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幕 蓑翁伴風吟。
‘雅幕雨蓮輕舞,悉紗嬈,癡人醉,紅花隨風碎。 山已棱天弗合,章臺道,淚青衣,蓑翁伴風吟。’ ——荊·雨落道人《蓑笠翁》 雅致的簾幕與雨后的蓮花輕輕共舞,都是那薄紗嬈人??!惹得像我這種癡人贊嘆不已,一陣紅花隨著吹來的風碎落。 山已經(jīng)有了棱角而天地卻永久不可能合并,高不可攀的道路,使我的衣衫沾滿了眼淚,只有遠方的一位披著蓑笠的老翁伴著風,輕輕的吟唱。 ...... 汪繼弘只得無奈的繼續(xù)做著北域的一把手。 “看這情形,似乎只有我這里最是清閑呢!” 汪繼弘苦中作樂的笑了笑,至少自己還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將領,就可以了。 “報!” 就在汪繼弘思慮著西域應是如何抵御敵人,而自己則會如何,滿足一下自己小小的雄心時,一名士兵跌跌匆匆的沖入房間內(nèi)。 “什么事?斥候軍有勘察到什么消息嗎?” 汪繼弘欣喜的看向他,如果他說是,那么自己終可不再是一位紙上談兵的將軍了。 那名士兵怔了怔,方才抱拳輕聲道:“將軍......是陛下來的信!” 或許是消息太過背離汪繼弘希冀的那條康莊大道,汪繼弘只得苦笑連連,仿佛一把希望的火焰又被北域冰冷的雪水澆滅了似的。 “拿過來,我看看。” 汪繼弘平靜了半刻,挑眉輕嘆道。 “是!將軍!” 那名士兵的腦子被汪繼弘的這些舉動攪得云里霧里的,仿若一個未被吹滿的泡泡,裂不得,小不得。 那名士兵將一封書信放于汪繼弘的手中,便行禮退下,明白不明白,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緊要的事。 看著士兵關好木門,汪繼弘又悵悵得嘆了口氣,好像一位孩童對不明曉他意思的大人,假模假樣的嘆口氣。 “隨便咯!看看陛下來了什么旨意了!” 汪繼弘似也認命了,撕開信紙,上面只有兩個娟秀卻不失陽剛的墨色大字:‘小心!’ 看著這兩個大字,汪繼弘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老天不負我汪繼弘!真給我碰到了!” 汪繼弘笑了許久,這才拭去略顯蒼老的眼角旁的眼淚。 ‘小心’,這簡簡單單,就連初學毛筆的孩童也可輕易的寫出,但是對于朔憶與汪繼弘,這只有一種意義:戰(zhàn)爭將起! 汪繼弘扭扭僵硬的脖頸,眼中泛著令人不寒而栗,仿佛是一只冷漠孤傲的狼王的藍光。 “士兵!” 汪繼弘甩去絨衣,這對于現(xiàn)在的他,是一種變相的侮辱! “是!” 一名士兵甩衣剎那便走入房間,欠身行禮。 “傳我命令!斥候軍從即日起,每一個時辰派遣一次!十二個時辰便是一十二波!每一波至少五千人至多八千人!守備各座城墻的守軍從每十萬人改為二十萬!每一個時辰換班一次!每一班至少一萬人至多兩萬人!斥候軍搜查范圍從北域城外一千里變?yōu)楸庇虺峭馕迩Ю?!‘墨非墨’給我全部從倉庫中拿出來,每座城墻五十架!給我配足了彈藥,特別是火藥火油!沰箭也給我全部分發(fā)到每座城墻上的弓箭手手中!至少每人五千支!從即日起,北域全境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 汪繼弘看著那名士兵,舔了舔干澀的嘴唇,笑道。 “是!” 那名士兵聽到汪繼弘如此述說,也明曉了七七八八,立即抱拳,面色果決道。 那名士兵看汪繼弘似是在思考什么,剛欲背身跨步走出,汪繼弘慌忙探手制止。 “等等,等等......先不要將北域全境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這樣太容易打草驚蛇,讓那個叫牧義玉祁的不戰(zhàn)而逃那可就不好玩了。這件信息暫時只能封死在北域城內(nèi),其余郡縣只說北域城兵力不足,悄悄地招兵,然后駐扎在各郡縣,千萬千萬只能悄悄地!” 汪繼弘看著那名士兵,面容仿佛千年雪山般冷峻。 那名士兵看著汪繼弘,怔了幾息,隨即苦笑著點頭,“是!將軍!” ...... 第二日,天氣依舊往常,冷的使人不愿從仿若天堂般的棉被中離去。 但是,奇怪的是,太陽竟然出來了! 