲北從外面進(jìn)來,指著一排飲料,問她:“想要哪一個,自己選?!?/br> “給我的?” “不然能給誰?” 簡南心一動,伸手摸摸鼻子,隨手拿了杯熱可可,小聲道:“謝謝?!?/br> 隨后,一路無話,秦厲北不知道該說什么,簡南是不想說話,深處萬米高空之上,哪哪兒都沒有實(shí)感,飄飄忽忽,還有身邊的男人,冰凍三尺的森寒目光。 簡南疑惑,她就是打了個盹兒,發(fā)生什么了,怎么就變得跟喜馬拉雅山一樣冒寒氣了呢?她睡覺之前雖然沒有熱情似火,可臉上表情至少還是正常溫度的。 …… 就這么尷尬著,飛機(jī)落地,簡南在出站口等著,秦厲北戴著墨鏡站在一邊又高又冷。 她預(yù)先跟大順哥說了自己要來津市,大順哥在電話里頭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一定會來機(jī)場迎接她。 等了幾分鐘,把簡南給驚了個訝,來接機(jī)的竟然是一向不太愿意搭理簡南的李大哥。 李大哥看起來臉色比之前她離開時候好了很多,今天穿了身黑色衛(wèi)衣,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腳上是上次她專門寄過來的運(yùn)動鞋。發(fā)型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寸頭,但因為面色紅潤,看起來竟是比以往更帥了些。 “李大哥,你來了啊,我大順哥呢?” “在家照顧剛出生的小狗?!?/br> 上次簡南和大順通電話的時候,就說起家里頭要有狗崽子了,沒想到這么快,倒是讓簡南很是驚喜,直說要去家里頭看看。 “這幾天我們工地上放假,正好都在家,你們要是想看,我也沒有意見?!?/br> 難得李大哥同意,簡南受寵若驚,扭頭征求秦厲北的意見,簡南的期盼看在秦厲北眼里,他是說不出來拒絕的話的,于是乎點(diǎn)頭,道:“可以,我陪你去?!?/br> 手里頭的行李被秦厲北直接接過去塞后車廂,簡南心里頭雖然很是疑惑,剛才在出站口的時候,秦厲北接了個電話,她聽得模模糊糊的是說甄客有事情要和他聊聊的,語氣很是緊急,怎么現(xiàn)在還有空陪著她一起去看小狗? 簡南緊跟著他身后上了車,不停地嘀咕,等回過神來的時候,秦厲北已經(jīng)系好了安全帶退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她又忘記了,要系安全帶的事情,不過這時候她還是想要挽尊一把,嘟囔:“我記得的?!?/br> “嗯,我知道,我只是比較喜歡多管閑事?!?/br> “……” …… 一路無話,到了他們住的那個小院子,大順哥喜滋滋地沖了出來,手里頭還抱著毛茸茸的小狗,簡南看得歡喜,抱著不肯放手。 “你喜歡的話,我送你一只,你要不要???” 再養(yǎng)一只?可是……她已經(jīng)有一只了,如果秦厲北承認(rèn)的話,不對,這樣想想,小白也不是她的,那是他偶爾借給團(tuán)團(tuán)的,然后就沒有然后了,離開城南別墅的時候,小白也就跟她沒關(guān)系了。 “好……” 啊還沒說完,簡南便聽秦厲北挑眉,嚴(yán)肅道:“我們家已經(jīng)養(yǎng)了一只了,薩摩耶,很可愛,團(tuán)團(tuán)也很喜歡。” 秦厲北一向說話八面玲瓏,偶爾直接開口懟人的時候不多,但那都是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覺得被冒犯了,才會有的反應(yīng),誰能想得到,這次出差,秦厲北倒是時時刻刻地在懟她,她什么也沒有做啊,簡直千古奇冤! 尷尬的簡南嘿嘿笑著,和大順哥又閑聊了幾句,然后將話題引到了金茂項目上面了。 “上次不是還說為了趕工期很忙嗎,這才過了多久啊,怎么就有時間休息啦?我還以為說這次過來的話,只能等你們下了工地才能見到了呢?!?/br> 李功故意走到王大順旁邊,連續(xù)咳了好幾聲,王大順仿佛沒注意到,繼續(xù)cao著一口海蠣子味道的普通話,認(rèn)真說:“你不知道嗎?工地上前幾天就停工了,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后來想說這些工程隊的隊長會向你們匯報的,我就沒跟你說,這么大的事情,你們怎么會不知道呢?” “究竟是什么事情?什么時候發(fā)生的啊?” “就差不多十多天之前,有個小伙子從剛拆除擋板的水泥板上掉下來,死了,隊長就直接讓我們回家,說是等通知上班,后來我們回去了一次,但是又死了人,然后就徹底休假了?!?