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不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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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說出這句話的,秘密藏在心底深處,久了之后變得如亙古的頑石一般堅硬,風吹不動,火燒不滅,而現(xiàn)在,她親口將心臟撕開了一個口子,手伸進去,將它拿了出來,如今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一刻,仿佛是有人接過了她身上的千斤重擔,令人身心都飄了起來。 如海藻般的長發(fā)在風雪中飛舞,黑和白交織纏繞,竟比名師筆下的傳世畫作還要來得攝人心魂,路衡看見的,是簡南一步步地往陽臺邊緣走去,那里為了美觀,當初只設計了一圈到膝蓋處的金屬欄桿,此時根本對于簡南來說,根本沒有絲毫的保護作用。 路衡幾步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將人往回用力一拉,簡南腳下沒有站穩(wěn),輕輕松松地旋身,一頭栽進了路衡的懷里。 “你瘋了嗎?!” 路衡狂吼,一想到簡南竟然打算在他面前跳樓自盡,他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語氣也不由得沒有分寸的怒吼起來:“這沒有什么大不了了的,是有人拿這件事情威脅你嗎?我?guī)湍?,只要他敢,我一定會讓他帶著這個秘密下地獄?!?/br> 前后聯(lián)想起來,路衡能想到的,簡南突然急匆匆地要離開北城的理由,也就是這個了,她和白月笙的婚禮剛剛結束,白月笙見到她時,眼睛里的愛意,根本騙不了人,所以定是有人威脅了簡南離開,否則,能有機會重新開始生活的她,為何要走?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要走嗎?因為我自作孽不可活,再不走,我怕報應來了,我護不住團團,護不住他,護不住我想要保護的所有人,你明白嗎!” 簡南頭仰了起來,努力地憋著淚花:“我好難受,我做錯了什么,他們要這么對我?!” 簡南死死地拽住了路衡的手,茫然的眼中漸漸劃出了濃的化不開的悲憤。 “路衡,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要跑,可是他抓住了我,門還鎖上了,我死命的敲門,可是外面沒有人來救我,我跑不了,他像個瘋子一個,我根本跑不出來……” 路衡摟著她,咬著牙,輕聲安慰道:“別怕,慢慢說,我在這,我在聽?!?/br> 背負了太久的包袱,簡南終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股腦兒地哭了,然而最后,還是什么也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路衡見此,想著簡南應該是又像上次那樣喝醉了,于是將人直接打橫抱起,往地下車庫走去。 …… 路衡怕簡南不舒服,開車的速度很慢,月上中天,狂風甚至是已經(jīng)慢慢緩和下來了,等路衡的車開刀了白家老宅的門前,簡南已經(jīng)拿出濕紙巾擦干凈了臉上的淚痕,重新補了妝,看起來就像是剛才那個差點就要從天臺上面跳下去的女人,幾乎沒有存在過一樣。 “有任何需要幫忙的,都可以找我?!?/br> 簡南愣了會兒,手放在車把上,頓了頓,好一會兒,才深吸口氣,裝作不在乎的口氣,道:“我名下,元北的那些股份,暫時還不能動,至于會如何處置,我到時候會想出一個辦法來的。至于其他的,我已經(jīng)將我知道的內(nèi)容全部整理好了,等會兒回去就發(fā)到你的郵箱。” 話落,簡南推門下車,路衡突然問:“明天,需要我送你嗎?” 簡南回頭看了路衡一眼,扯動嘴角的肌rou,無力地想要裝作開心地告別。 “不用,路衡,我很高興認識你?!?/br> 路衡看著簡南往老宅里走去的背影,應該是覺得冷了,路衡見她拽著毛呢大衣往身上裹緊了些,連再見都沒有說,看來是真的打算,徹底擺脫北城的人和事。 他在知道了自己與秦厲北是親兄弟之后,現(xiàn)在簡南突然告訴他,她和秦厲北亦是親兄妹,那么算來算去,他們總歸,也是兄妹,這倒是很奇妙的一種緣分,三人之間,一定有什么關系,是還不曾為人所知的,而對于這些,最清楚的人莫過于秦老爺子,只是,他要如何開口? 或許,去當年的孤兒院那邊看看,能查到些什么也說不定。 手機這時候響了,是唐嫣然發(fā)過來的信息,自從將她從津市調(diào)回來之后,他就把人放在了身邊當助理,這個女人聰明機靈,嘴巴也很嚴,用起來挺順手的。 “什么事?” “秦老爺子,約路總你明天一起打高爾夫,我查了一下您的行程安排,明天正好空出來一個下午的時間,不知道您的意思是?” 他剛想著,找個機會接近秦老爺子,套點有用的信息,人這就送上門來了? 實在是太巧合了,路衡的第六感告訴他,若是答應了,明天這一去,一定會發(fā)生些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而,如果秦老爺子真的是他的父親…… 父親,對一個孤兒來說,這兩個字,太重要了。 “可以?!?/br> “好的,那我馬上給秦特助回個電話,路總,晚安?!?/br> 掛掉電話,他就這么坐在車里抽煙,直到將一整包中南海給結束了,煙灰缸上面全部都是燃燒殆盡的煙蒂,這才重新啟動發(fā)動機,倒車離開。 …… 三樓的陽臺,白月笙眼看著那輛黑色最新系列奔馳的離開,注意到身后房門被打開,棉拖鞋踩在柔軟的羊毛地毯上,聽不見腳步聲,寧靜到幾乎要化為固態(tài)的空氣中,傳來幾聲微不可查的嘆息聲。 “回來了?” “嗯?!?/br> “吃了嗎?” “不餓?!?/br> “我讓人燉了冰糖雪梨盅,等會兒取出來,你喝一點?!?/br> “好?!?/br> 兩人的對話,總是這般,一人問,另一人竹筒倒豆子似的憋出那么一個兩個字,在外頭呼風喚雨的白月笙,卻是一句重話都不敢說出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給惹毛了。 “團團剛剛還嚷著說要找你,你去看過他了沒有?” “我看過他了,睡得很香,就沒有喊醒他,明天早上再陪著他吃早餐就好了?!?/br> 簡南走到柜子旁邊,將行李箱拉出來,又拉開柜子,開始收拾前些天拿出來的為數(shù)不多的幾件衣服,白月笙多年訓練下來,耳力很好,雖然沒有轉身,但仍舊將身后簡南的動作盡收眼底分毫不差,心頭冒著火星子。 “要去出差?” “……”簡南手下動作停頓了會兒,在坦白和撒謊之間猶豫許久,最后回答道:“對,出差,要去一段時間,這次的任務不重,正好我打算帶著團團一起出去,好久沒有陪他了,趁機會倆人一起玩玩兒?!?/br> 白月笙骨節(jié)分明的手放在了欄桿之上,語調(diào)清冷:“去哪兒?去多久?” “澳洲,這是考察任務,大概一年?!?/br> “這么久啊…”白月笙五指漸漸收攏,不銹鋼制成的欄桿竟然被捏出了五個手指印,他反問道:“我們剛舉行完婚禮,要不要我陪你過去,正好算是補償了蜜月?” 聽到這話,簡南手抖,竟然拿不住一個衣架,她本來就是撒謊的,怎么可能真的答應白月笙一起走,可是現(xiàn)在又該用什么理由,才能給白月笙一個完滿的回答? “不用,你手上的事情也很多,我不想要麻煩你,更何況,這些事情我一個人就能處理?!?/br> 白月笙緩緩轉過身來,他的眼神就像是刀,鋒利尖銳,泛著冷光,令人寒意突增,仿佛要將她的心剜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黑的。 “你根本不會回來了,對么?” “想要走?我都向你保證了,除非你自愿,否則不會動你,你為什么還要走?” 手底下的人早就來報,說她在婚禮第二天便定好了前往約城的機票,兩張,而行李,除了現(xiàn)在房間里面的一箱之外,其余的全部打包送走,就連團團的行李,也已經(jīng)郵走了一半。 兩兩相望,簡南極緩極慢,輕啟朱唇:“……你心里清楚,我自愿的那一天,即使海枯石爛天崩地裂,也不會到來,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陡然間,簡南的說話聲戛然而止,因為她看見了白月笙的眼睛,猩紅暴虐,全然是一頭狂暴的野獸,下一秒,簡南便已經(jīng)被他扛起來,摔進了身旁的大床里。 “白月笙!你想干什么?!” 事情繼續(xù)發(fā)展下去,簡南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最后的結果會是多么不堪入目的慘烈。 “既然等不到,那我就自己來取?!?/br> “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我們已經(jīng)結婚了,你還想著要走,是不是因為秦厲北?” “不是!” 或許是自己眼花了,說完這句話之后,簡南竟然發(fā)現(xiàn)了白月笙眸中一閃而過的失望,他冷冷道:“到現(xiàn)在,你還在維護他,還在騙我。南南,我也會難過?!?/br> 白月笙鉗住了她的手腕,力氣之大,簡南根本沒有辦法逃脫,她就像是一條脫了水的魚,被海浪沖上岸,在烈日的炙烤下,等待著生命終結的時刻。 “……我會恨你的……” 回答她的,是白月笙近乎咬牙切齒的低喃:“……乖一點,今天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一輩子只有一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