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幕 為什么?
翌日,衡知已經(jīng)一日未眠,緊握盧莒的手,期待著盧莒的蘇醒。 而朔憶陪著衡知,直到戌時,才走到軍寧鐵騎總帳中小憩一會兒。 現(xiàn)在已近寅時,但是漓珊卻沒有像古佈說的蘇醒,衡知的心中不免有些慌張。 朔憶在這時也自然得睡醒,其余三人卻還在睡夢中,絲毫沒有醒來的模樣。 特別是洱瑞,睡的橫七豎八,若是平常也就罷了,可是現(xiàn)在,洱瑞與朔憶和其他兩人都只著一條褻褲(內褲),洱瑞還抱著朔憶,腳卻蹬在著曦裕,頭頂著紀瀝。睡相被朔憶所撰的《荊朝軍寧史·洱瑞傳》中被這樣描述:“洱瑞,jian人也,其性jian猾,狡詐,武藝除余外,可為第一!其嗜睡,貪婪,睡型可稱前無苦人,如匕字……其好裸露,睡時只著一條褻褲,故余一時以為其好男色。但,其非jian人,jian人非他……” 因為這卷荊史,洱瑞有段時間被學術家認為是jian臣,但是根據(jù)解析接下來的文字與其它關于描述洱瑞的史書,洱瑞在那時人們眼中反而是一位英雄。 為此,學術家們特地舉辦了一場為了辯論洱瑞到底是不是jian臣的會議,最后的結果——洱瑞并不是jian臣,而是英雄。 但是,為什么一直在洱瑞身旁的朔憶會寫他是‘jian人’? 為此,學術家們開啟了為期三年的釋疑會,最后得出的結論,‘jian人’中的jian是因為荊朝中有許多字的意思與現(xiàn)在不同,無法按照現(xiàn)在的字面意來解,在學術家們查閱了當時貯藏在故宮博物館中的《荊朝大典》殘卷后,將朔憶寫的‘jian人’改成了‘賤人’…… 朔憶將洱瑞的手甩開,輕輕穿好衣物后,便走出營帳,走到了古佈的營帳外,卻看見了古佈一臉郁悶得站在帳外。 “怎么了?不進你自己的營帳,在這里傻站著干什么?”朔憶走到古佈身旁笑道。 “還不是你那位兒子,占著我的營帳,讓我只得在客棧里過了一夜,現(xiàn)在還占著呢!”古佈冷眼看著朔憶道。 受到古佈的目光刺激,朔憶不禁打了個寒顫,“喂喂!衡知他是繼承了我的性格,你就不要怪他了……要怪就怪我!” “繼承了你的性格?我倒是非常好奇,你的性格是什么?他又繼承了你什么?”古佈雖已猜出一二,但余下得九八還是要朔憶本人來解答。 “癡情,為了目的不擇手段,護短,孝順……就算了,好戰(zhàn),喜愛奇特的東西,諸如此類。”朔憶叉腰道。 “癡情……朔憶,如果現(xiàn)在荊帝要你再娶一位妻子,你會順從嗎?”古佈冷眼看著他道。 “不會!我答應了漓珊,此生只娶她一人!況且,我覺得這個天下應該沒有一位女子可以比上漓珊了。”朔憶看著古佈,冷道。 看著朔憶堅定的神色,古佈暗暗攥緊了拳頭道:“如……如果漓珊叫你去呢?” “這……如果是她……或許吧?!彼窇洶蛋党了吉q豫一會,嘆道。 “我知道了,你來干什么?”古佈暗暗長舒口氣,問道。 “我!我來還能干什么?看我兒子唄!”朔憶被古佈的問題堵了喉嚨,咳了幾聲才應道。 “怎么了?為什么從我這里看,盧莒還是沒有蘇醒?你不是說盧莒寅時就會蘇醒嗎?現(xiàn)在都過了三刻鐘了!”朔憶探頭看了看衡知與盧莒,皺眉問道。 “現(xiàn)在,盧莒的情況比較復雜,她被下蠱肯定很久了,當時我用草藥逼出蠱蟲時,那條蟲已經(jīng)有一指長。盧莒的內臟與頭腦受損極為嚴重,我當時察她脈象時,心律失常的已經(jīng)不能用常語形容,我只能以我畢生醫(yī)術保住她五臟六腑不再受損,然后再借針灸捋順她的筋絡,再開些益氣補血的藥,當然,都是最好的?!惫艁淹性诨杳缘谋R莒,露出深深的擔憂之色。 “那么,現(xiàn)在只能夠……祈禱了?!彼窇泧@了口氣,走進了古佈的營帳。 走到衡知身后,看著衡知紅腫的眼睛,“這小子,晚上趁我不在,肯定哭了?!彼窇浶闹邪档?。 衡知似乎知道朔憶走到了他的身后,但只是低聲啞道:“父親,能不能讓我與盧莒單獨呆會兒,就一會兒?” 朔憶并未說些什么,只是拍了拍衡知的肩頭,便走回了自己的營帳中。 古佈在朔憶走遠后,也走到了衡知身旁,嘆道:“盧莒會蘇醒的,不要那么悲觀,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們倆父子都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呢?” 衡知并未回答古佈的問題,只是淡然一笑道:“古佈阿姨,您喜歡我父親對不對?” 古佈被問得一驚,連忙撇清道:“沒有沒有!我怎么會喜歡朔憶!我喜歡的是那些高大俊逸,善解人意,鐘情且不好色的男……” “這不就是我父親嗎?古佈阿姨,您很羨慕我母親對不對?可以嫁給我父親,成為他背后唯一的女人?!