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太女后搞基建 第83節(jié)
反正做了皇太女后,別人是傷春悲秋,她卻關心的是春日里田地可耕好了,秋日里糧食可收好了。 “如今,我是越發(fā)沒有平常姑娘的模樣了?!闭矍嘈χ溃骸案富蔬€說,某日見著我動怒,就連他也不敢上前?!?/br> 威嚴更重了。 她低下頭,勾勾手指,發(fā)現自己來禹國八年了。 八年足以改造一個人。 宗童便道:“殿下本就不是平常人?!?/br> 折青看了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不再開口。只道:“只盼著今年沈離有重大突破。” 于是一行人到了沈離的農業(yè)基地,便見他蹲在地上埋土,那手在土里攪來攪去,見了她來,雖然激動,但是依舊不肯起來——在農業(yè)面前,即便是皇太女殿下,他也是慣常要往后面移的。 便一直堆土,手捏著暖棚里的各種小苗看。折青便自己取了一個小籃子,摘午膳要吃的菜,提不動了交給宗童,道:“拿給小廚房?!?/br> 宗童轉身而去,折青便站在豆角棚子處想東西,沈離見她一點兒不耐煩也沒有,忙里偷閑站起來道了一句:“殿下,您自己站一會?!?/br> 他忙的很哩。 皇太女殿下去年末給了他不少任務。比如要選育出一些耐旱的藥材,植物,分發(fā)到禹國各處去。 沈離便帶著基地的人開始瘋狂選種,最后將類似沙棗樹等樹,送往了云州等地,隨著一起送去的還有一些藥材,比如黨參、當歸、黃芪等藥材。 只要在不占用農田的基礎上種植這些,就是賺的。 “天有大旱,大旱后必有戰(zhàn)亂?!闭矍嗟溃骸暗綍r候這些藥材都能賣出可觀的銀子?!?/br> 皇太女殿下一句話,全禹國忙斷腿。 沈離是來到京都后就沒有再休息過。 于是兩個忙人一個忙著去看幼苗,一個在網上查資料,相安平和的很。等到宗童回來說午膳好了時,沈離才嘆氣道:“我都是天才了,還要吃飯?!?/br> 意思是吃飯浪費時間。 折青便笑起來,跟沈離一路走一路道:“如今二月,大旱之勢已起,即便是有農田,但也不是那么多人都能種田的,必然有外出務工的,便要有足夠的地方給他們做活。我想著,你跟阿骨燕兩個人一起商量下,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做出更大的水利設施方案……光是這些水壩和水渠根本不夠?!?/br> 沈離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道:“要是能從海里面抽水灌溉農田就好了。” 折青也想,不過就算是后世,也很難做到從邊緣的海域抽出水來澆灌全國的農業(yè)。但海水澆灌確實是可以的。 京都等內地不同,不知道徐州那邊可能行? 她真的在思考這個的可能性了。光是用管子運送肯定不行,怕是要用到動力系統(tǒng)的原理,也就是涉及到了電學等知識。 于是在電腦上標出待辦,然后倒吸一口氣,那待辦上的條條款款還有十幾條沒做。 折青瞬間懨巴了下來,尤其是最前面第一條剛開始寫下來的待辦事項還沒成功。 ——找到紅薯土豆等。 她找到了紅薯,可是土豆還沒找到呢。她如今也有些底了,知道有紅薯應該就有土豆,只是她們沒找到罷了。 便對著沈離語重心長的道:“今年我會安排人去海外,要是真可以帶回來類似紅薯的糧食,那便是賺大了。” 從西域藏寶圖里找到紅薯后,她后來讓人跟黃有為在西域專門找了很久的土豆,卻還是沒有找到,他們連挖了好幾個藏寶圖,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于是這幾年,也只有紅薯和米作為主要糧食。面都是少的,面食主要集中在齊國和晉國,禹國目前還是適合種水稻。 便又情不自禁的聊到了朝廷各種農業(yè)政策上,折青跟沈離一番商量,問進展,問創(chuàng)新,最后留下來跟他吃一頓飯——照例是一邊吃一邊討論化肥以及各種肥料,沈離吃飯的時候就愛想化肥。 折青如今聽的面不改色,而且還能說上幾句專業(yè)的話。 條條框框跟沈離對過,然后便是要回宮中去了。她來外面不能久待,否則整個皇宮都要跟著擔驚受怕。 宗童照例走在她的后頭,還被沈離狠狠瞪了一眼。