/br> 前段時間她的注意力沒有在金茂的事情上面,但是如果真的有大事發(fā)生,并且連人命都鬧了出來的話,路衡應(yīng)該會告訴她的,既然路衡那邊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的話,那么要么是路衡也不清楚金茂這邊的情況,要么是路衡看她照顧團(tuán)團(tuán)辛苦后來又有了訂婚宴的事情,便沒有跟她說。 后者還好,說明路衡知道這邊的情況,也是心中有數(shù)的,之后如何處理,這中間有什么貓膩,也都能及時處理??扇f一是后者的話,簡南心中恐懼油然而生,這表明路衡對金茂這邊并不能完全掌控,金茂這里究竟藏匿著什么秘密,都是個未知數(shù)。 她看向秦厲北,問道:“你知道這件事情嗎?” 問完,簡南立馬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癡了,秦厲北已經(jīng)卸任,金茂是元北的項目,他又怎么會知道金茂項目的進(jìn)展呢,何況是出了這種關(guān)乎人命的意外。 “我不清楚?!?/br> 秦厲北的驚訝并不必簡南少,他在這里是安排了些耳目的,但是上報上來的信息中,并沒有提到這件事,只是說一期工程進(jìn)行到了尾聲,工地只留下了部分人員進(jìn)行掃尾工作。 現(xiàn)在看來,真是情況如何,還得親自和工程隊的人談一談,還有就是去工地看看。 簡南想了想,覺得還是應(yīng)該多問幾個問題,比如現(xiàn)在最嚴(yán)重的一件事…… “事故最后是如何處理的,有找人來檢查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的,或者是查查事故發(fā)生的具體原因嗎?” “這個……”大順想要繼續(xù)說下去,李功這次是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簡小姐,我們就是在工地上上班,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我們也不想摻和進(jìn)去,小老百姓,老老實(shí)實(shí)地活著,一日三餐呢剛吃飽就不錯了,沒什么可奢望的。所以不好意思,我們很多事情都不清楚?!?/br> 大順?biāo)坪鹾苈犂罟Φ脑?,他這么一說,大順也不說話了,可憐兮兮地盯著簡南看。 簡南當(dāng)然能夠理解李功的想法,別說他們了,就單單是自己,如果不是有那么大的一筆工資在每個月的十五號都會轉(zhuǎn)進(jìn)自己的郵箱,簡南自己都不是很愿意摻和到這些事情里面來。 秦家里頭那些狗頭倒灶骯臟齷齪的事情一堆一堆,她頭大都來不及呢,怎么還會有時間來搭理這些根本深不見底的工地上的事情。 “我明白的,是我考慮得不周到。這樣吧,我先去工地上看看,等之后,找個時間,咱們再一起吃飯吧,大順哥!”簡南笑得窘迫,道:“我還一直惦念著你的魚粉呢,超級想要吃,上次你托小薛記者帶回去的那盒細(xì)粉,我煮了一次,我家兒子直接就迷上了呢!” 不談公事了,大順又開始笑得沒心沒肺的,他原本因為李功不讓他說話很是郁悶,見到簡南給了個臺階下,沒有怪他不幫朋友,心情好了很多,于是乎就想要在吃的上面補(bǔ)償簡南。 “你想吃什么都可以,來這里就當(dāng)成自己家,來點(diǎn)菜吧!你大順哥聽著呢!” 簡南說了幾樣菜,都是津市這邊的特色小菜,她也是真的將大順哥和李功當(dāng)成了好朋友,絲毫沒有客氣,點(diǎn)完之后,想起來做菜的話也是要買食材的,大順哥他也沒有那么富裕,這樣還是不是不太好? “大順哥,會不會太麻煩你啦?要不然的話,我在酒店吃也是可以的。” “說什么麻煩不麻煩,等會兒忙完了事情的話就回來,我親自下廚給你做魚粉,這個魚粉一年就只要一百斤,我專門給你留的?!闭f著,貌似是這才看到秦厲北一樣的,上下打量他,幽幽道:“秦總既然來了,也一起吃吧?!?/br> “好?。≈x謝!” 大順將視線落到了秦厲北一左一右拿著的兩個行李箱,上前認(rèn)真道:“這次來了就別住酒店了,來住家里,離工地近,景色還好,空氣清新。二樓就有客房,冬暖夏涼,絕對的舒服!” 大順哥夸得眉飛色舞,說的有些也是有道理的,而且住在這里,總能碰見工友什么的,說不定能套出一些不為人知的細(xì)節(jié)。 “好??!這樣不僅僅能省錢,還能多和你們聊天賞月看星星,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xué),多好是不是啊~~~哈哈哈哈~~~” 簡南哈哈大笑,不經(jīng)意看到秦厲北,立即收斂了笑容,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繼續(xù)和大順哥說話了。 