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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貌蘇遍全星際 第103節(jié)

    女人忍不住自嘲。

    “我的故事講完了?!鳖佅κ栈厥种福澈蠛陟F繚繞猙獰,最后的垂死掙扎后逐漸散開,金色的靈髓也被徹底吞噬。

    她原本凝著花蕊的指尖上黑色傷痕焦灼,但她卻像是完全不在乎痛楚般,只是平靜地盯著女人瘦削的面頰。

    “殿下,我想聽聽您的故事。”

    “我的故事?不過乏善可陳罷了?!迸讼乱庾R諷刺,但多年的寂寞錘煉似乎早已剝奪了她憤怒的能力。

    她有些復(fù)雜地抬眼看著身側(cè)少女,緩了半晌才開口說,“你可以當(dāng)成,一個傻姑娘和一個騙子的故事,只是無辜波及的人太多。”

    她娓娓講述了一個二十年前的故事。

    顏夕安靜地傾聽,聽到最后,卻冷漠地輕笑了一聲:“騙子,可不是?不過二十年前的手段,二十年后再用一次,也不嫌棄?”

    女人渾身輕顫了顫,眼角因為咳嗽有些濕潤發(fā)紅,“是啊……”

    因為效果太好,屢試不爽。

    “二十年后的洛景,二十年前的那男人,不得不說,南域還真是人杰地靈、人才輩出嗎?”寂靜的空間中,少女如珠玉落盤般的清脆聲音乍然響起。

    女人有些意外于少女忽然提高的音調(diào),卻見她緊接著拂袖起身,面上的笑意收斂三分,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目光中說不出的冷凝。

    “既然故人來了,怎么不出來見一面呢?畢竟,埋了十幾年的棋子,又不遠(yuǎn)光年而來,不就是為了當(dāng)下嗎?”

    女人立馬意識到什么,立刻順著少女的視線看去。

    果然,一個面容俊俏到有些妖冶的男人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眼角淡青色的鱗片折射著微茫,是冷血動物般的蛇類豎瞳,骨子里透著血腥的氣息。

    他身上穿著南域特有的長袍,卻壓不下自身那獨特的冰冷氣息,只有在目光略微觸及少女時才些微有些暖意,更多時候像是一塊萬年不化的寒冰。

    男人原本安靜站在哪里時,氣息收斂毫無存在感,但一站到明亮的燈光下,卻像是一只巨大兇猛的蛇類般,威脅感撲面而來。

    他身后,一行身穿墨綠色戰(zhàn)斗服、面戴深色面具的人站成一個半圈,既是保護的姿態(tài),亦是無法擺脫的包圍限制。

    “殿下,好久不見,近日可好?我見您似乎瘦了些,怕是過得不太舒心呢?!蹦腥说恼Z調(diào)慢條斯理,卻像是在緩慢吐著蛇信子,語氣黏膩,莫名有種束縛感。

    明明是刀劍相向的仇敵,男人的態(tài)度卻像是好友久別重逢的問候,帶著柔意關(guān)懷的字句在舌尖繞了一圈,才被緩緩?fù)鲁觯床怀鼋z毫的破綻。

    “我過得挺好的啊,王城比濁林邊緣的條件不知好了多少倍,珍寶的品質(zhì)和數(shù)量更是血日星島團永遠(yuǎn)比不上的?!?/br>
    顏夕垂眸,蝶翅般的睫羽小幅度撲閃,鎖骨鏈上懸著的機甲鈕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觸過幾縷柔順的黑色發(fā)絲。

    她抬眼,唇角微微勾起,“只是,有時會忍不住惦記故人……”

    男人認(rèn)真仔細(xì)地看她,少女粉嫩令人心動的薄唇中卻緩緩說出最傷人的話語,似是毫不留情的尖刀,將人傷得鮮血淋漓。

    “惦記故人什么時候才能安安分分地去死,去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告罪那些不屈的冤靈?!?/br>
    ——他早在當(dāng)時就該死了,只是逃過一劫。

    從格納軍團說在血日星盜團未找到他的時候,顏夕就有一種預(yù)感,他和她遲早會是再見面的。

    之前黑市之事以及洛景的出現(xiàn),更是進一步驗證了她的猜測,只是當(dāng)時猶豫的是,出手的不知是二者之中的誰。

    現(xiàn)在她知道了,是那莫名徹底失蹤的麟蛇——血日星盜團的團長——修斯。

    沒想到,他竟不知通過什么方法去了南域,看來還成了權(quán)利不小的掌權(quán)人之一。

    一個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鮮血的星盜,竟是搖身一變,有了這種身份,真真是……可笑至極!