宗童面無表情的走了,看都不看他,又讓沈離氣得頭頂冒煙,好在學生拿來了一本剛在萬民圖書館發(fā)現的農業(yè)專題手冊,瞬間轉走了他的注意力,開始興致勃勃的教人解題去了。 一直做到第二天還沒有做完,小廝端著早膳來敲他的門,便又惹的他一頓抱怨:“人要是可以不吃飯多好。” …… “人要是可以不吃飯多好?!濒攪硟?,一位已經餓的不行的老者奄奄一息,躺在破廟里喃喃,“人要是可以不吃飯就能活,我便也不用餓死了?!?/br> “餓死化成鬼,到了地獄一戴牌子,也是餓死鬼,多遭人恥笑?!彼溃骸拔疑耙菜闶莻€人物,如今倒是要成為鬼中笑柄了?!?/br> 這話說的有趣,趙士德就從門口走進去,遞給他一個包子。 老者見了他來,也不吃驚,只露出一副你終于來了的神情,將頭扭到一邊去。 “拿著吧——還是rou包子?!壁w士德對他道:“表叔,你生前好歹是人杰,怎么死了不做鬼杰,倒是要混在餓死鬼堆里了?!?/br> 趙士德的表叔,也就是虞城主將莫祥林嘖了一句,“我雖然是要做餓死鬼了,但下去見了列祖列宗,也稱的上是一個人,不像你,如今倒是活著,卻下了地獄,是個祖宗不認的賊人?!?/br> 他這時候倒是不奄奄一息了,道:“趙士德,你如今這般,以后還敢回家祭祖么?還對的起你死去的父親母親么?” 趙士德就覺得舉著包子也挺累的,見他不接,便轉而喂進了自己的嘴巴里,道:“表叔,喚你一句表叔,是敬你也是個賢臣。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所以我就送你直接上路吧,清明祭禮,有你一份。” 莫祥林大怒,“你這個賣國賊——” 趙士德就平靜的看著他,道:“你聽聽外面的聲音吧,表叔,看看城中的百姓是歡呼還是斥罵,你虞城的百姓為了迎接禹兵,專門提著家里的東西來慶祝,就想著以后再無戰(zhàn)爭,能像禹國那般安和,能吃的飽,睡得安穩(wěn)?!?/br> 他說完嘖了一聲,“再說了,雖我叫你一聲表叔,但咱們一表八千里,祖宗早不同了,你跟著亂臣一起伐魯皇室,將一個好好的魯國攪的名不聊生,如今倒是來說我是賣國賊了。你自己一個逆臣,比我又清白在哪里?” 莫祥林被一個逆臣堵住了嘴巴,想反駁,又氣喘吁吁,趙士德索性不跟他繼續(xù)說了,只道:“反正我父母雙親,兄弟姐妹,都為了魯國死了,算是對的上魯皇的亡靈了。我么,我只接我父親的遺令,他說讓我?guī)е傩諅兓钪?,我便照做了。?/br> 跟著魯國能活嗎?明顯是不能活的。 他譏諷了一聲,“天花病亂,你們斷我糧,斷我水,就差一把火燒了城池灰飛煙滅了。” 哪像現在,他也算的上光宗耀祖了。他家祖上的世世代代只守著一個城,他卻小小年紀,就守著一個州了。 莫祥林便被他這副不要臉的模樣氣的瞬間斷了氣。 趙士德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搖了搖頭,嘆氣道:“表叔,你的氣量還是這么小?!?/br> 便讓人將莫祥林給安葬好,跟后面趕來的顧溪橋道:“就給個忠烈之士的名頭吧,好歹也算是不為rou包子低頭的傲骨?!?/br> 顧溪橋點頭,頓了頓,問他:“你如今名聲可不好,出去多帶點人吧,如今你的人頭,可是不少人懸賞千金來取?!?/br> 趙士德就露出便秘了的臉色,“這些人也真是,有那千金,不如換成糧食給大家熬粥吃?!?/br> 他不僅是這么想的,還是這么做的,讓人張貼榜文,寫了滿滿的一頁,說出當初實情,痛斥如今還想殺他的人,將自己寫成了一朵白蓮花。 “人間自有天道,魯皇室天道便是封城,鎖城,斷糧?!?/br> “吾城萬余人,皆患有天花,皆可能患上天花,城內老弱病殘小,無一不是等死?!?/br> “每日死的人都要上百個,吾輾轉難眠,寢食難安,帶人破城,又覺城外是魯國士兵,不帶人破城,吾城將亡?!?/br> “夜深人靜,長聽人哀嚎,城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吾跪于地上,祈求老天,無論付出多少的代價,無論生還是死,吾都要帶著他們活下去?!?/br> “你們盡管罵吧,即便罵我,我也要說,天無絕人之路,禹國聞州如今歲月安平,百姓人人人歡喜,皆有谷物雜糧可食。” 一邊陰陽怪氣說皇室,一邊可憐兮兮護城池。沈柳背著大刀從街邊走過,看見那寫的亂七八糟的禹字——沒錯,這還是趙士德親自用禹字寫的。 