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幕 拈袖煙去柳不茂。
‘賦釋倡延周王賢,譜闕肆謫菅逆識。 始摞湘山秧不禱,拈袖煙去柳不茂?!?/br> ——荊·胡祈《舊相識·其二》 解釋與詩賦老是倡導什么周王賢德,但在商朝,如果作了一闕詩賦,那可是一直肆意貶低他草菅人命,不允許有忤逆的意思! 才開始,那詩賦便摞成如同湘山一般,連那幾株枯草,也無法祈禱自己被抹滅的命運。拂袖霧去,柳枝也變得不茂盛了…… —— ‘墨非墨’是死的,所以人才可以駕馭它。 當然,只要是‘人’!就可以! ‘墨非墨’擲入郡內(nèi)的火藥使得整座郡縣沒入火海,濃厚且劇毒得烏云將那一顆赤陽遮蔽。 從山坡上滾下的粗木圓石似是有了靈氣,紛紛滾至墻頭城門,摞起了另一座城門。 從天而下的火箭雨刺入士兵甲胄(胄,音zhou),又是一片火海!又是一陣火箭! 整座郡縣泛出一股絕望的氣息,郡縣的上空,縈繞著東瀛(日本)兵士的嘲笑。 這一次,北荊一軍被牧義玉祁擺了一道,或者說……被自己心中的驕傲與自滿擺了一道! ‘真正強大的國家,不是看它有多少武器,多少gdp,多少人口,是不是發(fā)達國家……而是看它人心是否齊,是否愿意為這個國家付出生命,是否會為了這個國家寧愿失卻家庭,金錢與地位!’ ——摘自恒晰《論國家強大的真正預(yù)示》 此時,‘墨非墨’早不是預(yù)示勝利的寵兒,卻是一名又一名冷笑著,手執(zhí)鐮刀得死神! “萬夫長,這些擺于屋檐上的草垛是為了什么?” “哦!前幾日有雨,看!有些草垛尚還濕著,只是為了避雨而已!副統(tǒng)領(lǐng)!” “哦……” “原來……那鋪滿整座郡縣屋檐的枯草垛不是為了避雨……而是為了今天!”那名漓家軍副統(tǒng)領(lǐng)看著傾塌的仿若一支毒針刺入北荊士兵兩肋的屋舍,在懊悔與不甘中被梁柱擊中后腦,步入了那道黃泉路中…… 那一日,誰都不知道那場大火燒了多久,也不知道活了多少,死了多少。 但是,我們唯一一個知道的,便是…… “可惡的東瀛(日本)帝國!我!漓域晰!與你誓不兩立!不共戴天!” 這一場火攻,東瀛(日本)帝國傷亡五萬,南域全軍一十八萬人……全軍覆沒! 至此,南域全軍因為自己的驕傲!自己的自大!自己的自以為是! 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一百二十一座‘墨非墨’被俘獲!五百三十二座‘墨非墨’被徹底燒毀! 南域第二道防線……不攻自破! 剩余六千余座‘墨非墨’全部被轉(zhuǎn)移至最后一道防線,也就是第三道防線! 至此,南域全軍超七成覆沒,再無可以與東瀛(日本)帝國軍隊,那僅僅只有五萬人的軍隊對抗! 第一道防線與第二道防線內(nèi)所有郡縣被東瀛(日本)帝國侵占! 十二萬三千五百二十一平方公里土地被迫拱手相讓,六十二萬四千五百二十一位平民流離失所!妻離子散! …… 三日后,也就是第二道防線被迫撤出的第二日。 南域城,整個南域的經(jīng)濟中心與商業(yè)中心!更是南域最后一道防線的軸心。 “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三日不曾動過一粒米,咬過一塊rou了?!币幻勘粗痪o緊關(guān)住的木門,輕嘆一聲,仿佛那扇木門,便是將世間隔開的圣物一般。 “也難怪,南域第一第二道防線接連失守,士兵超七成覆沒,漓家軍只剩一成!這點兵力能守住第三道防線就可以了!”那名士兵看著木門,暗自腹誹。 隨即輕輕扣了扣木門,尚不等那名士兵說話,木門內(nèi)便傳來一陣嘆息,“我不用,這幾日心情差,就不必給我送飯了!” 那名士兵看著木門,等了好一會,才端著食盒,緩步離去。 漓域晰獨自坐于木椅之上,兩側(cè)透入的一縷陽光即刻便被黑暗吞噬,它仿若一個無底洞,盡情吞噬著光明。 漓域晰想不通,自己的軍隊明明比東瀛(日本)帝國的軍隊強大了不知幾何! 但……為何依然撈的層全軍覆沒的淤泥? 想來好久,也不知道是多久,漓域晰終于想明白了,是——軍威!是——軍紀! 自己接管這數(shù)十萬大軍還不久,軍中威懾力度遠低于朔憶在軍寧鐵騎中的威信,甚至,自己在漓家軍內(nèi)的軍威都低于朔憶。 軍紀?軍紀是什么?