    許久不見大動靜的天道系統(tǒng)忽的發(fā)出【叮咚】一聲輕響,虛擬的界面剎那之間跳動了出來。

    顏夕只輕掃了一眼,便很快重新與修斯對峙,但她仍是清楚地看到了面板上的信息。

    【任務(wù)三:尋找南域的特殊之地?!?/br>
    【任務(wù)三已激活?!?/br>
    “顏夕殿下,我也時時刻刻都在惦記故人呢,只是我沒殿下那么狠心,惦記的是殿下是否活得舒心,是否有人又要傷害冤枉殿下了?!?/br>
    修斯仿佛一點沒被少女冷漠尖銳的態(tài)度影響,舌尖吐出的聲音仍是纏綿而溫柔的,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少女,又隱含深意地掃視著少女周邊所處的環(huán)境。

    這才開口道:“不過,我看殿下似乎當(dāng)下不太好。正好,修斯備好了美酒和佳肴,不知殿下是否賞臉,往南域一觀???”

    圖窮匕見。

    背后的眾人幾乎同時握住了制式機甲鈕,蓄勢待發(fā)。

    修斯揮手制止,仍是語調(diào)平靜,眼角的碧綠色鱗片波光流轉(zhuǎn),“殿下,我是個文明人。”

    “你真是一向看得起我?!鳖佅戳搜鬯砗竽切C甲戰(zhàn)士,嘲諷地彎了彎唇。

    修斯淺笑:“因為殿下值得?!?/br>
    一旁一直沉默的女人終于忍不住艱難地起身,聲音嘶啞,張開手將少女護在了身后:“小殿下……咳咳……是我凱特王城的……小殿下,你們南域,真是……咳……好大的膽子?!?/br>
    “這位殿下怕是不知道,我們這些曾經(jīng)做星盜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大膽?!毙匏姑嫔蛔?,“殿下覺得呢?”

    他修長的手指一點點劃過那材質(zhì)特殊的機甲鈕,深邃的眸子緊緊鎖著少女的方向,似乎恨不得讓她徹徹底底地與自己融合到一起,不與自己分隔半步。

    空氣靜默半晌。

    女人也一時連聲咳嗽到說不出話來。

    是啊,這可是凱特王城最為核心的區(qū)域,重重守護的圣殿審判庭他們都進了,這幫人又有什么不敢的?!

    “好啊,既然如此盛情相邀,辜負(fù)了這番情誼豈非不美?”如墨般的發(fā)絲垂落在少女面頰兩側(cè),襯得她巴掌大精致的小臉越發(fā)動人。

    顏夕冷靜地摘下了手腕處的光腦,掉在地上發(fā)出吧嗒一聲輕響,鎖骨鏈上的機甲鈕也被拽了下來,孤獨地墜落在略帶灰塵的審判庭地面。

    修斯的眼神深處隱隱約約地柔和,像是融化的堅冰,沁著旁人難以察覺的暖意。

    血日星盜團是他送給殿下的第一份禮物,從離開濁林的那一刻起,他就發(fā)誓,終有一天,他會重新把殿下捧在掌心。

    最終,這朵開在他心尖尖的花兒,還是被他小心翼翼的折了下來。

    “故人相邀,邀的應(yīng)當(dāng)也只是那一位故人吧?!鳖佅呐说谋澈笞叱觯谖侵新詭嫖?。

    修斯寵溺地看著少女一步步走近,走進屬于他的領(lǐng)域。

    “當(dāng)然?!彼f。

    從來,只有你,只是你。

    “我發(fā)誓,若是你們……膽敢傷害小殿下……一根汗毛,我……凱特王城圣殿,絕對……不、死、不、休!”

    看著一行人轉(zhuǎn)身逐漸遠(yuǎn)去的身影,女人努力扶著墻,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卻含著令人心驚的狠意。

    “當(dāng)然,即使傷害自己,我也絕對不會動殿下——一根發(fā)絲?!毙匏顾坪跤行┎粣偱说鸟?,但仍是一字一句開口,像是在做什么鄭重的承諾。

    顏夕輕輕嗤笑一聲。

    第104章 濁化獸潮   翠綠色手鏈

    地圖上, 第二顆星星的最后兩角被點亮。

    凱特王城第一科研院,酆子石灰色的眸子里仿佛蘊著無盡的深淵,握緊了輪椅旁冷冰冰的扶手, 瘦削的手背上迸起了青筋。

    “教授,您怎么了?”旁邊的扶手有些擔(dān)心地躬身詢問。

    他不解地抬眼看了看室內(nèi)的恒溫控制系統(tǒng),沒毛病啊, 房間內(nèi)的溫度和濕度都是最適宜的狀況, 不過教授怎么突然成了這般模樣?

