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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嫁了克妻王爺 第39節(jié)

    今日將襄王的行程告訴柳月靈,好讓這兩個人接上線,若是這個時候就出面打斷可怎么行?

    柳月靈慣會撒嬌磨人,怎么也得讓他把襄王那顆心磨成似水柔情,你儂我儂瓜熟蒂落的時候,才算得上時機成熟。

    謝臨香捏了捏耳垂,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

    *

    接連過了幾日風平浪靜的日子。

    邦交的事情順順利利地談下來,而后京中一片喜氣洋洋,滿目紅光,轉眼便過了除夕。

    大年初二,原應該是大齊出嫁女子歸寧的日子,這一日從宮中傳來消息,有大魏皇帝手書和穆寧皇帝玉璽,大齊永鴦公主和親魏國。

    同一日,魏國迎親的儀仗隊從大魏出發(fā),帶著貴重的聘禮,由整一個隊的人護送,浩浩蕩蕩地被迎進了大齊國門。

    大事與新春同至,齊國上下歡慶,京城三日不設宵禁。

    原以為皇家最近的一場喜事該是二月初一襄王殿下迎娶靖勇侯嫡女,誰知先是一場兩國聯(lián)姻。

    大家茶余飯后津津樂道的人便換了對象,人人稱贊永鴦公主冰清玉潔心懷大義,有家國情懷。

    卻無人知魏國地勢偏北土地干燥,再也孕育不出這位公主最心愛的朵朵純潔梅花了。

    謝臨香是在永鴦公主出嫁的前一日來公主府的。

    彼時萬事俱備,魏皇子歇在驛館,迎親的儀仗也早已抵達京城。公主府上下披著紅綢,早已過了最忙碌的階段,皇帝皇后賜下的嫁妝堆滿了公主府的后院。

    謝臨香被引進公主府的時候,姜梓喻正坐在梅園里的一株梅樹上飲酒。

    梅花落了一地花瓣,一場雪后殘敗滿園,落紅入泥,凄凄落落,公主不許人打掃,任由它自行腐爛入土。

    謝臨香行至樹下,永鴦公主半醉半醒,微微側了頭看過來,癡癡一笑。

    “公主殿下,外面涼,當心身子。”謝臨香見她赤著的一雙足已凍得通紅,不忍道。

    想必公主府上的奴婢們早已勸過,大概誰都不敢強行讓殿下回屋。

    “無事,馬上就走了,再不見也就見不到了?!?/br>
    永鴦公主面頰上微紅,眼神還是清亮的,轉過頭來微抬了抬下巴:“哎,嫂嫂,今日是來送我的嗎?”

    謝臨香清冽地笑了,遞出手中的暖爐放在公主腳邊:“北方干冷,臣女想送殿下一株終年不敗的綠梅,聊以慰藉?!?/br>
    姜梓喻終于坐起身來,睜大眼睛看著她,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鼻音:“終年不敗?”

    永鴦公主早已知曉自己和親的使命,在外人面前處處得體地應下了此事,但如何也騙不了自己。此刻憐惜這滿園梅花,舍不得的又何止這些樹。

    謝臨香低頭取出一個盒子,抽開封蓋,遞上前去。

    內里躺著的是一束碧色梅花,帶著枝椏已經被風干制成了干花。

    雖然已失去了靈動鮮活,但那色澤和姿態(tài)與生長在樹上時別無二致,一般的傲雪欺霜,寒冰不可欺。

    永鴦公主躍下梅樹,終于落下兩滴guntang的眼淚,小心翼翼地接過那木盒,有些哽咽道:“嫂嫂,你懂我的?!?/br>
    謝臨香替她拭去眼淚,輕嘆一聲道:“殿下也是懂我的?!?/br>
    “嗯?”永鴦公主輕聲疑問。

    謝臨香笑道:“公主殿下,也并未叫臣女五嫂嫂?!?/br>
    多一字與少一字,天差地別。

    永鴦公主抱住木盒,帶著淚輕輕咧開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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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

    阿盈對干花的靈感來源在第二十三章——“子慕先生的桌案上還插著許多屬于不同季節(jié)的干花,很是有意韻?!?/br>
    永鴦公主小可愛是個有福氣的,魏皇子會好好疼她噠!

    第41章 皇帝有恙

    穆寧七年正月,永鴦公主遠嫁魏國,陪嫁品豐厚,紅妝綿延二十里,皇帝親自送親到城門口,足以見對這位年輕公主的無上寵愛。

    正值新春,春寒料峭,嫁禮后不久皇帝便染上了風寒,宣太醫(yī)久治不愈,最后竟不得不臥病在床。

    史書工筆也曾記載,皇帝是因舍不得這位女兒,思念成疾,方才病倒。

    謝臨香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正月初十,原本這一日該是年后上朝,皇帝久病不愈,先前一直秘而不宣,直到這時候才瞞不住了。

    陛下龍體抱恙,朝中大臣皆去探望,后宮女眷侍奉在側,唯獨幾位皇子不得進殿伺候。

    這一道旨意下來,滿朝大臣人心各異,皆有揣測。

    謝臨香也終于覺出不對勁了。

    記憶中和親那一年皇帝龍體康健,不僅沒有得過什么風寒,開春后還帶著皇子百官去了圍場春獵。

    如今竟然病到不可讓皇子進殿的地步。

    這意味著什么?