軍紀是主將無論喊你干什么,你都不會頂嘴,只會默默完成!軍紀是軍隊在行進時主將下令停步,馬匹,人員都必須停止! ‘軍隊內(nèi)要的是絕對服從!而不是假惺惺的聽從后再去干其它的事情!’ ——摘自恒晰《軍隊是什么》 軍寧鐵騎擁有的軍紀,那是朔憶喊他們?nèi)ニ?,他們也不會皺一絲眉頭! 而漓家軍……而北荊大軍……差遠了! “這就是你與我的區(qū)別嗎?朔憶?” …… 又是十日,東瀛(日本)帝國好像一只曬干的蚯蚓,一動不動。 而漓域晰卻驟然思想進化,開始訓練一支可以與軍寧鐵騎相提并論的軍隊! 這支部隊,以后被史學家譽為:‘如要勝之,必以十倍之敵滅之!’ 又過了兩日,終于!援軍到來! 五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得奔入南域第三道防線北門,每名士兵的臉龐上落滿了疲倦。 朔憶先將其就地安營下寨,每一名士兵立即闔眼而寢,半月連續(xù)的奔馳……太累了。 朔憶與洱瑞紀瀝曦裕廖鵠五人步入搭建起的總帳內(nèi)。 “稽陸?!?/br> “在!” 稽陸出現(xiàn)在朔憶身側(cè),行禮恭道。 “現(xiàn)在的戰(zhàn)況如何?南域如何?漓域晰又如何?”朔憶側(cè)身看著稽陸,急問道。 “……南域全軍超七成覆沒,漓家軍唯有一成殘存。南域第二道防線因兵力缺失嚴重,將后備營三萬士兵召回后,便無奈放棄了第二道防線,南域超六成領(lǐng)土被侵占!漓域晰將軍因為此事消沉了五日,不吃不喝,不過最后好像想通了,又開始訓練部隊了?!?/br> “什么!南域全軍超七成覆沒!漓域晰是怎么統(tǒng)領(lǐng)的!”聽至此,洱瑞怒吼道。 “并非漓域晰將軍之錯,當時漓域晰將軍的傷勢極為嚴重,能夠想出如此計謀已是萬幸!但是,牧義玉祁用了一計‘金蟬脫殼’輔佐‘空城’之猛藥,當時南域全軍因為連續(xù)收復一十三郡,時間不過半日!自然生出驕縱之意,外加漓域晰將軍沒有坐鎮(zhèn)前軍,被牧義玉祁以火攻炙之!‘墨非墨’輔之!大火來的太突然,以至于有一名‘逆鱗’未加防范,被重傷!”稽陸看著洱瑞,抱拳解釋道。 “‘墨非墨’?‘墨非墨’怎么會被東瀛(日本)帝國使用?”紀瀝看著稽陸,冷聲問道。 “當時……當時‘墨非墨’因為南域全軍的驕縱,而被放置于城門旁,而那時,牧義玉祁立刻派兵俘獲‘墨非墨’?!被懶淼馈?/br> “……‘墨非墨’被放于城門?他們是白癡嗎!”曦裕驟然暴起,看著稽陸吼道。 “……所以說他們出了兵家之大忌——驕縱!”朔憶輕嘆一聲,隨即持劍疾步走出營帳。 “我們……”稽陸看著廖鵠,使了個眼色。 廖鵠笑笑,搖了搖頭,“這是他的事,我們在此靜候便可……” “靜候……靜候便可……” …… 朔憶身著戎裝,拔出軒轅夏禹,在地上譜出一闕自然之哀歌。 兩側(cè)滿是重傷的士兵,在被醫(yī)士全力搶救著。 走了片刻,便到了一處寬闊得場地,已近暮年的柳枝與含苞未放的杜鵑形成一幅蕭瑟得圖畫。 漓域晰身著素服,頭發(fā)被捋順,不過并無梳成發(fā)髻。 身前,約有滿十萬新兵正接受著訓練。 “所有人!給我拖著五十塊三斤的石頭來回跑二十里!立刻馬上!”漓域晰暴吼一聲,所有士兵立即將腳邊的石頭拾起,塞入本就沉重的戎甲內(nèi)。 待到全軍沖過朔憶身側(cè),朔憶這才走到漓域晰身旁,“你在干什么?” 看到朔憶,漓域晰回身抱拳,“陛下……在下守衛(wèi)南域不力……第一第二道防線皆被攻破!請陛下責罰!” “……你我之間,只是君臣關(guān)系嗎?”朔憶看著漓域晰,原先俊逸的臉龐被附于顴骨的疤痕盜去,只留下冰冷無情得眼眸。 “陛下!請責罰!”漓域晰置若罔聞,抱拳喊道。 “……罷了……罷了……現(xiàn)在南域的指揮權(quán)在于你手,虎符也是你一手鑄就執(zhí)掌,我不會,也不欲責罰你。我?guī)砹宋迨f大軍,現(xiàn)在……指揮權(quán)交予你了?!彼窇浛粗煊蛭?,從腰間取下半塊虎符,放于漓域晰手中。 “謝陛下不殺之恩!”漓域晰欠身行禮,隨即起身離去。 看著愈來愈深的竹林,漓域晰輕嘆一聲,“對不起…………朔憶……等我可以追上你的步伐時……我們,還可以回到從前那般嗎?” 1旦日: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