被無視掉的秦厲北,黑著臉,莫名生氣,這個女人天天到處亂和別的男人聊天,是想做什么,真當(dāng)自己是死了嗎?還笑得那么開心,對著自己怎么就沒有那么好的心情?和自己坐一趟飛機(jī)而已,居然還嚇得做惡夢,做惡夢就算了,叫的還不是自己的名字。 秦厲北越想越心情不好,臉色也越來越臭………… 大順哥小聲對簡南嘀咕:“你們老板是不是總是這么一臉別人欠他錢的樣子啊。不然為什么,我每次見他,都烏云蓋頂?shù)??!?/br> “額……這個嘛……你也知道的,可能是當(dāng)老板的壓力比較大,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你體諒一下哈~” “真難為你了哈,和這樣的老板一起工作。不過你們老板,雖然臉色臭臭的,但是還是好帥耶!” 簡南:喵喵瞄? 大順哥疑惑:“不是嗎,你不覺得很帥啊?” “……額……”這個該怎么回答,簡南心里頭也是沒有點(diǎn)數(shù)的,偷偷瞅一眼仍舊杵在院子中央的男人,男人正雙手插兜,表情嚴(yán)肅又認(rèn)真地盯著她看,把她看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怪嚇人的,在老板面前說他不帥,會不會被報復(fù)呢?在線等,特別急…… “……是,是挺帥的?!?/br> 大順哥突然以一種驕傲的表情看著簡南,下巴上揚(yáng),高興道:“但是我覺得吧,還是我們李功更帥一點(diǎn)兒!我們李功是個大帥哥呢!” “行,行,行,李功帥!” 兩人前面還聊工地上面的事情聊得很緊張呢,怎么突然間畫風(fēng)就變了,還變得如此清奇,真是接受無能?。。。『喣显谛睦锬魫?,此時電話鈴聲響了,正好給了簡南結(jié)束掉這個話題的機(jī)會。 指了指手機(jī),無聲說著‘我接個電話’,然后起身走到了一邊。 電話是路衡打過來的,說是在津市的話,全部的行程和計劃甚至是決定,全部聽秦厲北的,秦厲北怎么說她就怎么做,末了,在通話的最后,路衡認(rèn)認(rèn)真真地一字一句囑咐簡南,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一旦覺得有任何的不對勁兒,就立刻從津市離開,一刻也不要猶豫。 簡南余光掃過秦厲北,秦厲北正好也在看她,兩相對視,他肅冷的周遭氣息,無端端令簡南打了個寒顫,路衡全程都在說讓她保護(hù)好自己,隨時坐好撤離金茂的準(zhǔn)備,可是秦厲北呢,他知不知道這里的危險程度,萬一出事,他是不是就成了罪魁禍?zhǔn)祝袉栴}都會推到他身上。 還有一直縈繞在她腦子里的問題,為什么一個已經(jīng)被股東從集團(tuán)里踢出去的總裁,還能夠決定集團(tuán)未來十年內(nèi)的最大項目? 這里頭問題太多了。 “阿南,阿南?” “是!怎么了?” 簡南想得入神,回魂后連連點(diǎn)頭,道:“嗯。好的,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啊你,就明白了,一定記住,無論發(fā)生什么,都沒有你的生命安全來得重要,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她無比感嘆,路衡可真的是個好老板,將集團(tuán)利益放在員工生命安全之下,這樣的話聽起來,特別是從如春風(fēng)般溫暖的路衡那兒聽到,真的是令人很是感動。 她在心底默默地做了個決定,一定要做好這份工作,給路衡一個驚喜! 關(guān)了電話后,簡南跟大順哥和李功分別道別,然后請李功載他們?nèi)フ缈湍莾骸?/br> 從大順哥他們家的院子到甄客那兒,沿路的景象漸漸有了深秋的氣息,滿樹金黃的葉子,跟不要錢似的,撲簌撲簌地往下掉,紛紛揚(yáng)揚(yáng)鋪滿了整個視線。 路上坑坑洼洼,顛來倒去,盡管李功的車技很不錯,也還是晃悠得人頭暈,到了小木屋的時候,簡南已經(jīng)是一臉菜色,抱著樹干就開始吐。 李功猶疑著多看了簡南一眼,心里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秦厲北上前一步,拍著她的背,冷冷地問:“哪里不舒服?需不需要去醫(yī)院?” 李功奇怪,這個男人明明是在關(guān)心簡南,為什么又是一副不耐煩的語氣,真是奇了怪了。 “不用。還是先把情況弄清楚再說吧?!?/br> 簡南擺擺手,抹了把臉,雄赳赳氣昂昂地就去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