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幕 魔障
‘暮夜,宜戮。’——《荊史·戰(zhàn)法傳》 這一句話簡單翻譯就是:‘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時!’ ‘噠!噠!噠!’ 一群黑影悄無聲息得在帝都屋檐上行走,為首的,赫然是一身玄衣的稽陸。 “當(dāng)時的‘冥廊’再次創(chuàng)建的初衷只是保護皇帝皇子與帝都,所以他們沒有如第一代‘冥廊’般受過虐待式訓(xùn)練,他們是有作息時間的,一般帝都的巳時至午時一刻,是他們第一次作息,而第二次,就是戌時三刻至亥時一刻!你們必須按照這個時間段去安排奪嫡所需的所有事物!” 這是廖鵠離去時對稽陸說的話,稽陸暗鐫于心,今日,稽陸第一次帶領(lǐng)‘逆鱗’去帝都外處理朔憶奪嫡所需事物。 稽陸暗自決意,如若朔憶奪嫡失敗,就算‘逆鱗’覆滅也要保朔憶一家安全。 而此時,稽陸去拜訪朔憶的老兄弟。 日晷剛剛指至亥時,一間書房內(nèi)的男子還未就寢,看著面前的卷軸,若有所思。 此時,稽陸悄無聲息得出現(xiàn)在那位男子身旁,行禮道:“姬古陛下,我?guī)е臆娊y(tǒng)領(lǐng)的一封信前來拜訪。” 看見自己身旁忽的出現(xiàn)一人,姬古差些驚起,看見時稽陸,才放下心來,“稽陸,朔憶有什么事嗎?” 稽陸搖搖頭,并未搭話,只是從懷中捏出一封信,捧給姬古。 姬古皺眉大笑,“怎么了?這么神秘!” 隨后拿起那封信,拆開閱讀。 ‘姬古親啟,你是我多年兄弟,我欲奪嫡,望助。——張朔憶?!?/br> 那封信只有短短一行,卻使姬古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朔憶終于想要當(dāng)皇帝,做自己想做的事嗎?”姬古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微笑道。 稽陸此時微微嘆道:“統(tǒng)領(lǐng)現(xiàn)在已是眾矢之的,不奪嫡,就是死!” 姬古聽到稽陸的話,皺眉問道:“是不是有人想要加害朔憶?” 稽陸淡淡應(yīng)道:“我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不過按照現(xiàn)在的局勢,恐怕是的!” 聽到稽陸肯定的答復(fù),姬古憤然起身,怒道:“我的兄弟我還不清楚?這個荊朝除了他,沒有更好的皇帝人選!你去告訴朔憶,我,姬古!縱使搭上渝方帝國,也要讓荊朝立朔憶為太子,如若不然,開戰(zhàn)!” 姬古氣憤的模樣使得稽陸心中暗暗嘆服,朔憶果然交了個好兄弟。 “我馬上下旨,向荊朝施壓!”說罷,姬古立即走去。 渝方帝國雖然比不上荊朝國土大,但還是有些實力,否則,這中原十二州怎么會一直掌控在渝方帝國手中。 敢稱帝國的,都有些自己的本錢! 渝方帝國的本錢,就是——礦產(chǎn)! 古代打仗都是用的刀劍斧鉞,火器是在唐后期才被發(fā)明,顯然,荊朝和渝方帝國不在那個時代。 火藥雖然荊朝有,但是用的不多,也無法輕易就投入戰(zhàn)爭中。 誰有礦產(chǎn),誰的兵器就會先進!這就是為什么荊朝不敢動渝方帝國的原因,惹到渝方帝國了,我拿著精鋼所制的兵器,你用銅鐵所制的兵器,孰強孰弱,一看便知。 渝方帝國的礦產(chǎn)除了己用外,其余都給予軍寧鐵騎,不需要一分錢。 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軍寧鐵騎的實力。 特別是姬古從朔憶的口中知道,衡知想要組建軍隊時,更是拍拍胸脯,立刻下旨,在衡知組建軍隊后,渝方帝國一年所產(chǎn)的精制礦產(chǎn)五成給予衡知的軍隊。 在這里所說的五成不是總產(chǎn)量的五成,而是每個精制礦產(chǎn)一年產(chǎn)量的五成! 中原總共分為二十二州,十二州在渝方帝國手中,另外十州則在荊朝國土中。 渝方帝國擁有相當(dāng)于荊朝四成國土的國土面積,是可謂帝國! 正在姬古走到房門前,就欲打開下旨時,稽陸立刻阻止他,“姬古陛下,統(tǒng)領(lǐng)已是眾矢之的,您這樣做,不是更加使統(tǒng)領(lǐng)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嗎?” 姬古經(jīng)稽陸這么一提醒,才明白自己太魯莽! “那朔憶怎么說?”姬古走回原先座位坐下后,淡淡問道。 “統(tǒng)領(lǐng)有高人相助,所以奪嫡成功大約有七成把握,但是還有三成把握失敗,所以統(tǒng)領(lǐng)說了,如果失敗,他會立即兵變!”稽陸看著姬古,微笑答道。 “兵變?這也是個策略,不過,最好不要用。”姬古點點頭,兵變,朔憶的確有掀翻荊朝的實力。 “所以,統(tǒng)領(lǐng)想要在姬古陛下您這暗自練兵?!