焙庵坪踉谶@一夜成熟許多,也看清了許多。 古佈現(xiàn)在才想起,自己的標準,似乎朔憶已經(jīng)全部擁有了。 高大?朔憶整整九尺身高,在‘高人’云集的軍寧鐵騎里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 俊逸?朔憶的美男子之名可是傳遍荊朝,不然怎么讓漓圖這位老丈人滿意呢? 善解人意?朔憶與漓珊結婚已經(jīng)十二年,但還是如同初見時那般恩愛。 鐘情?朔憶十二年只娶了漓珊一位,從未另娶,也無另娶之意。 不好色?二十七年來,朔憶參加了許許多多的筵席,期間朔憶的身邊不乏有絕色女子,甚至當時唯一一位與漓珊同為帝都雙嬌的女子,也就是卜家的女兒卜嫵,也對朔憶傾慕不已,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朔憶到處留情,風花雪月過。 曾經(jīng),有一位老者看了一眼朔憶,贊嘆得說了一句:“此子,未來必有大成!” 這位老者,就是漓圖。 “怎么了?古佈阿姨,我父親說過:戀愛,是一件自由且快樂的事情。所以,古佈阿姨,您喜歡父親并沒有什么錯誤,我可以去轉告這個消息給我母親,我相信,以我母親的性子,她不愿讓她最好的朋友同時也是自己夫君的救命恩人,就只是暗戀而已?!焙庵粗艁?,微笑得問道。 “不要!我已經(jīng)輸給你母親一次了!我不愿再輸給你母親!”古佈起身看著衡知,冷淡應道。 隨后快步走出了營帳。 看著古佈遠去的身影,衡知嘆了口氣,又轉身急切得看著盧莒,眼睛又紅了起來。 …… 古佈跑到一處山崖后,獨自哭泣起來。 到了酉時,古佈落寞得醒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上不知何時被人披上了一件長衣。 自己的手中也抓著一張紙,卷起來看了看,那張紙用著娟秀的字寫著:“獨自一人睡在山崖前,不怕掉下去?。】粗闼媚敲聪?,我也不愿意叫醒你,以后如果想到以前我們經(jīng)常來的地方,告訴我,我作為朋友,也作為你當年的‘朔憶哥哥’,一定會陪著你來的!以后有了煩心事,也要告訴我??!看著你眼圈紅紅的,我也于心不忍——朔憶哥哥。” 古佈看完紙條,將紙條扔下了山崖,一臉幸福道:“朔憶哥哥?虧你還記得!” 古佈回到營帳時,已經(jīng)將近亥時,眾人早已睡下,衡知以坐在盧莒身旁睡著。 看著自己的營帳還是不能睡,古佈搖頭苦笑幾聲,便走到自己昨日預訂的客棧,睡下了。 …… 翌日,朔憶早在寅時就睡醒,穿好衣物后,便走到軍寧鐵騎的演武場,挑了一根長矛便自顧自得演練起來。 上次與來自西域的三位傭兵戰(zhàn)斗時,朔憶就驚覺自己已經(jīng)力不從心,自己的反應與自己所做儼然不在同一時刻,這對于一位武者是一個嚴重得警告!自己的身體因為自己的多年未曾練習而退化了。 所以現(xiàn)在的朔憶每天都做至少是以前的三倍,這是古佈根據(jù)朔憶自身與朔憶的需要所提出的比較可行的方案。 可就在朔憶剛剛開始時,古佈營帳里卻傳出一陣吼聲:“盧莒醒了!盧莒醒了!快來啊!” “什么?盧莒醒了!”聽到衡知的吼聲,朔憶喜道。 隨即甩開長矛,沖向古佈的營帳。 待到朔憶沖進營帳時,古佈已經(jīng)在檢查盧莒的身體。 朔憶走到衡知身旁,問道:“盧莒什么時候醒的?” 衡知似乎還未從狂喜狀態(tài)中脫身,并未聽到朔憶的問題。 “問你問題呢!干什么呢你!”朔憶狠狠拍下衡知的后腦勺喊道。 “我……父親,盧莒醒了!” “我知道!我問的是她什么時候醒的!”朔憶看著似乎還在狂喜狀態(tài)中的衡知嘆氣問道。 “大概是一刻鐘前?!焙庵Φ馈?/br> 朔憶聽到衡知的回答,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經(jīng)過。 古佈檢查了一遍盧莒后,嘆道:“你的病,只好了三成,雖是蘇醒,但是還是要靜養(yǎng),不能動氣,也不能吃辣的東西?!?/br> “我知道了,醫(yī)生,謝謝你?!北R莒向著古佈微笑著謝道。 “好!現(xiàn)在讓衡知來看你吧!”古佈長舒口氣后,喊了衡知后,就離去了。 大約半分鐘,衡知就到了盧莒身前,“盧莒,有什么不舒服的嗎?告訴我?” “謝謝你,衡知,我沒有什么不舒服的,不過,這是哪里?”盧莒微笑著看著衡知問道。 “這是軍寧鐵騎駐地,就是我父親經(jīng)常來的地方?!焙庵Φ?。 “軍寧鐵騎駐地!那么……盧家呢?”盧莒不解,為什么自己剛剛還在盧家,為什么一覺醒來,自己就到了軍寧鐵騎駐地。 “盧家……還在,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