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幕 道骨若曉心自寒。
‘三日千里送之歸,石澗山乳不復(fù)回。 騎送荔枝苦妃笑,道骨若曉心自寒?!?/br> ——荊·齲禹《荔枝頌·其六》 好諷刺的詩,如果真的要解釋,那么我借用一句詩:“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荔枝,自古以來就不生長在長安,帝都也少有,若想吃到新鮮甜蜜的荔枝,必須讓外地的士兵連奔三晝夜,不眠不休,才可以吃到,可是路途中卻要經(jīng)過許多兇險的地域,那一條被人以命踏出的道路,藏著多少的尸骸呢? 可惜……他們到死都不會知道自己送的是什么,若是知道自己送的只是荔枝?那在道路旁的尸骸,會不會變得更冷呢? 翌日,軍寧鐵騎駐地開始了忙碌。 城墻的守軍被換下,他們都去睡覺,回復(fù)精力。 朔憶在總帳中踱來回步,似乎在等待什么。 此時,洱瑞走入總帳,看著朔憶,“……朔憶,墨陽魚來說,只要一月,他便能全部打造完成!” 朔憶點點頭,“速度還是不快,再讓一成軍寧鐵騎去幫忙,盡力在半月內(nèi)完成!時間可不等人!” 洱瑞看著朔憶,雖說微微詫異,但還是點點頭,走出營帳去傳令了。 朔憶看著洱瑞,低聲喃喃:“……這個辦法,需要速度!” 與此同時,荊帝寢殿內(nèi)。 荊帝看著身前的那一道人影,冷聲問道:“你不是說你一定會成功的嗎?為什么失敗了!” “你不也是?還好意思說我!”那道人影看著荊帝,冷笑道。 “我就沒有想過成功!你不是說控制了朔憶的家人軍寧鐵騎就能夠為我所用嗎!為什么會失?。 鼻G帝看著那道人影,蹩眉問道。 “這次出了一點問題!靜親王府有大能保護!現(xiàn)在我們還沒有能力來擊敗她!”那道人影看著荊帝,搖頭苦笑。 “大能?你不是說你誰都可以擊殺嗎!為什么又不行了!”荊帝看著他,冷哼道。 “這次判斷失誤,我不知道劍皇竟然是漓珊!我已經(jīng)折損了我的三帥!你還想怎么樣!”那道人影似乎也有些惱怒,一把擒住荊帝的脖子。 荊帝微微窒息,看著那道人影,“如果你殺了我,你也不會得到這個皇位!” 此時,一縷陽光透入木窗,映在那道人影臉上,赫然是落親王張瑋鑠。 張瑋鑠看著荊帝,切了一聲,將手松開。 “我想殺你隨時都可以,所以不要做讓我討厭的事!”張瑋鑠看著荊帝,冷冷一笑。 隨即走出寢殿,消失了。 …… 此時,靜親王府。 漓珊因為昨日的傷而讓稽陸買了一些疏筋活絡(luò)的草藥,泡腳煎服,今日已經(jīng)好了大半。 漓珊走出房間,換上了一身常服,與平日并無二般。 但是下人們看她的目光都變了,劍皇!多么強大的稱號,沒想到竟然是位女子。 而且還是靜親王張朔憶的妻子!朔憶那么多年,就真的沒有發(fā)覺過? 漓珊走到演武場,拔出一把鋼劍,因為昨日莫邪已經(jīng)被折斷,所以不得不找一把劍代替。 而此時,稽陸也出現(xiàn)在漓珊身旁,行禮恭問:“主母是想要一把可以代替莫邪的劍嗎?” 漓珊看著稽陸,點點頭。 “那么在下帶主母去一個地方,統(tǒng)領(lǐng)說了,如果是你,可以進入!”稽陸看著漓珊,再無輕視之意。 因為漓珊若想殺自己,自己抵擋不了一個回合。 漓珊看著稽陸,輕蹩秀眉,“什么地方?這么神秘?” “……我也不知道,不過……主人說過,您的莫邪就是從那里來的?!被懣粗焐?,行禮應(yīng)道。 “我的莫邪?那倒是一個好地方?!崩焐狐c點頭,如果自己的莫邪從那而來,那么……那里必定有比莫邪更好的劍! “那里叫什么名字?”漓珊看著稽陸,如果那里是自己聽說過的,那么漓珊覺得,不去也罷。 “那里……被統(tǒng)領(lǐng)稱為——劍冢!” “劍冢?帶我去看看!”漓珊當年游歷整個荊朝,去過許多密地,但是劍?!约哼€是第一次聽說。 “是!” …… 可此時,朔憶卻并不開心。 “荊帝集結(jié)了五十萬荊軍精英,前來攻城!看來他是想要一舉剿滅我們!”洱瑞看著身前的沙盤,身著戎裝道。 “我們現(xiàn)在無法攻擊,只得防御,否則管他五十萬還是一百萬,我都可以啃下它!”紀瀝看著沙盤,長嘆一聲道。 “我們現(xiàn)在……如果攻擊,就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以后……就只能成為老鼠了?!绷矽]看著兩人,微笑道。 “老鼠?如果我們敢攻擊,恐怕第一時間我們的那些仇家就會聯(lián)合,與荊帝成為同盟,最后……只得投降??!”朔憶沙盤,軍寧鐵騎駐地周圍已經(jīng)被包圍,只有東側(cè)的一道峽谷因為是死地,所以無人駐守,但是峽谷中間的一座木橋卻被燒掉,讓那一道峽谷成為了真正的死地! 沙盤上被插滿小旗,軍寧鐵騎是青色,而荊軍則是紅色。 “我們現(xiàn)在如果要攻擊……或者自主防守,我們可以連通這一道峽谷,重造一座木橋?!奔o瀝將青色旗幟插入峽谷兩側(cè),道。 “重造?那又要耗費多少時間?我們現(xiàn)在……沒有時間!”洱瑞看著紀瀝,提出了異議。 “但是……如果我們不出奇兵,那么……就不能真正的減輕軍寧鐵騎防守的壓力,這一次是五十萬,而且還用上了投石機?!奔o瀝看著洱瑞,將洱瑞的異議駁斥。 “……你們不要想的太簡單,荊帝那么精明的人會想不到你們的想法?他沒有在這里防守,是因為他在我們的必經(jīng)之地已經(jīng)設(shè)伏!如果我們?nèi)チ?,必定會全軍覆沒!設(shè)伏的兵力,據(jù)我估算,應(yīng)該有二十萬!”朔憶看著將近爭執(zhí)鬧交得兩人,冷聲提醒道。 “設(shè)伏!讓我看看!”紀瀝看著沙盤,眉頭緊鎖,似乎……沒有辦法了。 “你有解決的辦法嗎?‘逆鱗’還在保護靜親王府……”稽陸看著朔憶,問道。 “……有!他們不是設(shè)伏嗎?那我們就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朔憶看著沙盤,點點頭道。 “措手不及……什么意思?”紀瀝看著朔憶,皺眉問道。 “我們有‘墨非墨’,‘墨非墨’中有一類是‘墨非守’,意思是墨家造出它,不是拿來防守的!它有點像弩,但它不是弩!它比弩要大!”朔憶看著沙盤,將一座極小的‘墨非守’放在峽谷前。 “而且,它還可以載人!你看,在它的箭矢中間有一條鐵鏈,如果要載人,就用這條鐵鏈綁住左手,箭矢下還有嵌入,可以將雙足放入,借助此物,我們就可以直接跨過峽谷!”朔憶看著四人,笑道。 “這個東西……什么時候造出的……”紀瀝看著朔憶,眼中滿是震驚。 “昨日吧!不過只有二十臺,一次最多只能運送八千人!”朔憶微皺眉頭,數(shù)量太少,兵力無法大量跨過峽谷。 “沒事!八千人?我讓你看看什么是軍寧鐵騎!”洱瑞緊攥雙拳,笑道。 “沒錯!朔憶哥!我也要去!”曦裕起身笑道。 朔憶點點頭,喊道:“洱瑞!曦裕!” “在?。ㄊ牵。?/br> “我封你們?yōu)樽舐奋娍偢苯y(tǒng)領(lǐng)!負責此次偷襲行動!” “是?。ê玫模。?/br> …… 與此同時,軍寧鐵騎駐地城墻上。 五十萬大軍已經(jīng)兵分三路,一路攻北城,一路攻南城,一路攻西城。 城墻上的軍寧憑借著高度優(yōu)勢,不斷射出沰箭,是荊軍受到極大創(chuàng)傷。 “萬夫長!我們的沰箭快要用完了!接下來該干什么!”一名軍寧鐵騎走至一名萬夫長身旁,行禮問道。 “讓騎射者不要發(fā)射沰箭了,就發(fā)普通的鋼箭!還有,派一隊軍寧鐵騎去搬運沰箭!”那名萬夫長看著那名軍寧鐵騎,吼道。 “是!”那名軍寧鐵騎行禮應(yīng)道,隨即抱拳離去。 “所有人!給我發(fā)射‘墨非墨’!”那名萬夫長看著周圍的軍寧鐵騎,高聲吼道。 “是!” 很快,一臺臺‘墨非墨’便裝上火藥,投射出去。 霎時,荊軍的陣勢中便被轟出了一個又一個無人區(qū),可惜尚未到三息就又被人填滿。 “給我轟!我要讓他們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強大!”那名萬夫長哈哈大笑,看到敵人死亡,是他最開心的時刻。 “是!” ‘墨非墨’再次被裝上火藥,投射出去,荊軍有因此而損失了一萬多士兵! 但是‘墨非墨’的攻勢并未因此而結(jié)束,反而愈加猛烈。 “給我轟!多裝幾個火藥!對!最少十個!給我轟!”那名萬夫長哈哈大笑,火藥是軍寧鐵騎倉庫里最多的東西,所以不必擔心火藥不足。 ‘墨非墨’一直沒有結(jié)束攻勢,荊軍對此叫苦不迭。 “給我轟!不要擔心火藥!給我轟!什么時候轟完,我們再射沰箭!轟!”那名萬夫長好似瘋魔,在他的指揮下,三面城墻竟然沒有被荊軍攻擊過! 連一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