被懣粗Ч?,長舒一口氣道。 “暗自練兵?什么意思?”姬古扶額問道。 “現(xiàn)在的荊朝,不管何處都有‘冥廊’的眼線,統(tǒng)領(lǐng)暗自練兵必定會被發(fā)現(xiàn),所以,統(tǒng)領(lǐng)只能借您這里一用?!被懙瓚?yīng)道。 “這……可以,我是渝方帝國的皇帝,我下旨買馬招軍,以備不測之憂,他們不會不答應(yīng)。”姬古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 “那么,我就先行告退!”稽陸向姬古行禮后,霎時去了。 …… 稽陸回到王府時,已是亥時半刻。 朔憶并未就寢,而且,他現(xiàn)在也無法就寢。 魔障!又襲來! “來吧!殺死所有反抗你的人,你是這個世間的霸主!來吧!” 朔憶腦中一直回蕩著一陣陣魔性之音,朔憶咬緊牙關(guān),不為所動。 魔障說白了就是朔憶一直壓抑著的‘貪嗔癡’三感。 朔憶為什么會被人稱為‘戰(zhàn)魔’?因為他沒有壓抑自己的魔障! 起先,朔憶并未在意,直到自己攻陷一座城池時,竟然想要屠城! 這與原來的自己根本不同!此時的朔憶,才知道,原來那小小的心魔,在戰(zhàn)爭的滋養(yǎng)下,變成了魔障! ‘貪!嗔!癡!’ 朔憶用了三年,才把這個魔障壓制。 有人說:“每個人心中都有另外一個自己,但是,千萬不要讓這另外一個自己取代你自己!” 但是,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 ‘貪!嗔!癡!’ 魔障一旦發(fā)作,朔憶便會徹底淪為魔鬼,永世不得超生! 修羅,是人與魔鬼的結(jié)合。 佛,是人魔佛的結(jié)合。 人……是魔與佛的結(jié)合。 善良為佛,惡毒為魔。 純凈為佛,邪惡為魔。 不屈為佛,倒戈為魔。 …… 但是,我卻喜歡孫悟空所說的:“我若成佛,天下無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 可是,這個世間,有佛便有魔。 所謂的如來,我看,不過是魔鍍了一層金衣,罷了! 此時的朔憶,漸漸將魔障壓下,一襲長衣已然濕透。 魔障!我總有一日會剿滅的! …… 翌日,朔憶從書桌上悠悠醒轉(zhuǎn)。 衣服早已風(fēng)干,但是身上黏兮兮的,總讓朔憶不適。 不知何時,自己手中有了一張紙條,想必是稽陸回來時,看見朔憶睡著,不忍叫醒,就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朔憶手中。 卷開一看,那張紙條上只有娟秀得四字:事成統(tǒng)領(lǐng)! 朔憶會心一笑,將那張紙條放在微微有些火光的油燈前,燒成灰燼。 此時已是午時一刻,據(jù)與廖鵠見面之時還有一刻鐘,朔憶立即走出書房,走進自己房間,漓珊還在甜美得睡著,朔憶輕手輕腳得拿出自己的衣物,悄無聲息得走了出去。 待到朔憶穿好衣物,梳洗打扮好,走進聽事,廖鵠三人早已等候于此 廖鵠依舊一副飄然若仙的模樣,看見朔憶進來,向朔憶微笑致意。 朔憶走到主席,盤腿坐下,看著廖鵠道:“第一件事已成,接下來要做什么!” 廖鵠淡然一笑,“接下來,便是安靜得等待禁足日期的結(jié)束,隨后……你的女兒應(yīng)該出場了。” 朔憶暗自吃驚,“我的女兒不過三歲,有什么用處!況且,我不愿意讓我女兒淌入奪嫡這淌渾水?!?/br> 廖鵠微微一笑,“靜親王你的女兒可謂天姿國色,不過三歲就讓我覺得‘六宮粉黛無顏色’了,如果把你的女兒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你想想看,會有多少男子為之折腰?如果到了及笄之年(一十五歲),會有多少男子來提親?” 朔憶皺眉不解道:“那又如何?” 廖鵠放下自己手中的碗,淡笑道:“今年西域?qū)④妳窍訁氢鮿倽M三歲,想來若你女兒到了及笄之年,他……就可以娶了?!?/br> 聽到廖鵠的話,朔憶起身怒道:“不可能!” 廖鵠似乎早已知曉,面色不該道:“靜親王,西域吳汐擁有五十萬大軍,如果得到,你奪嫡成功可升為九成九!” “那么就該讓我的女兒獻出自己最美好的年華嗎!”朔憶看著廖鵠吼道。 “靜親王,做事要懂得割舍!”廖鵠起身笑道。 “那是我的骨rou,恕我割舍不了,她的感情,由她自己來定!”朔憶看著廖鵠吼道! “靜親王,我就知道!除了這個,我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绷矽]搖頭苦笑道。 “哦?除了這個,你還有什么方法?”朔憶看著廖鵠,似乎剛才的話對于兩人有了一些隔閡。 “直接兵變!趁荊帝還未反應(yīng),一舉拿下帝都,囚禁荊帝,逼他寫退位詔書!”廖鵠微笑道。 聽到廖鵠的話,朔憶立即掐住廖鵠的脖頸,看著廖鵠,淡淡道:“廖鵠,不要讓我再聽到你有對于我的親人有不臣之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