這使得許多不情不愿的士兵心中的一絲怨氣被驅散,畢竟,北域常年是幾乎見不到太陽的。 而且,軍中也因為那名士兵,而徹底進入了戰(zhàn)備狀態(tài),弓箭手從囊中羞澀而搖身變?yōu)楦辉3渥?,每人有至少五千支沰箭,‘墨非墨’也悄然在暗處隱藏。 各處郡縣也在汪繼弘的一紙詔令下,展開了秘密的招兵,挖掘地下索道,灑下釘刺,埋下絆馬索,這一切,都在隨著牧義玉祁所設想的另一條惡魔之路前進著。 所以,讓我們現(xiàn)在調(diào)轉箭頭,看看久違的牧義玉祁吧! “統(tǒng)帥!饒了我!饒了我!我只是不小心感染到的,三天!就三天!我一定可以好的!一定可以好的啊!” 一名黃發(fā)碧眼,面頰上點點雀斑的男子,緊緊抱著牧義玉的左腿,滿面涕淚,聲音嘶啞的哀求道。 牧義玉祁身著絨衣,看著那名男子,眼中有一絲鄙夷不屑穿過。 牧義玉祁抬起腳,看著那名男子,挑眉邪笑道:“你要活?可以啊!我這只鞋子恰好被弄臟了,你幫我舔舐干凈了,我就讓你活!” 聽到牧義玉祁的話,那名男子似乎極為興奮,看著牧義玉祁的那只鞋子,仿佛在看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 不過一息,那名男子便伸出舌頭,慢慢伸向牧義玉祁的鞋子。 就在他的舌尖就要碰到牧義玉祁的鞋子時,牧義玉祁忽的縮起小腿,那名男子看著退了幾十厘米的鞋子,雙手伏地,似是一只狗般,又爬向牧義玉祁的那只鞋子。 又在他的舌尖剛要觸碰到牧義玉祁的鞋子時,,牧義玉祁卻又縮起小腿,這一次他可不是想要戲耍那名男子,而是重重的踏在了那名男子的面龐上。 “我叫你舔,你還真舔!你不嫌惡心我還嫌呢!還真和一只狗沒什么區(qū)別了!” 牧義玉祁看著倒在地上,嘴里哼哼哈哈,吐著血沫的那名男子,呸了一聲。 隨機看向身側的兩人,冷聲喝道:“還不趕緊去處理掉!立在這干什么!你們想和他一般模樣嗎!” 那兩人唯唯諾諾的應了一聲,即刻拖著那名男子出了營帳。 “真是的,得了瘟疫還想活命?做你的春秋大夢吧!你以為你是張朔憶......哦不!張朔憶好像也做不到‘三天硬抗瘟疫,還好了’的事吧!” 牧義玉祁哈哈大笑,隨后信步走到一幅巨型地圖上,那是荊朝的全境地圖! 自從荊朝(未分裂成南荊與北荊)開國以來,在當時尚是靜郡王的朔憶數(shù)載的努力之下,采取了自此以后再無朝代可以效仿的四伐:東伐,南伐,西伐與北伐!動用洱瑞,紀瀝,曦裕,漓域晰等史籍記載的赫赫有名的帥才之將,動用超過五千萬兵力,耗資逾千萬兩黃金!耗時近十載,將原本領土算不得大的荊朝生生擴大了一倍余。 當時的荊朝,領土包括今天亞洲的俄羅斯,中國,吉爾吉斯斯坦,巴基斯坦,巴勒斯坦,越南,菲律賓,朝鮮半島,柬埔寨,泰國,老撾等。 在歐洲,當時攻占了德國,希臘,羅馬等。 是當時世界最為先進,最為強大,也是自此以后獨一無二的朝代。 而分裂為南荊與北荊后,領土在連年的戰(zhàn)爭下,北荊失去了今日的吉爾吉斯斯坦與巴基斯坦兩個國家。 但,北荊領土的大,不會因為失去了兩個國家的國土而從歷史的長河中抹去,這幅地圖,長近三丈,寬近兩丈,名副其實的巨型地圖! “......現(xiàn)在北域肯定不知道,甚至張朔憶也不可能知道,我竟然舍棄了西域而翻過雪山,來攻取北域!只要我們夠快,張朔憶也拿我們沒有辦法!” 牧義玉祁看著地圖,竟然瘋狂的大笑起來,幾月的壓抑與憤怒仿佛要在此處全部迸發(fā)出一般。 “報!” 就在牧義玉祁似是瘋了一般大笑時,一名士兵踉蹌的沖入營帳,抱拳行禮。 “嗯?什么事!” 牧義玉祁看著那名士兵,輕蹩眉頭,似是這名士兵的出現(xiàn),敗壞了他的性質(zhì)似的。 “我們軍營剛剛在山峰上遇到了一次大風暴!兵營都被整個刮走了!” 那名士兵抱拳行禮,整個人似乎剛剛從冰水中撈出,散亂的長發(fā)上竟然結了一根又一根冰棱,整個人說話都是哆哆嗦嗦的,仿佛做了壞事心虛一般。 “什么!大風暴?死了多少!” 牧義玉祁似是被人狠狠踩中了自己的狐貍尾巴,暴怒的問道。 “大約......大約......” 那名士兵似乎嘴上也結了厚實的冰棱,無法將自己的話說清楚。 “......大約幾萬人吧......” 那名士兵看著牧義玉祁憤怒的模樣,唯唯諾諾的答應道。