倒不是他不認識禹字,只是覺得認識了,也不用寫,便懶著從不下筆,如今下了筆,便十分難看。沈柳從他歪歪扭扭的禹字中看出了一道圣光照射而出,然后化成八個大字浮于空中:好一朵盛世白蓮花。 他撇了撇嘴巴,覺得跟顧溪橋玩的來的人,一定不是什么正常人。便回去就問下屬自己的正常人小伙伴來了沒。 “玉珠兒上封信說到哪里了?”沈柳道:“咱們都打了一半魯國下來了。” 要是再來晚一點,魯國就沒她可打的份了。 顧溪橋這個不要臉的,因為前年回去了一次京都,跟皇太女殿下碰了面,便回來插手他的事情,時不時就搬出皇太女殿下出來壓他。 如今他打到哪里,顧溪橋就跟到哪里,知道的他是個朝州主將,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成為“魯國”的主將呢。 沈柳看顧溪橋就不大順眼,但是不順眼歸不順眼,論打仗,沈柳根本不怕誰,但是論剝皮嚇唬人,那還是聞道有先后術業(yè)有專攻,顧溪橋殺世家真是絕了,一殺就一個準,如今魯國世家最恨的人便是他。 只是顧溪橋實在是太瘋了,他們根本不敢惹,就連一點怨恨也不敢有,于是明顯為顧溪橋狗腿子的趙士德,便成了大家的發(fā)泄對象。 剛開始是幾百兩,后面是幾千金,反正是一路飆升。 賞金這么高,過了幾天,不僅僅是殺手們心動了,就連顧溪橋也心動了。他主動設計了一場騙局,專門找來一個易容的大師,找了一顆跟趙士德長的像的魯國叛城世家的人頭,找了殺手提著人頭去找買主。 趙士德:“……” 買主:“……” 買主真看見那人頭,倒是高興的很,于是欣然要給金子。結果金子還沒給,便被顧溪橋抄了家,又是一頓扒皮抽筋,將他藏在家里的糧食和金子銀子全部拿了出來。 金子銀子就交給朝廷,糧食拿出來施粥。 說句實在話,就連顧溪橋這般的人都對魯國的百姓抱以一絲同情之心。魯國皇室式微,便有世家虎口奪食。百姓便算不得什么了,只要能奪得皇位,就是生吃了百姓又能如何呢? 他們本可以一路直接往前面沖,但是打仗這事情,太過疲憊也不行,于是一路打一路修整,打下來就給糧食吃,于是后面還出現了雙城一般的百姓跟官兵對戰(zhàn)之事,雖然不多,但是對禹兵來說,這樣減少了他們不少的傷亡。 能少死一個便少死一個。他們出征前,將軍給他們念了皇太女殿下給他們的信件。說是他們此去,不是為了犧牲,而是為了活著。活著是皇太女殿下對他們的祈愿。 一路打下來,也不是沒有傷亡,但是比起魯國和傳聞中死亡過半的齊國和晉國,算的上是傷亡少了。 于是每打一座城,沈柳便會研究一番,絕不莽進。 “我?guī)麄兂鰜?,就要將他們一個不少的帶回去?!鄙蛄鴩@氣,道:“皇太女殿下特意跟我說,寧愿慢,也不愿我們死傷無數。” 哀兵難攻,魯國也不全是向著禹兵的。越接近皇城,魯國的人便跟之前不一樣了。百姓們對禹兵的攻城還是很有反抗之心的,沈柳想了想,索性跟顧溪橋商量了一番,暫時留兵在胡城修整,然后派人去魯國和楚國兩邊境挑撥離間。 魯國皇都離楚國近一些,他們先消耗一波吧。 而此時魯皇宮里,蔻丹跟駙馬王家公子面對面而坐,蔻丹看看他,道:“你父親叫你來毒死我啦?” 王家公子笑了笑,點頭,又搖頭,“阿丹,我沒想毒死你?!?/br> 蔻丹:“你把毒藥換了?” 王家公子點頭,“我不會做害你的事情,阿丹,你放心,我已經跟父親說了,即便他要殺你,也要先踏過我的尸體?!?/br> 蔻丹就難得的扯了扯嘴角,“王燃之,我是騙你的?!?/br> 她不愛他。但是為了讓他替她辦事情,她將自己說成了一見鐘情的小女娘。 她對他,只有利用,沒有愛慕之意,所以他完全可以秉承父命殺了她。 他拒絕了王家家主,便是親生父親,也不會再保全他了。 “我是騙你的,將毒酒給我吧,我們本就是湊到一塊的,如今分開,也是理所應當?!?/br> 何必要跟她一起死呢? 王燃之就笑了笑,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是利用我,你是騙我的,但是,我愿意?!?/br> 蔻丹:“……” 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道:“可我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