    病弱蒼白的額頭不可抑制地附上了薄薄的一層冷汗,青年灰色的眸子表面看去仍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內(nèi)里卻不知是如何的波濤洶涌。

    “我沒事……”他的聲音有些難言的沙啞,像是一字一句艱難地從喉嚨里擠出來。

    他似乎想要說什么, 但最后卻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法說, 只是掌心沁出殷紅的血滴, 仿佛只有身體上的陣陣疼痛才能壓下心尖的隱痛。

    他抬眸看向了某個方向, 冷冰冰的人造金屬墻壁泛著淡淡的鋼鐵色微茫, 再向那更遠(yuǎn)處延伸, 是整個凱特王城的中心——圣殿。

    十指連心,活生生將十個指甲盡數(shù)掰斷有多痛?

    那個東西……它是凈化師的半身,是她們不可分割的靈魂, 是最為珍貴的心臟。

    要自己控制, 硬生生斷了半身, 舍了靈魂, 挖了心臟,又該是怎樣身體與精神上的雙重痛楚?

    可……“祂”要的,又何止這些?

    “殿下……”他嘴唇輕輕翕動,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只是微微呢喃,卻像是耗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

    曾經(jīng),酆子石向來以自己的身份為傲,那是他骨子里彌漫的高高在上的傲氣,他以此為至高無上的榮耀。

    可……

    他微微闔眼,耳邊仿佛出現(xiàn)了少女清亮如山泉流澗的輕笑聲,眼前的少女笑靨如花,日光為她精致動人的五官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輕紗。

    凝脂般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健康的粉色,像是抹上了誘人的胭脂,漂亮的花蕊般唇畔輕輕彎起,面頰兩側(cè)沁著兩個可愛的淺淺梨渦,整個人像是神話里走出來的精靈,美得讓人目眩神迷,不似凡人。

    她身側(cè),乳白色的凈化之力成了世間最完美的點綴,一時,整個時空中仿若只剩下他們二人。

    滴滴答答的血漬順著扶手順流而下,副手注意到這一幕,卻沒敢再開口,只是用充斥著關(guān)心的眼神看著輪椅上病弱的青年。

    教授這奇怪的白天夢魘癥狀,好像越來越嚴(yán)重了。

    *

    顏夕不是第一次乘坐星際飛梭。

    凱特王城,向來以低調(diào)的奢華為美,其中以圣殿尤甚。因此,圣殿派去格納軍團的飛梭,處處演繹著這種獨一無二的低調(diào)韻味之美,給人一種難以言說的厚重之感。

    而修斯這次開來的這架來自南域的飛梭,卻是恰恰相反。

    南域又名混亂南域,正是因為這里沒有統(tǒng)一的政權(quán),各方大大小小的勢力林立,其中唯有四方最為雄厚。

    因此,南域風(fēng)氣開放,張揚霸道,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有著極為強烈的存在感。正如這架飛梭,幾乎把“華貴”兩個字打在了公屏上。

    金銀玉器、各種有價無市的珍寶、貴重罕見的高級金屬……它們幾乎毫無規(guī)律地擺滿了飛梭的各個角落,卻帶來一種凌亂的美感,一下子便瞬間抓住了進來之人全部的注意力。

    “殿下,您喜歡嗎?”修斯看著少女略帶些意外的視線在墻面上的鏤金飾紋徘徊,淺綠色的眼眸深處一片寵溺的柔色。

    顏夕循著聲音回身看他。

    卻見他做了個手勢,便迅速有人呈上了一個綠金色的盒子,盒子里靜靜躺著一條蘊著微光的手鏈。

    手鏈泛著波光流轉(zhuǎn)的生命般翠色,上面鐫刻著暗金紋路,零星嵌著幾朵花葉小碎飾,看來不似凡物。

    少女皓腕纖細(xì),那片肌膚更是白皙勝雪,偏偏過分柔嫩細(xì)膩,仿佛輕輕一觸便會產(chǎn)生斑駁曖昧的紅痕,染上……屬于自己的顏色。

    修斯的眸中暗光涌動,但最后捧起少女手腕的動作卻極輕,像是在握著什么心尖的珍寶,生怕傷了半分。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一點點撫過光滑雪白的肌膚表面,系上手鏈的卡扣,繾綣而眷念,好似想要重重地碾下去,刻上屬于自己的印痕,卻又舍不得,只能慢條斯理的摩挲著細(xì)膩的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