    古來皇帝病危,若國已立太子,則召太子進宮侍奉,并有托孤大臣在側,確?;饰豁樌麄鞒?。若國無太子,儲位空懸,則諸位皇子不得近身,以免發(fā)生弒君奪位之變。

    這才是穆寧七年,不過是一場風寒,宮中竟然已經風聲鶴唳到了這一步嗎?!

    謝臨香一陣寒顫——記憶中是有這樣的事情的。

    但那應該是穆寧十年,皇帝病危,氏州犯境,彼時自己身為謝氏女,已經在軍中有了較高的威信。便以襄王妃的名義隨軍出戰(zhàn),以平邊境。

    正是那一年,邊境眾多小部落聯(lián)合進犯齊國,雖不成氣候,但如跗骨之蛆,那一仗打得尤為艱難。

    而她的身后,皇帝病危,召當時已經是中書令的柳大人入宮托孤,傳位于襄王殿下。

    再然后,便是新帝登基,一道追責的詔令,一個謀反的罪名。

    金令抵達戰(zhàn)地,謝臨香受押回京,身邊所有的謝家軍舊部全部以謀逆之名就地坑殺。

    她一身囚衣帶著傷跪在金殿之中,看見的是新帝姜思南同柳月靈琴瑟和鳴,笑語安然地“赦免”了她的死罪,改為流放千里……

    而這最初的引子,一切的苗頭,就是穆寧皇帝染了風寒,而后病重……

    謝臨香后背一陣寒意,浸透了四肢百骸,逐漸攝住了心臟。

    皇帝為什么會忽然病倒?不是正當壯年的嗎?話是這么說,可是,穆寧十年的皇帝也并沒有老到哪里去……謝臨香越想越亂,思緒一直在鉆牛角尖。

    她拼命地安慰自己,這只是意外,只是碰巧陛下受了風著了涼,只是巧合而已。

    卻又不可抑制地多想:若真是三年后的情況,時間錯亂全部都到了今日,她該要怎么辦?

    那么下一步,便該是西北戰(zhàn)地的一封加急戰(zhàn)報了吧。

    自己這時候還不是襄王妃,這一世也還沒有回到軍中,應當是不用再隨軍出征。

    但皇帝萬一有什么意外,再次傳位于姜思南,該當如何?

    皇帝托孤于中書令大人,這時候的柳聞治還是一個二品尚書,擔不起這樣的大任……

    正當她越想越偏的時候,忽然被一封來自林府的書信打斷了。

    原以為應該是林江雪一時興起寫了個手信,這丫頭向來有什么事情直接抬腳就把侯府當自家后院,直接就過來了,今日怎就忽然起了閑情雅致想起來寫信。

    可一封素箋入手,謝臨香便皺了眉頭。

    信封上字體蒼勁有力,一看就跟林江雪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這封信出自林旌將軍之手。

    謝臨香一顆心懸了起來,小心翼翼拆開信封,展開了素色信紙。寥寥數筆,卻叫她越看越膽戰(zhàn)心驚。

    林將軍稱,北境蕭泉將軍來信,軍中有人私通敵首,被揪出后就地斬殺,血濺當場,卻在其身上隱秘處發(fā)現一塊異常紋身。

    看到“異常紋身”字樣時,謝臨香只感覺全身血液都停了。

    信紙下還附有一張薄薄的拓本。

    回京以來,林將軍時常會將一些有所懷疑的蛛絲馬跡通過林江雪之口轉告她,今日是因為要給她看這圖案,才順手寫了信。

    謝臨香滿眼破碎的寒意,那圖案上描摹的,正是氏州死士的印記。

    站了半晌,被擔心不已的織云拍了兩下拉回現實,謝臨香如同被驚雷一下子劈中一般,拔腿便往前廳去。

    “哎,小姐,小姐你去哪?。俊笨椩七B忙跟上。

    謝臨香只回頭道:“你去取我架子最上面的那個紅木盒子來?!?/br>
    織云應了一聲,又忙著進屋找東西。

    謝臨香疾步如風,繞過謝明禹常在的侯府花園,一路沿著卵石子路拐進前廳。

    她要見九皇子,或者其他什么人都行,她要想辦法進宮!

    這個時候,她必須確認穆寧皇帝是否真的命懸一線!宮中巡防勢力與她無關,憑她現在的身份,邊關駐守她也幫不上忙。

    唯一能做的,便是讓穆寧皇帝好好地活著別這么早就要傳位!

    為了所有的謝家軍將士,也為了她自己。

    侯府前院。

    謝明禹正練完功,肩上搭著條毛巾擦汗,只著單衣將劍抗在肩膀上。

    一轉頭見jiejie急沖沖地過來,心里一慌,連忙好好拿住了劍,一股腦將脫在一邊的衣服穿在身上,這才嘿嘿笑了兩聲:“阿姐,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九皇子?”

    謝明禹話還沒說完,便被焦急的謝臨香堵了回去,而后一頭霧水地撓了撓后腦勺:“jiejie,你要做什么?”

    *

    九皇子正與陳夕澤推演了一遍沙盤走向,見謝明禹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謝明禹今日不當值,忽然跑過來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姜之恒站起來還沒問,便聽謝明禹說謝臨香要見自己,當即愣了一下,手中的小旗子一歪,便插錯了地方。

    陳夕澤瞟了他一眼,意義不明地:“還不快去?”

    謝臨香抱著那只紅木盒子正在門外等著,見九皇子終于從里面出來時才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她走得急,只來得及裹一件厚重的披風,好在今天早上起床沒有偷懶,妝容得體衣著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